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8年，刚刚刑满释放的土匪齐达榜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一个70多岁步履蹒跚的老头。他一眼就认出，此人就是20多年前杀害5名高级干部的凶手。 齐达榜生在1920年代，河北承德围场县的一个穷村子。那时候，家里就几亩薄田，爹早早没了，娘靠纺线织布养活三个孩子。日子苦得让人喘不过气，齐达榜从小就恨透了穷。他18岁那年，在县城集市上碰到了任芳伍。任芳伍许他吃饱穿暖，还能分到钱财，齐达榜一咬牙就跟了上去。从那以后，他拿起了枪，加入了土匪团伙，跟着任芳伍在冀东一带抢村子、劫商队，过上了刀尖上的日子。 任芳伍，1898年出生，家里原本是大户人家，爹是地主，有几百亩地。可他爹死得早，任芳伍十几岁就接手家业，结果没几年就赌光了家产。到1915年，他彻底破产，房子田地全没了。他不甘心当穷光蛋，拉了一帮地痞当土匪，欺压乡里，抢钱抢粮。后来日本鬼子来了，他投靠了日军，帮着抓抗日的人，敲诈勒索发了财。1940年，他还当上了伪县议员，靠着权势在县城置办了好几处房子。 1947年，任芳伍干了件大事。他带着团伙在柴胡栏子村袭击了中共冀东军分区的代表团，想靠这事投靠国民党，换个更大的靠山。那次行动杀了5名高级干部，血流了一地。齐达榜也在场，是个帮凶。事后任芳伍跑了，带着钱财躲了起来，齐达榜却没走远，继续在当地混。 1949年，解放军清剿土匪，齐达榜被抓，判了18年。他在牢里干苦力，天天挖土搬石头，汗水淌一地。狱里还有思想教育，他慢慢明白自己以前干的那些事有多缺德。1968年出狱时，他47岁，头发白了，脸也垮了。政府给他安排了个货车司机的活儿，他想着好好干，算是给自己赎点罪。 1968年7月，齐达榜开着货车送化肥，路上瞧见一个70多岁的老头。老头拄着拐杖，走得慢吞吞，右胳膊上有道锯齿状的疤。齐达榜心里一咯噔，这疤他认得——那是任芳伍年轻时留下的。他没声张，看着老头拐进田间小路，心里却翻了江。1947年的枪声和血腥味又涌上来，他知道自己撞上了当年那个主谋。 那天晚上，齐达榜没睡，坐在炕上想了一夜。18年牢里，他悔过不少，发誓要改过自新。现在老天让他碰上任芳伍，他觉得自己得做点啥。第二天一早，他骑上自行车，直奔县公安局，把这事全抖了出来，讲了老头的模样和那道疤，还提了柴胡栏子村的事。 公安局听了齐达榜的话，赶紧查档案，联系湖南那边。1969年1月，公安干警摸到了南背营子村，把任芳伍抓了。那老头72岁，窝在一间破土房里，被逮时还想挣扎，可哪有力气。审讯时，他扛不住证据，低头认了1947年的罪。法庭没拖，判了他死刑，当场执行。一声枪响，这老家伙算是完了。 消息传回来，齐达榜正在劈柴。他停下手，抬头看了看田野，心里总算松了口气。那5名干部的死，20多年后有了交代，他也觉得自己这些年的罪没白认。后来，他继续开货车，村里人看他老实，也慢慢接纳了他。 这事了结后，柴胡栏子村的烈士陵园里，5名干部的名字刻在碑上。他们的死当年震动了东北局，如今凶手伏法，家属和战友多少有了点安慰。正义来得晚，可总算来了。这案子不光是个结局，也是对那段乱糟糟历史的交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