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炼丹房的化学革命
清晨的第一缕灵雾还未散去，王胖子就迈着小碎步出现在李维洞府外——说他胖吧，嗯，只是瘦的不明显。
「李师～李师您醒了吗？」
"李师～弟子有个关于'变量控制'的问题想请教～"
"李师～"
洞府内，李维正对着墙上用炭笔画的计算公式发呆。穿越的第二天，他已经成功用微积分优化了灵力运转，用流体力学重构了呼吸节奏，现在正在研究如何用概率论计算今天会遇见几个找他签名的狂热弟子。
"王师兄，"李维无奈开门，"你这是..."
"李师！"王胖子一个猛子扎进来，（嗯，被门槛绊的），"一把抓住李维的胳膊，那力道，生怕他跑了，「快！请移步炼丹堂！弟子们……哦不，是咱们炼丹堂的炉子们，都饥渴难耐地等着聆听您的教诲啊！」您昨天说的温度计！那个能看见'热'的神器！咱们什么时候能做？"李维被他这夸张的形容雷得外焦里嫩，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被一股蛮力（源于对知识的渴望）半推半请地架走了。
温度计制作现场（嗯，神器制作现场）。
炼丹堂后院顿时变成了手工作坊。听说李师要制作「窥探天机」的神器，弟子们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
"首先，我们需要一根透明的管子。"李维环顾四周，"最好是水晶的。"
王胖子立刻拍手："有有有！库房有炼制'明目丹'剩下的水晶残料！"说着亲自跑去，抱回来一堆长短不一、粗细不匀的水晶管。
李维挑了根最直的，约莫小指粗细，在手里掂量："还得把中间掏空..."
"这个我在行！"炼器堂来凑热闹的张师兄挤进来，"用'庚金细丝'从两端对穿，配合'微尘咒'..."只见他念念有词，手指翻飞，那水晶管中间果然渐渐出现了一个极细的孔洞。
"好！太好了！"李维刚要接过管子，就听"咔嚓"一声——孔洞拐了个弯，从侧面穿出来了。
众人："......"
第二次，李维画了详细的图纸，标明需要笔直的中空管道。这次成功了，但管子一头粗一头细，活像个水晶喇叭。
"要不..."王胖子小心翼翼，"咱们就用这个喇叭形的？"
李维扶额：「你这是要测温度还是要喊山啊？」
最终在浪费了七根水晶管后，终于得到一根勉强可用的——虽然中间有几个气泡，但至少是直的了。
「接下来是水银。」李维说。
众人面面相觑。刘长老捻着胡子冷笑："'银'好找，'水银'是何物？"
李维这才想起修仙界可能不叫这个名，只好描述："一种银色液体，很重，能流动..."
"啊！"一个年轻弟子恍然大悟，"您说的是不是'流银'？炼制'避水珠'的辅料！"说着从库房角落翻出个小玉瓶。
李维刚打开瓶塞，王胖子就好奇地把脑袋凑过来："这就是能看见'热'的...哎呀！"他手一抖，几滴银亮的水珠洒在地上，立刻聚成一个个圆润的小球，滴溜溜满地乱滚。
「快！快抓住它们！」王胖子慌得手脚并用，像个追着毛线团的胖猫。可水银珠滑不溜手，他扑腾半天一个没抓到，反而累得气喘吁吁。
李维无奈地掏出张纸，轻轻一刮，水银珠就乖乖聚拢。在众人惊叹的目光中，他淡定解释：「密度大，表面张力高，用纸就能收拢。」
现在到了最关键的一步：封装。
李维先给管子一端加热封口，然后小心翼翼地将水银灌入。问题来了：怎么让水银柱能随温度升降？
"简单！"炼器堂张师兄又来了，"用'凝空咒'把上面封住！"
结果咒语念完，整个管子都被封在了透明结界里。
李维一捂脸：「……我是要让上面透气，不是要做水晶琥珀。」
最后还是李维想出土办法：先灌入适量水银，再把管子开口那端插入水银池，慢慢加热管子。等水银受热膨胀排出一部分空气后，迅速倒插入水银池中冷却。这样管内上部自然形成一段真空。
当李维把这个简陋的装置插入特制的刻度板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王胖子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李、李师，它怎么不动啊？」
李维把温度计靠近一个正在炼丹的炉子。只见那银色液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地、优雅地……上升了！
"动了动了！"王胖子激动得差点把胡子揪下来，"它看见'热'了！它真的看见了！"
刘长老不信邪，凑到最近一个丹炉前，把手贴在炉壁上感受片刻，又飞奔回来看温度计："此炉手感约三成火候，对应...三百二十度？这'度'是何意？"
李维正要解释，王胖子已经举着温度计满场跑：
「赵四的炉子二百五十度！」
「钱师弟的才一百八！」
「哇！孙师姐的炉子都四百了！要炸了要炸了！」
被他指到的弟子无不色变，纷纷调整火候。整个炼丹堂第一次对「温度」有了直观的概念。
科学炼丹的首秀。
现在，装备了温度计、天平（嗯，就是秤）、沙漏和搅拌器（其实就是根棍儿）的"科学炼丹小组"准备就绪。对面是以刘长老为首的"传统炼丹组"，双方隔着大堂对峙，气氛堪比宗门大比。
"第一项，精确控温。"李维指着温度计，"聚气丹最佳反应温度是三百五十度，正负不超过五度。"
王胖子亲自坐镇，像守着命根子一样守着温度计，每半刻钟报一次数：「三百四十八！加一根细柴！」
「三百五十二！快撤一根！」
对面刘长老冷笑："炼丹如做人，岂能如此斤斤计较！"
「科学？闻所未闻！炼丹之道，在于感悟药性，沟通天地，以自身心神引导炉火，方能炼出蕴含道韵的灵丹！岂是些奇技淫巧所能替代？」
他指着旁边一个正在控火的弟子：「你看赵四，他正在炼制『辟谷丹』，心神已与炉火相连，火候变化，存乎一心！此等境界，是你那什么『科学』能懂的吗？」
李维顺着看去，只见那名叫赵四的弟子，盘坐在炉前，双眼紧闭，额头冒汗，双手结印微微颤抖，嘴里还念念有词，仿佛在跟炉子进行某种精神交流。而那炉底的火焰，果然随着他的颤抖而明灭不定……
李维：「……」 这看起来不像是在炼丹，更像是在跳大神。
他忍不住问道：「刘长老，您确定赵师兄这不是……癫痫发作的前兆？」
「噗——」有几个年轻弟子没忍住，笑出了声。
刘长老气得脸都红了：「放肆！你……」
李维摆摆手，懒得做口舌之争。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第二项，标准化投料。"李维拿出天平，每个药材都严格称重。当称到"无根水"时，王胖子拿着滴管，的手抖得像得了鸡爪疯——一滴、两滴...多了半滴！他居然拿出张符纸，小心翼翼地把那半滴吸了回去。
"第三项，持续搅拌。"负责摇搅拌器的肌肉弟子赵铁柱被要求匀速转动。王胖子在旁边打着拍子："一、二、三、四...铁柱你慢了点！要保持节奏！想象你在推磨！"
赵铁柱委屈："王执事，我推磨也没这么准啊..."
对比之下，传统组那边全靠"手感"和"经验"。因为打了个喷嚏，手一抖多撒了药粉；因为看热闹走神，忘了时间...
赵四依旧在「跳大神」，火焰随他的「心绪」起伏。刘长老在一旁抚须，时不时点头，露出「此子可教」的欣慰表情。其他弟子也大多如此，氛围凝重而……玄乎。刘长老看着这边鸡飞狗跳、却又井然有序的场面，冷笑连连：「装神弄鬼！炼丹若如此简单，岂非人人可为丹师？」
当科学组的丹炉飘出第一缕药香时，所有人都愣住了——那香味太纯粹了，没有丝毫杂味。
开炉时刻，王胖子紧张得用袖子遮住眼睛，又从指缝里偷看。当看到十二颗珠圆玉润、宝光莹莹的丹药时，他「嗷」一嗓子瘫坐在地，抱着李维的腿语无伦次：
「成了！全成了！满丹！上品！祖宗显灵啊！科学万岁！」
刘长老一个箭步冲上来，拿起一颗丹药的手都在抖。他又是摸又是闻，最后甚至不顾形象地舔了一下，老脸涨得通红："这、这不可能..."
突然，他猛地转身，对着还在「意念控火」的赵四怒吼：
「愣着干什么？！去找水晶！找流银！今天不做出温度计，谁都不准吃饭！」
而始作俑者李维，看着瞬间变成温度计量产工坊的炼丹堂，以及抱着他刚画好的天平图纸如获至宝的王胖子，默默叹了口气。
他只不过是想测个温度而已，怎么感觉……快要改变世界了？
（第三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