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表弟跟我借了三万块钱，昨天晚上给我送到家里来了，让我当面数数，我说不用数

两年前，表弟跟我借了三万块钱，昨天晚上给我送到家里来了，让我当面数数，我说不用数了，一万的三沓，不会有错？ 楼道的声控灯第三次被脚步声震亮时，我正给儿子贴退热贴。表弟阿坤的影子隔着防盗门晃了晃，手里塑料袋哗啦响："哥，钱给你送来了。"他袖口沾着机油，皮鞋缝里嵌着煤渣，跟两年前借钱时一个模样。 客厅的台灯在钱上投下暖光，三沓红钞码得齐整。我推回去时碰到他手腕的伤疤——那年他在汽修厂学徒，被千斤顶砸的。"说不用数了，"我往他茶杯里续热水，"你嫂子刚把你侄的药费凑上，这钱来得正巧。"阿坤突然把茶杯攥得咯吱响，茶渍顺着指缝滴在裤腿的补丁上。 儿子在里屋咳嗽了两声，阿坤猛地站起来，塑料袋被他攥出褶子："哥，你再数数吧，我...我怕弄错了。"我扒开钱沓才发现，最底下那沓夹着张药店小票，日期是三天前，购药人"陈桂兰"——那是他妈，尿毒症透析十年了。数到第三遍，多出的两千块硌得指尖发疼。 "阿坤你跟哥说实话，"我把钱推到他面前，"你是不是又跟人借钱了？"他突然把脸埋进手掌，指缝里漏出哭腔："上周透析费还差三千，跟赌场的人借了...他们说再不还就泼红漆。"茶几上的玻璃杯晃了晃，倒映出他后颈新添的淤青。 窗外的夜宵摊传来划拳声，阿坤的手机在裤兜震个不停。他掏出张皱巴巴的工资条，本月实发2800，扣除母亲的透析费只剩600。"这两千你拿着，"我把钱塞进他衣兜，"明早跟我去趟工地，我跟包工头说说，看能不能让你干点零活。"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虎口的老茧蹭得我生疼："哥，那三万我本该还三万二，利息是我在沙场扛水泥攒的..." 凌晨三点的风灌进楼道，阿坤下楼时踢翻了垃圾桶。我在阳台看见他蹲在路灯下数钱，硬币从裤兜滚出来，在积水里泛着光。茶几上的茶杯还冒着热气，杯底沉着片他没喝的枸杞。 你们说，要是亲戚还钱时多塞了血汗钱，是该硬塞回去，还是像这样假装看不见，悄悄帮他另寻出路？当穷亲戚把尊严和钞票一起捧到你面前时，这钱接得烫手，不接又堵心，到底咋做才不算寒了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