“李泽昊，你最好说清楚，这3千万的合同是怎么回事！”
老板拿出一份合同扔在桌上。
同事张伟峰站在一旁：“周总，李泽昊胆大包天，趁我不在，越权签署了‘恒星项目’采购协议，完全不按流程！”
我愣住了。
明明是他说家里有事，请假十天回老家，让我帮他处理这个项目。
如今却说我目无法制。
我没解释，只是把一个薄薄的文件袋放在王总桌上。
周总皱眉，打开文件袋。
张伟峰脸色瞬间刷白。
01
我叫李泽昊，是公司市场部的副经理。
我的同事张伟峰，同样是副经理，平时跟我关系有点像“塑料兄弟”，表面和气，背地里却总想压我一头。
十天前，张伟峰突然找到我，说他家里有急事，母亲生病了，得请十天的假，马上要回老家。
他一脸疲惫，声音低沉，像是真被家庭琐事压得喘不过气。
“李泽昊，帮个忙吧。”他拍着我的肩膀，语气里带着点恳求，“我手头几个项目都卡在关键地方，尤其是‘星辉项目’，客户催得特别急。我不在，你帮我盯着点。”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要是遇到紧急情况，需要签字，你就先帮我处理一下，回来我给你补手续。”
我心里一紧，警铃大作。
张伟峰说的“星辉项目”是公司今年最大的单子，合同金额高达四千万，利润高得让人眼红，但风险也大得吓人。
副经理的权限压根儿没资格直接签字，尤其是这种大单，照公司规定，得经理级别以上的人才行。
我盯着他那张疲惫的脸，感觉这事没那么简单。
“张伟峰，你知道的，副经理没最终签字权。”我把话挑明，“紧急情况我可以先审核，但最后还得请示周总。”
他摆摆手，笑得有点敷衍：“哎，咱俩谁跟谁啊，别这么见外。周总最近忙着总部的审计，忙得脚不沾地，小事别去烦他了。”
说着，他从包里掏出一张便签，潦草写了几行字，递给我：“我给你留个授权，特殊情况你先处理，回来我负责。”
便签上写着：“本人张伟峰，因急事请假十天，期间星辉项目相关事宜，授权李泽昊代为处理，特殊情况可代签。如遇重大决策，需请示周总。张伟峰。”
这授权写得模棱两可，代签既可以理解为帮他转交周总，也可以理解为我直接签字。
我接过便签，没吭声，默默把它塞进抽屉锁好，还偷偷用手机拍了张照，发到自己邮箱存档。
我没当场拒绝，因为我知道，拒绝等于在周总面前显得不讲情面。
张伟峰的假已经批了，这烂摊子总得有人接。
第二天，我召集团队开了个会，了解星辉项目的进展。
结果一查，我头皮都炸了。
张伟峰所谓的“关键节点”，根本就是“烂摊子”。
客户前几天突然改了技术参数，原定的芯片供应商方案全废，得马上找新供应商。
更离谱的是，我翻到张伟峰的邮件记录，发现他早在半个月前就收到客户的技术变更通知，却拖着没处理。
这摆明了是故意把雷留给我。
我立刻组织技术部和采购部的同事加班，熬了两天两夜，筛选出两家新供应商。
供应商A报价高，但交货期稳，符合客户要求。
供应商B便宜了12%，但要求先付60%的预付款，交货时间还不确定。
按照公司规定，超过两百万的合同变动，必须由经理级以上的人签字。
我给周总发了邮件，详细说明情况，标上“紧急”，但他正在总部开会，回复跟石沉大海似的。
项目经理急得满头汗：“李副，客户下了最后通牒，今天下午四点前必须定方案，不然他们就换供应商，这单就彻底黄了！”
我盯着桌上的便签，心想，张伟峰这十天压根儿不是去照顾生病的妈，他是在给我挖坑。
他算准了我没法在这么短时间找到完美方案，更算准了我不敢去烦周总，因为周总最烦在关键时刻被打扰。
不签，项目黄了，我失职。
签了，越权，我违规。
我深吸一口气，决定走自己的路。
我没直接签字，而是整理了一份详细报告，把两家供应商的优缺点列得清清楚楚，还附上客户的催促邮件。
我给周总又发了一封邮件，标题加粗“紧急待批”，同时抄送了法务部的负责人。
为了争取时间，我直接打电话给两家供应商，说我们正在内部审核，硬是拖了半天。
我还启动了公司的“紧急风险预案”，这本来是周总的权限。
我以“代周总”的名义，把法务和财务的头儿叫来，开了个紧急会议，让他们快速审查两家供应商的合同条款。
02
到了第六天，客户彻底不耐烦了。
他们直接发来一封律师函，措辞跟刀子似的，要求我们承担延误的违约责任，违约金高达几百万。
周总的邮箱还是没动静，他在总部的会议级别太高，电话也打不通。
法务部的王姐皱着眉跟我说：“李副，不能再拖了。客户要是真走法律程序，我们不光赔钱，星辉这个大客户以后也别想合作了。”
我盯着律师函，心跳得像擂鼓。
张伟峰这局设得太狠了。
他知道，回来后他可以把烂摊子全推给我，说我代班不力。
如果我签了，他就拿“越权”压死我。
我必须签，而且得签得滴水不漏。
我没再给周总打电话，而是直接联系了总部的审计负责人赵主任。
赵主任是周总的老朋友，最看重流程合规。
“赵主任，我是市场部的李泽昊。”我语气沉稳，“星辉项目现在有重大风险，客户发了律师函，违约金可能上千万。我联系不上周总，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公司吃亏。”
我把情况讲得简洁明了，重点提到：“我知道越权签字的后果，但不签，公司损失更大。我需要法务部的支持，证明我的决定是紧急避险。”
赵主任沉默了片刻，声音低沉：“李泽昊，你知道越权的后果吧？”
“知道。”我回答，“但我更知道，保住公司利益是我的职责。供应商A是风险最低的选择，我需要您的指导。”
他想了想，说：“你先整理一份详细文件，包括你联系周总的邮件、客户律师函、法务和财务的评估，还有张伟峰的授权便签。签字可以，但必须注明‘代周总紧急签批’，十天内补齐周总的确认。”
这番话让我松了一口气。
我立马让法务部出了份风险评估报告，财务部做了资金流分析。
在会议上，财务部的老刘，平时跟张伟峰走得近，阴阳怪气地说：“李副，你这权限有点大啊。”
我直接把公司紧急协议条款甩到桌上：“老刘，协议4.3条，紧急情况下，代签需注明代签性质，并补齐手续。我这是按流程走。”
老刘没话说了，签了字。
最终，我选了供应商A，在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旁边清楚写着：“代周总紧急签批，依据紧急协议4.3条，为避免重大损失。待周总确认。李泽昊。”
签完，我整个人像被抽空了。
这十天，我几乎没合眼，每一步都像在走钢丝。
我把所有文件整理好，邮件、电话录音、评估报告，甚至张伟峰的便签，全都归档。
那张便签，我特意装进透明塑料袋，当成证据。
我心里清楚，张伟峰回来后，绝对不会感激我替他擦屁股。
他只会拿“代签”做文章，攻击我。
因为我不仅解决了星辉项目的危机，还证明了没他张伟峰，部门照样运转得更好。
03
第十天晚上，张伟峰给我打了个电话。
“泽昊，辛苦了！”他声音热情得像个老朋友，“周总那边你汇报过了吧？星辉项目怎么样了？”
“周总还在总部，没回。”我冷冷地说，“项目搞定了，供应商A开始备货了。我按紧急流程签了字。”
他愣了一下，语气有点变：“签字？你直接签了？我说的是代为处理，不是让你直接签四千万的合同啊！这可是越权，审计查下来，咱们都得挨罚。”
我冷笑：“伟峰，你的便签写得清楚，‘特殊情况可代签’。我有法务和赵主任的背书，流程没问题。”
他干笑两声：“行，你做事稳。回头我得跟周总解释清楚，毕竟我请假在先，不能让你背锅。”
我挂了电话，心知他不是要帮我，是要抢先给周总泼脏水。
第二天，张伟峰西装革履地回了公司，手腕上多了块闪亮的新表，哪有半点家里有急事的样子。
他请全队吃了顿午饭，当众夸我“辛苦”，但背地里跟同事嘀咕，说我选供应商A太贵，可能是拿了回扣。
没过两小时，他去了周总的办公室。
周总刚从总部回来，脸色不太好。
办公室门没关严，我隐约听到张伟峰的声音：“周总，我走的时候只让李泽昊协助，谁知道他竟然签了四千万的合同！这要是被审计抓到，公司麻烦大了！”
不到十分钟，秘书打内线：“李泽昊，周总让你马上过去。”
我整理好西装，拿起早就准备好的文件袋，走了进去。
周总办公室的气氛冷得像冰窖。
他坐在大办公桌后，桌上摊着一份报告，是张伟峰刚递上去的。
张伟峰站在旁边，看到我进来，换上一副痛心的表情：“泽昊，你来了。我跟周总说，你可能是一时冲动，但这事太冒险了！四千万的合同，你一个副经理怎么敢签？”
周总抬头，眼神像刀子：“李泽昊，星辉项目的合同是你签的？”
“是，周总。”我回答，语气平静。
“你不知道公司规定？超过两百万的合同，必须经理级别签字！”周总一拍桌子，“你这是越权！要是出问题，公司得担多大的风险！”
张伟峰赶紧补刀：“周总，李泽昊这太离谱了！供应商A比原方案贵了12%，谁知道他是不是有猫腻？得查查！”
我没急着辩解，也没看张伟峰。
我只是走上前，把那个厚厚的文件袋轻轻放在周总的桌上。
“周总，这里是我这十天的所有工作记录，包括您说的‘越权签批’的全部依据。”
张伟峰听到“全部依据”，脸刷地白了。
他大概以为我会拿出一堆没用的辩解，或者只有那份签批文件。
可他看到文件袋的厚度，还有我脸上那点淡定的笑，眼神开始慌了。
“周总，文件里有我联系您的邮件、客户律师函、法务和财务的评估，还有赵主任的指示。”我顿了顿，目光转向张伟峰，“最重要的是，里面还有张伟峰副经理亲笔签的授权便签。”
张伟峰的嚣张僵在脸上，变成了恐惧。
周总皱着眉，伸手去拿文件袋。
那一刻，空气像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