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我摔断腿,女邻居贴身照顾我半年后,红着眼说:我要嫁人了......
01
2000年的夏天格外炎热,我站在未完工的三楼楼板上,汗水顺着安全帽的边缘滴落在水泥地上,瞬间就被蒸发殆尽。
我叫李建国,二十八岁,父母双亡,独自在城里打工为生。
那天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我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继续搬运着沉重的水泥袋。
"建国,小心点!"工友老张在下面喊道。
我朝他挥挥手,却没注意到脚下湿滑的水泥。
一瞬间,天旋地转,我感觉到自己在下坠,然后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从右腿传来。
再次醒来时,我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右腿打着厚厚的石膏,悬吊在半空。
医生告诉我,右腿粉碎性骨折,至少需要半年才能恢复,而且可能会留下后遗症。
"医药费工地会负责,但你的工资..."工头老刘搓着手,眼神闪烁。
我知道他的意思,像我这样的临时工,没有劳动合同,出了事只能自认倒霉。
出院那天,我拄着拐杖,拖着那条废腿,一瘸一拐地回到了租住的城中村小屋。
十平米的空间里堆满了灰尘,床单上还留着出事那天早上匆忙掀开的褶皱。
我倒在床上,望着斑驳的天花板,突然觉得活着真没意思。
父母在我二十岁那年相继离世,留给我的只有这套郊区的小平房和一堆债务。
为了还债,我把房子卖了,来到城里打工。
现在连工作能力都没了,我还有什么?
我摸索着从抽屉里找出半瓶白酒,那是去年过年时买的。
仰头灌下一大口,火辣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烧不掉心中的绝望。
我盯着墙角那根晾衣绳,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脑海中盘旋。
正当我摇摇晃晃站起来时,门外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02
"李大哥,你在家吗?"一个温柔的女声传来。
我深吸一口气,抹了把脸,拄着拐杖去开门。
门外站着隔壁的王秀娟,她手里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碗。
"听说你出院了,我煮了点骨头汤,对骨头好。"她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碎花衬衫,头发简单地扎在脑后,脸上带着腼腆的笑容。
我愣了一下,接过碗,"谢谢,多少钱?"
王秀娟摇摇头,"邻里之间,说什么钱。"她探头看了看我凌乱的房间,"你一个人不方便吧?要不我帮你收拾一下?"
还没等我回答,她就轻车熟路地进了屋,开始帮我整理床铺。
我站在一旁,看着她忙碌的背影,突然觉得鼻子发酸。
在这个冷漠的城市里,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关心过我了。
从那天起,王秀娟每天都会来照顾我。
早上帮我买早餐,中午送饭,晚上还帮我擦身子。
起初我很不习惯,总是推辞,但她总是笑着说:"李大哥,你就当我是你妹妹好了。"
王秀娟比我小一岁,是附近农村来的,在纺织厂上班。
她家里条件不好,父亲有病,弟弟在上学,全家的重担都压在她瘦弱的肩膀上。
但她从不抱怨,总是笑眯眯的。
"秀娟,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有一天我终于忍不住问道。
她正在帮我换药,闻言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李大哥,你知道吗?我弟弟去年也摔断了腿,是村里的张大夫治好的,那时候我就想,如果有人受伤了没人照顾,该多可怜啊。"
我看着她认真的侧脸,突然觉得这姑娘单纯得让人心疼。
三个月过去,我的腿有了好转,可以慢慢拄着拐杖走动了。
王秀娟便扶着我,一点一点地练习走路。
每当疼痛让我想要放弃时,她就会说:"李大哥,再坚持一下,马上就能好了。"
她的声音像是有魔力,总能让我咬牙坚持下去。
有一天练习时,我不小心绊了一下,整个人向前扑去。
王秀娟急忙扶住我,结果两人一起摔在了地上。
我压在她身上,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皂角香。
03
那一刻,我的心跳得厉害,赶紧挣扎着要起来,却因为腿使不上力又跌了回去。
王秀娟的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但她还是先关心我的腿:"李大哥,你没事吧?腿疼不疼?"
我摇摇头,终于扶着墙站了起来,然后伸手拉她。
她的手很小,却很粗糙,布满了茧子。
我突然意识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姑娘,其实比谁都要坚强。
那天之后,我们之间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她来照顾我时,会不自觉地低头微笑;而我则会偷偷多看她几眼,记下她喜欢吃什么,然后托人买来。
五个月后,我终于能丢掉拐杖,慢慢行走了。
那天王秀娟比我还高兴,她说要庆祝一下,特意买了肉和菜,在我屋里做了顿丰盛的晚餐。
"李大哥,你能重新走路了,真好。"她给我夹了块红烧肉,眼睛里闪着光。
我看着她,突然有种冲动想告诉她,这段时间如果没有她,我可能早就...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我算什么?一个穷困潦倒的工人,连自己都养不活,有什么资格对她说那些话?
"秀娟,谢谢你。"最终我只说出了这简单的四个字,但里面包含的感情,我希望她能懂。
她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中全是王秀娟的笑脸。
我知道自己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了这个善良的姑娘,但现实的重压让我不敢开口。
第二天一早,王秀娟没有像往常一样来敲门。
直到中午,她才出现,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
"怎么了?"我紧张地问。
她站在门口,手指绞着衣角,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李大哥,我...我要结婚了。"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砸在我胸口,我愣在原地,半天说不出话来。
"家里给说的亲,对方是镇上开杂货店的,有点钱...能帮衬家里。"她抬起头,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对不起,李大哥..."
我强忍着心中的绞痛,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这是好事啊,恭喜你。"
她哭得更厉害了,"李大哥,这半年...我..."
"秀娟,"我打断她,"你是个好姑娘,应该过好日子。"我顿了顿,"谢谢你照顾我,我永远不会忘记。"
她突然扑进我怀里,紧紧抱住我。
我能感觉到她的泪水浸湿了我的衬衫。
我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安慰一个孩子,尽管我的心已经碎成了千万片。
最终,她擦干眼泪,转身离开。
我站在门口,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直到消失在巷子尽头。
那天晚上,我坐在床边,看着窗外的月光。
半年前,我曾想结束自己的生命;而现在,我却因为要失去一个人而痛不欲生。
多么讽刺啊,命运给了我重生的希望,又亲手将它夺走。
04
秀娟离开后的第三天,我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
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几件旧衣服,一双还能穿的劳保鞋,还有秀娟这半年来给我买的那些药膏和补品。
我坐在床边,看着这个十平米的小屋,每一处都留着秀娟的痕迹——墙角她常坐的小板凳,窗台上她带来的野花盆栽,还有门上那个她亲手挂上的风铃。
我摸出兜里仅剩的三十七块钱,苦笑了一下。
像我这样的穷光蛋,有什么资格留住她?
可每当想起她红着眼睛说"我要结婚了"的样子,我的心就像被刀绞一样疼。
窗外下起了雨,雨滴打在铁皮屋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我突然站起来,抓起那把秀娟留下的伞就冲了出去。
雨水很快打湿了我的裤腿,受伤的右腿隐隐作痛,但我顾不上这些。
我必须见她,就现在,哪怕只是最后一面。
秀娟家住在城中村另一头的平房里,我踉踉跄跄地跑了二十分钟才到。
她家窗户亮着灯,隐约能看到人影晃动。
我站在雨中,突然胆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