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儿,我在房间等你。”昆明唐府的麻将桌震落些许竹屑,钱秀芬捏着的九万牌角沁出汗渍。 雕花隔扇外的玉兰树影晃了晃,唐继尧妻妾们的银镯子在牌堆里叮当作响,而他搭在桌沿的手指正摩挲着翡翠扳指,目光透过袅袅水烟,将她鬓边的珍珠钗照得发颤。 1918 年春末的昆明城,钱秀芬的八团花软缎旗袍扫过唐府门槛时,檐下的鹦鹉突然学舌:"将军有请。" 牌局刚摆开,唐继尧的三姨太便推说 "去取燕窝羹",五姨太扶着腰肢 "要找大夫",雕花门帘落下的刹那,钱秀芬听见自己的心跳撞在骨牌上。 方才唐继尧捻起她掉落的帕子,指尖擦过她手腕时,袖中露出的金表链正晃着庾恩旸送她的同款玉坠。 "钱太太手气真好。" 唐继尧的象牙烟嘴点着她面前的满贯牌,烟圈在她眉间散成雾。 当最后一个姨太太的环佩声消失在游廊尽头,他突然推倒整桌骨牌,绿竹牌面翻出的 "东"" 南 "二字,恰好拼成她闺名里的" 芬 " 字。 钱秀芬后退时撞翻绣墩,看见他腰间的勃朗宁手枪穗子,和庾恩旸驻防时的枪穗同样染着滇红。 紫檀木床的流苏扫过钱秀芬的脸颊时,她想起出门前庾恩旸替她别上的霞帔扣。 唐继尧扯下她的珍珠钗,钗尖划破锦帐的瞬间,窗外传来更夫敲梆声 —— 正是庾恩旸往常查哨的时辰。 绣鞋被踢到妆台底下,镜中映出她散乱的发髻,和唐继尧肩章上的将星,那星星芒让她突然想起。 三年前蔡锷将军离滇时,唐继尧接过帅印的庆典上,庾恩旸曾指着城楼说:"滇军的天,该是亮的。" 清晨逃回庾府时,钱秀芬的羊皮手筒里还攥着半片撕碎的唐府笺纸,上面 "云南王" 的朱印蹭花了她的掌心。 庾恩旸正在看边陲防务图,红铅笔在 "腾越" 二字上顿出破痕,听她哭诉时,笔尖突然折断,铅芯扎进指缝里。 隔壁厢房传来幼子啼哭,她望着丈夫军装上的勋章,那是重九起义时庾家兄弟用命换来的,如今却抵不过唐继尧一句 "在房间等你"。 庾恩旸被调往腾越的第十七天,军邮车送来他手绘的地图,图角画着钱秀芬最爱的山茶,旁边写着 "待我归"。 而此刻的昆明城,唐继尧正把玩着庾恩旸的勃朗宁手枪 —— 那是李炳臣 "刺杀" 后呈上的 "证物",枪膛里还留着硝烟味,和他强留钱秀芬那晚,烟嘴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钱秀芬在灵堂看见丈夫的遗体时,注意到他右手紧攥着染血的袖扣,那是她缝进去的平安符,符纸上面,用蝇头小楷写着唐继尧的生辰八字。 唐府的绿呢小轿停在庾家巷口那天,钱秀芬正在烧庾恩旸的书信。火焰舔过 "婉君亲启" 的字迹,突然爆出火星 —— 那是他在日本留学时,夹在《民报》里的樱花标本。 轿夫催了三次,她才发现自己攥着的不是行李,而是庾恩旸的军用水壶,壶底刻着 "庾氏家训" 四字,此刻被她的泪水浸得发暗。 唐府九姨太的妆奁里,永远锁着个紫檀木匣。1927 年唐继尧病逝那天,钱秀芬打开匣子,里面是庾恩旸的枪穗、半片笺纸,和一张泛黄的合影。 重九起义后的庆功宴上,唐继尧站在中间,左右分别是蔡锷与庾恩旸,三人的肩章在照片里闪着微光,像极了她后来在庾恩旸灵前,看见的三颗流星。 而此刻的昆明城,新军阀的旗帜升起时,有人看见九姨太的窗台上,摆着一盆凋零的山茶,花瓣落进砚台,晕开的血色,恰好能写出 "等会儿,我在房间等你" 的笔迹。
太可怜了!昆明一外卖员太累了,躺在电动车上休息,却没有醒过来!6月19日,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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