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我妈生病，我老公一分钱不出，也不去看，拿我妈当外人。今年我婆婆生病，想到我家

去年我妈生病，我老公一分钱不出，也不去看，拿我妈当外人。今年我婆婆生病，想到我家来养着，门都没有。我也不出一分钱，也没去看望，他就跟我一天三次的吵。我说：“我为啥要管她，她没生我，没养我。我们住的房子，是认识你之前，我自己买的，车是娘家陪嫁的，孩子是我娘家妈带的。你妈干了什么，她给过什么？ 客厅的落地扇转得嗡嗡响，把丈夫摔遥控器的声音割得支离破碎。塑料壳撞在茶几角上，裂开道缝——那是前年结婚纪念日我买的，他当时笑着说"还是媳妇懂我，知道我爱看球赛"。 "我妈都躺床上动不了了，你让她去哪？"他脖子上的青筋鼓起来，T恤领口被扯得歪歪扭扭，露出锁骨上的疤——那是当年骑摩托带我摔的，我哭着送他去医院，他还咧嘴笑"没事，以后我载你更稳当"。 我没接话，低头摩挲着手腕上的银镯子。是我妈去年生病前给我的，说"老银养人，戴着踏实"。那天她咳得直不起腰，我跪在床边给她拍背，手机里丈夫的电话响了又响，接起来是他不耐烦的声音："又咋了？我正跟哥们喝酒呢，你妈那点小毛病，至于天天催？" "小毛病"最后查出是肺癌中期。我跑遍亲戚家借钱，敲到第七家时，膝盖都跪麻了。回家跟他哭，他往沙发上一瘫，遥控器按得噼啪响："那是你妈，又不是我妈，我凭啥出钱？再说了，治不治得好还两说，别白花那冤枉钱。" 我妈住院三个月，他没去过一次。倒是我爸每天骑着三轮车送饭，六十岁的人了，爬五楼得歇三回，每次都喘着气说"你妈念叨你呢，别跟小郑置气"。小郑是我丈夫的名字，我爸总说"一家人，哪有隔夜仇"。 现在他妈脑血栓，刚能下床，他就急着往我家搬。"你家离医院近，你又不用上班，照顾起来方便。"他说得理直气壮，仿佛忘了我是因为要给我妈筹医药费，才辞掉工作去超市理货的。 "你妈以前怎么说的？"我抬头看他，声音有点抖，"去年我妈化疗掉头发，她来电话说'女人家别总围着娘家转，当心男人变心'；我坐月子时她来住了三天，嫌我妈做的小米粥没放糖，摔了碗就走；孩子三岁前，她没带过一天，说'我孙子得我带才放心'，结果天天打麻将，把孩子放牌桌上爬。" 他突然冲过来攥我胳膊，镯子硌得骨头生疼。"那是我妈！再不好也是长辈！"他眼里的红血丝像蛛网，"你不照顾是吧？行，离婚！" 离婚两个字像冰锥，扎得我太阳穴突突跳。我想起结婚那天，他抱着我跨过门槛，说"以后我妈就是你妈，我一定让你俩处得比亲母女还亲"。那天他妈的红包里塞了张银行卡，说"密码是你生日"，后来我去查，里面只有一百块。 孩子在房间里哭了，大概是被吵醒了。我推开他往卧室走，孩子趴在床上，小肩膀一抽一抽的，手里攥着张照片——是去年春节拍的，我妈抱着他笑得眯起眼，他爸站在旁边，嘴角撇着，一脸不情愿。 "妈妈，奶奶要来了吗？"孩子揉着眼睛问，"姥姥说，奶奶来了要乖。"我妈去年出院后，总跟孩子说"你奶奶是好人，就是性子直"，哪怕自己还咳得直不起身。 丈夫在客厅摔了个杯子，玻璃碴子溅到门口。我把孩子抱起来，他小手摸着我镯子，突然说"姥姥的镯子好看"。我鼻子一酸，想起我妈最后一次来我家，偷偷往我枕头下塞了个布包，里面是她攒了一辈子的私房钱，用红绳捆着，上面还留着她的指温。 "要住可以，"我走到客厅，看着满地狼藉，"你请护工，钱你出，我不搭手。"他愣住了，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说。以前他总说"你心软，我妈几句好话就能哄好你"。 窗外的蝉鸣突然停了，空气闷得像要下雨。我看着他僵在原地的背影，想起他当年追我时，每天在我家楼下等，我妈隔着窗帘看了半年，说"这小子实诚，就是对他妈太依赖"。 现在想来，我妈早就看明白了。只是我当时被他那句"我养你"迷了心窍，忘了问清楚——他说的养，是不是只养他自己和他妈？ 墙上的结婚照歪了，是刚才他摔东西震的。照片上的我们笑得露出牙，他搂着我的腰，我挽着他的胳膊，像全世界最亲的人。 我伸手把照片扶正，玻璃相框上沾着我的指纹。你们说，婚姻里的情分，是不是该像账本一样，记着谁多给了一分，谁少还了一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