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630年,李靖生擒隋炀帝杨广之妻萧皇后,杀气腾腾地问道:“你是否投降?否则将与她一样。”说罢,指了指倒在血泊中的义成公主,萧皇后身体一颤,赶紧按着孙子杨政道叩头道:“降!我们都降!” 额头磕在冰冷的帐前地毯上时,萧皇后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义成公主的血还在往这边渗,染红了她裙摆上绣的缠枝莲——那是当年在江都宫,杨广亲手为她挑的花样,说这莲花能保大隋基业长青。如今花还在,人没了,连最后一点念想都被李靖的刀劈得粉碎。 李靖的靴子停在她眼前,玄色缎面上沾着沙尘,却比杨广的龙靴更有压迫感。“抬起头来。”将军的声音像漠北的风,刮得人耳朵疼。萧皇后慢慢扬起脸,鬓边的金钗早就在逃亡时弄丢了,露出的鬓角已生了白发。她没敢看李靖的眼睛,只盯着他腰间的佩剑——剑鞘上镶的绿松石,倒和当年突厥可汗送给义成公主的那把有些像。 “别吓着孩子。”她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羽毛,却把李靖到了嘴边的话堵了回去。杨政道才十岁,刚才被兵卒拖拽时蹭破了膝盖,此刻正死死攥着她的衣角,指节都发白了。这孩子是杨广唯一的孙子,从长安逃到洛阳,又从洛阳跑到突厥,手里总攥着半块隋玉,说要等爷爷回来。 李靖的目光在杨政道脸上停了停,忽然挥手让兵卒退到帐外。“萧氏,你该知道,义成公主不是死于不降。”他转身坐在帐内唯一的胡床上,拿起案上的羊皮地图,“她上个月还在给突厥可汗写策反信,说要立杨政道为隋王,卷土重来。”地图上标着密密麻麻的红点,都是唐军的布防。 萧皇后的心猛地一沉。她当然知道义成公主的心思。那个远嫁突厥的隋朝公主,比谁都念着大隋。这些年在突厥王帐,义成公主总说“只要我们还在,隋朝就不算亡”,甚至偷偷联络旧部,攒下的甲胄能装满三个帐篷。可她不一样,她见过江都宫的血,见过宇文化及的刀,早就明白“复国”两个字,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泡影。 “老身一介妇人,不懂什么复国。”她把杨政道往身后护了护,“只求能给先帝留个根,哪怕是当平民百姓。”这话半真半假,她知道李世民不会轻易放过杨家后人,但总比落得义成公主的下场强。当年她从江都逃出来时,怀里揣着杨广的骨灰,一路走了三个月,早就把体面和骄傲都磨没了。 帐外传来唐军清点战利品的吆喝声,有兵卒捧着一堆金银器经过,其中一个鎏金壶,萧皇后认得——那是她给杨广贺五十岁寿辰时,用自己的首饰熔了重铸的。她忽然想起杨广最后那个春天,在御花园里抱着她的腰说:“阿蛮,等江南安定了,我们去看琼花。”那时的风多软啊,软到让她忘了朝堂上的刀光剑影。 李靖不知什么时候收起了地图。“明日随大军回长安。”他站起身时,帐帘被风吹得猎猎响,“陛下有旨,保你祖孙性命。”萧皇后刚要叩谢,又听见他补了句,“只是到了长安,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你该懂。” 这话说得明白——可以活着,但不能再提隋朝。萧皇后点点头,眼角的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砸在杨政道的手背上。孩子抬起头,用袖子给她擦脸:“祖母,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家了?”他说的“家”,是长安城里那座早就被烧成废墟的隋宫。 萧皇后没说话,只是把孩子搂得更紧了。她知道长安不是家,突厥也不是,往后或许再没有“家”了。但至少能活着,能看着杨政道长起来,能在清明时,偷偷给杨广烧张纸钱。这就够了,在这乱世里,活着本身就是最大的体面。 第二天启程时,唐军给她们备了辆普通的马车。萧皇后抱着杨政道坐进去,掀帘时看见义成公主的遗体被白布裹着,要和其他战死的人一起火化。她忽然想起多年前,义成公主出嫁那天,她曾偷偷塞给对方一支金步摇,说“此去万里,多保重”。如今金步摇不知落在了哪里,故人却要化作灰烬。 马车碾过戈壁滩的石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杨政道靠在她怀里睡着了,手里还攥着那半块隋玉。萧皇后摸着玉上的刻痕——那是杨广亲手刻的“寿”字,刻得太深,连玉都裂开了细纹。她忽然明白,有些东西和这玉一样,碎了就是碎了,再怎么攥着,也拼不回去了。
公元630年,李靖生擒隋炀帝杨广之妻萧皇后,杀气腾腾地问道:“你是否投降?否则将
底层史观吖
2025-07-29 09:4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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