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结束铃声刚响，传送带就嗡嗡转起来。 车间东北角那个总爱把工牌别在裤腰上的老哥——九四年生的，算起来也快三十了——今天栽在厕所隔间里了。 他前脚刚让替班顶岗，后脚组长就晃悠到工位前。 "人呢？"组长敲着考勤机问替班的小伙子，塑料外壳被敲得咔咔响。 "解手去了。"小伙子话音没落，老哥甩着湿漉漉的手从走廊拐进来，正撞见组长铁青的脸。 "生产线转着还敢离岗？"那嗓门大得隔壁工段都探头张望，"当这是自家客厅呢？" 我见过更离谱的：包装组老王每天两点半准时消失二十分钟，说是去仓库点货，结果有人撞见他蹲在纸箱堆里玩斗地主。 上周质检线新来的姑娘提前五分钟去茶水间，直接被记了早退，可产线主任自己每天下午都要"巡查"半小时——巡查地点是停车场那辆二手卡罗拉。 流水线上混久了的人都懂，工牌挂得越歪的越不好惹。 上夜班那会儿，总装组老张能把产线节奏带得像跳华尔兹，组长查岗时他永远在拧螺丝，组长转身他就溜去吸烟区续命。 倒是那些老老实实钉在工位上的，三天两头被逮着训话。 有回听维修班师傅说漏嘴，他们每月要处理二十多起"设备故障"，其实八成都是操作工故意按的急停键——就为喘口气。 现在想想，流水线上最金贵的可能不是机器，是组长手里那张划满红勾的考勤表。 你们车间有没有这种让人哭笑不得的规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