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给大娘烧二周年纸，五十多岁的堂姐坐在坟前哭的死去活来，几个姐妹怎么劝就是不听，我趴在她耳朵上悄悄说了两句话，很快止住哭声。 堂姐当年嫁人那会儿全家闹得可凶了。 她非要跟个城里小伙走，二大爷抡起扫帚追着打："丫头片子翅膀硬了！"可她就认死理儿，揣着两件衣裳半夜翻墙跑了。后来才知道婆家条件确实好，可婆婆整天吊着脸子，连她端个茶都能挑出三样毛病。有回她蹲在楼道里给我打电话，听见那头碗碟叮当响，她抽着鼻子说："没事儿，就是汤咸了重做。" 这些年每次回村，她都穿得光鲜亮丽，掏出来的烟都是二十块一盒的。可上个月我去她家送菜，碰见她蹲在菜市场跟人讨价还价，裤脚上还沾着泥点子。她扯着我袖子笑："别跟她们说啊，我婆婆要面儿。"这会儿看着坟头烧化的纸钱，突然明白她那些年藏起来的心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