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3年4月，叛国投敌的孙殿英领着日军搜山时，终于在洞穴中发现了藏身的国军上将庞炳勋。庞炳勋怒目圆睁，厉声呵斥："孙麻子！你毁我清誉！我庞某本要效法岳武穆精忠报国！" 【消息源自：《华北抗战秘档：庞炳勋太行山被俘始末》2023-09-15 历史研究月刊】 山洞里的霉味混着鸦片烟膏的甜腻，熏得庞炳勋直咳嗽。这个五十九岁的老将蜷在溶洞深处，左腿的旧伤又开始隐隐作痛——那是台儿庄战役留给他的纪念。此刻他攥着最后半块发霉的玉米饼，听着洞外孙殿英部队的喊话声，突然想起五年前在临沂城头对着记者说的豪言："我庞瘸子就算爬，也要爬到鬼子坦克底下去！" "庞老哥，兄弟给你送福寿膏来啦！"孙殿英的公鸭嗓穿透雨幕，几个铁皮罐头顺着岩缝滚进来。庞炳勋的副官邵恩三一脚把罐头踢开，里头黑乎乎的鸦片膏溅在石壁上，像团蠕动的蛆虫。洞外突然响起机枪扫射，子弹打得钟乳石簌簌掉渣，庞庆振猫腰窜到父亲身边："爹！东南口发现伪军！" 这是1943年4月28日，太行山的春雨冷得像刀子。庞炳勋的二十四集团军三天前被日军打散，现在身边只剩三十多人。他摸出怀表看了看——镀金表盖上还留着弹痕，那是韩复榘送的。表针指向五点，洞外的光线渐渐发青，活像死人脸色。 "总座，抽口烟提提神？"军需处长捧着烟枪的手在发抖。庞炳勋喉结动了动，突然暴起把烟枪砸得粉碎："抽！再抽老子就要当第二个吴三桂了！"碎石崩到邵恩三脸上，这个保定军校毕业的高参却笑了："总座，我给您念段《正气歌》吧？"说着真的摇头晃脑念起来，声音在岩洞里嗡嗡回荡。 孙殿英的喇叭又响了："庞大哥！汪主席给你留着方面军司令的位置呢！"庞炳勋抓起冲锋枪朝声源处扫了半梭子，回骂声却带着颤："我...我庞瘸子可以瘸着腿死，不能跪着活！"这话听着耳熟，像是从五年前的自己嘴里借来的。洞外突然安静下来，只剩雨滴敲打岩石的声响。 后半夜哨兵发现邵恩三不见了。庞炳勋举着火把找到溶洞支洞时，看见这个文弱书生跪坐在石笋旁，太阳穴上有个冒血的枪眼，军装口袋露出半截《文天祥集》。庞炳勋腿一软跪在地上，火把照见石壁上用血写的八个字："人生自古谁无死"——最后那个"留"字只写了半边。 天亮时分，庞炳勋突然命令所有人集合。他摸着儿子领章上崭新的少校衔，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你记着，台儿庄那会儿，鬼子坦克离我指挥部就三百米。"然后整了整歪斜的领口，拄着拐杖第一个走向洞口。阳光照在他呢子军装破洞里的棉絮上，像许多飞舞的柳絮。 孙殿英在洞口堆了二十箱烟土，日本顾问的相机快门已经打开。庞炳勋却盯着远处太行山的主峰，那里有他去年亲手立的"精忠报国"石碑。当闪光灯亮起的瞬间，这个老烟鬼突然夺过卫兵的步枪，人们以为他要自杀，他却只是用枪托砸烂了最近的烟土箱子。 三个月后，太原的日本宪兵司令部里，被软禁的庞炳勋把饭碗扣在了劝降的汉奸头上。但没人知道，他半夜偷偷把邵恩三留下的《文天祥集》一页页吞进了肚子——就像当年在台儿庄吞下写有遗书的纸团。1949年他在基隆开了家"台儿庄"小馆子，总爱给客人多舀一勺辣子，说这样吃着暖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