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的姑娘抢了我的未婚夫。
准公公将我扔到北荒流放。
惨不惨?慌不慌?
别怕,这是要升官的节奏。
天帝之位?拿来吧你。
1
我一早便知,太子求娶我并不是出于真心。
我一介孤女,神职又高,最好拿捏。
这个狗东西是什么心思我自然一清二楚。
我将此事告知了好友白茸,她看起来比我还生气。
而在我将拒婚的打算告知她时,却被她拦了下来。
「穗穗,此计不妥」
「有何不妥?」
「太子身份尊贵,而你又势单力薄,若是贸然拒婚,势必会惹天族不快,招至后祸」
白茸很是为我担忧。
我自然也考虑过自己的后果,虽然这个过程忽略了太子的面子。
「阿茸,好阿茸,你肯定有办法的吧!」
诚然,我实力雄厚,但这九重天我还是得混的。
「穗穗不必担心,此事便交于我,我定会为你寻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白茸的声音温柔极了。
「阿茸,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我实在忍不住,给了她一个熊抱。
「自然是因为我喜欢穗穗啊」
这样的话我早已听过成百上千次,却还是为之心动不已。
「我也喜欢阿茸!」
最喜欢!
2
拒婚一事被白茸拦下后,天族只以为我是心甘情愿嫁给太子的。
火急火燎的将婚期定在了两个月之后。
这期间我软磨硬泡的问过阿茸到底有什么方法,却被她一笑带过。
若说我心中没有怀疑,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可我只能寄希望于她或许有什么巧思。
成亲的日子越来越近,天宫里也换了一种气氛。
大婚前一晚,白茸约我喝酒。
「阿茸,我都火烧眉毛了,你竟还有心思喝酒?」
早知道还不如两个月前拒婚了呢?
到时候那么多人,我就要和太子一起丢人了。
现在收拾收拾跑路应该不晚吧?
「别急,先尝尝我这杯好酒」
我:……
「味道好像是还不错?」
「好像是梅子酒,但还有一丝梨子的味道」
水果中我最偏爱梨子。
「穗穗猜得不错,是梅子加了梨子做的酒」
说着她又为我倒了一杯。
我素来喜酸嗜甜,自然挡不住这诱惑。
「可以告诉我办法了么阿茸?」
第二杯下肚,她还没动作我便为自己又倒了一杯。
我对自己的酒量甚是放心,喜滋滋的端起第三杯酒。
还没到嘴边便被拦了下来。
?
「穗穗,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愿意嫁给太子么?」
这个问题么?
答案一直很明确啊!
「自然是因为我不喜欢他」
我将她手下的酒悄悄挪了过来,喝掉了。
「可是嫁给太子并没有什么不好」
她眉眼低垂,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阿茸你想的太简单了」
「单单嫁人为妇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更何况那个人是太子」
喝下第四杯酒。
啧,若是再凉一些就更好喝了。
「穗穗不想嫁人么?」
阿茸轻声问。
「不想」
我为她倒了一杯酒,然后自己又喝了一杯。
「不嫁人的话,穗穗想做什么呢?」
她看着我,脸上的笑晃来晃去。
「笨阿茸,不嫁人就可以一辈子和你……」
不对,不是她在晃,是我迷糊了。
不然刚刚的话怎么会差点脱口而出?
「可以什么?」
她满脸疑惑。
可我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可以一辈子没有夫君,这也不失为一件美事啊!」
这第五杯酒怎么怪没滋味的。
「既然穗穗不想嫁,那就不嫁」
阿茸的眼睛亮晶晶的。
我好想摸一摸。
「阿茸」
「嗯?」
「你好美啊」
「你醉了」
「没有」
「那还喝么?」
「喝!」
第六杯……
第七杯……
我好像……有些醉了。
浅醉……微醺罢了。
「阿茸,我好晕啊」
「睡吧,明天一切都会变好的」
「真的么?」
「真的」
意识渐渐放空。
最后的最后,我好像说了什么?
「阿茸,我……心……悦……你」
很久了。
失去意识的前一刻,我得到了答案。
「对不起,穗穗」
3
再醒来时,已是大婚后第二日了。
天帝在上,一众大臣将我围在中间。
这是要,问责于我。
「谷神禾穗,你可知罪?」
「臣不知」
「你私逃大婚,置天家颜面于不顾,竟还不知罪?」
「哦,原来下了天家的面子就要被治罪么?」
不知为何,我就这么笑出了声。
「你……」
天帝大怒,眼神恨不得杀了我。
「君上,想必谷神也不是故意的」
白茸跪在我身侧。
「她只是贪杯误了时辰,请君上从轻发落」
我看向她,身上的服饰俨然与太子是一对。
「什么酒能叫人睡一天一夜,我看她是根本就不想成这个亲」
是啊阿茸,什么酒会让人睡这么久啊?
「君上宽仁,请念在谷神数百年功劳的份上从轻发落」
之后陆陆续续也有几个老臣站出为我求情。
天帝到底还是要面子,将我“从轻发落”了。
「谷神禾穗,藐视天家,屡教不改,夺其神职,流放北荒百年,刑满则归」
「谢君上隆恩」
说来可笑,我任职数百年,与所有人都只是泛泛之交。
最后来送行的人还是白茸。
「穗穗,此去百年,望你珍重」
她面上带着得逞的笑意。
「阿茸,其实喝第七杯酒时我知道里面下了一日醉」
她面色一僵。
「你的手段并不算高明,是我一直放任你」
无论是三百年前的接近,还是时至今日的陷害。
「你也很清楚你是依靠的什么不是么?」
亲近我,却也不会疏远他们。
「那你还……」
她大概是不理解我的愚蠢。
「太孤独了,此前数百年只有我一人」
她神色复杂。
「若是你没有挡我的路……」
「我若是没有喜欢你,你又怎会走到这里?」
我语气中并没有质问,只是陈述事实。
「穗穗你不懂……」
我拦住她的话。
「我不需要懂,今后你只管坐稳你的太子妃的位置」
「至于我如何,与你再没有任何干系」
我没有再看她,跳下了九重天。
3
事实证明,天帝确实是个小肚鸡肠的男人。
所谓的流放就是把我扔下来,不闻不问。
北荒地处极北,肉眼可见的荒凉。
原本想着被扔下来过一百年安生日子,权当度假了。
可我一下来职业病就犯了。
身为谷神,根本见不得土地被浪费。
但这里一眼望去,绿色寥寥无几。
早知道这么荒,我当初就该去南渊。
「咳,土伯何在?」
咻~是风声。
然后,一阵寂静。
……
好家伙,土伯都没有?
「欸!老朽在这呢!」
小老头慢慢钻出来。
摸鱼呢搁这?
「此处是你管辖区域?」
「回上神,正是」
他的表情看起来有点不情愿是怎么回事?
「此处为何如此荒凉?」
「上神有所不知,一千年前此地并不叫北荒,而是北地」
「原本这里也是草木茂盛,直到衍帝爱的一个凡人姑娘死在了这里」
「自此所有福泽都不再降临,渐渐地也就荒凉了起来」
哦,所以这是一个狗男人装深情的故事。
遭殃的只有百姓。
「可五百年前,沅帝不是继位了么?」
小老头看我一眼,好像有些不敢说。
「放心好了,我不会告状的」
「沅帝继位后,对此事绝口不提」
「就连我们这些小仙,也只是丢过来几个应付了事」
土伯没有多说,不过我也大致听明白了。
天帝的想法大概就是,只要不派人来治理此地,就可以省下一大笔财力神力。
至于这里的百姓,自然是不关他的事。
「妈的太抠了」
?土伯满脸惊恐。
「此处还有百姓生活么?」
「仅剩一个村子了,约莫100人不到」
100人?
这么大的地方?
此处若种满粮食,养活上万人根本不是问题。
沅帝你究竟在造什么孽啊?
「那个村落在哪?」
「回上神,向西北方行一百里便是」
哦,好说。
我拉着土伯眨眼睛便到了百里之外。
「是这儿么?」
这村庄很是破落。
「没错」
土伯有些懵。
紧接着他反应过来。
「哎呦,上神把老朽拉过来,等下老朽还得自己爬回去」
这么麻烦么?
我抓着他,瞄准刚刚来的方向。
将人扔了回去。
这不就妥了?
一回头,一大一小呆呆的看着我。
然后……
「妖怪啊!」
老子夹起小子就跑。
。。。
跑这么快,是要创亖谁?
我不紧不慢的跟着他。
然后发现了一群人。
在村子中心。
人群中的老者将他拦住。
「大家伙儿干正事呢,老张你不帮忙就算了,乱喊什么?」
他四处看了看,并没发现我跟上来,放心了。
我将目光放在老者说的正事上。
一个姑娘,一个被绑在石柱上的姑娘。
这姑娘是犯了什么大罪要遭受火焚。
很快,便有了答案。
「苗菽,你可愿献祭?」
那姑娘神情麻木。
「愿……意」
老者点点头,向一个道士模样的老头拱手。
「仙长,可以开始了」
嗯?这仙长的真身是个癞蛤蟆?
双手握着法铃摇来摇去。
数够七七四十九下,然后被我施法捆住。
「谁?谁在作怪?」
一群村民围上去,想帮他解开。
但绳子越缠越紧。
「这位仙长莫不是施的法有问题?」
「否则怎么会将自己捆住?」
我首先提出质疑。
很快他们就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丝毫不记得快被勒死的仙长。
叽叽喳喳的,吵死了。
我一把薅住道士的衣领。
将他的头按在献祭的案台上。
「你是谁,捉仙长做什么?」
「快放了仙长」
诸如此类的话不绝于耳。
「来,你自己说」
我看着道士。
「仙姑饶命!仙姑饶命!」
「把你作恶的经过告诉他们」
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堆。
大致意思就是,他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
杀个人,能得钱财还能得村民供奉。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是有几个人不信。
「这一定是她的妖术」
「仙长,你不用担心我们」
「就是,仙长你大可以说实话」
「我们这么多人,她还能都杀了不成?」
其他人:……
有时候真的挺无语的。
「你们几个,瞧好了」
我的手往道士身上一拍。
他就现了真身。
真的……好恶心。
这回倒是没人质疑了。
不过他们开始担心起别的来。
「你将仙长变没了,谁来为我们做法啊?」
「对啊,做不了法,我们都会饿死的」
「这可怎么办啊?」
我不理他们。
径直走向被绑的那位姑娘。
「怕么?」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
「什么意思?」
我将她身上的绳子解开。
「怕死,但不怕你」
她的声音很小。
「这些人中,可有你的父母?」
我问她。
「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