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月薪两万。我丈夫是五千。我昨晚提出离婚。他同意了。今天走出民政局，我对他说：“

我月薪两万。我丈夫是五千。我昨晚提出离婚。他同意了。今天走出民政局，我对他说：“以后别联系了。”他看着我，没说话，转身走了。 民政局门口的牛皮纸袋 秋风吹散结婚证上的红章印，我捏着离婚证往停车场走，高跟鞋把地砖踩得咔咔响。身后传来塑料袋摩擦的窸窣声，回头时只见前夫陈磊的背影拐进梧桐树下，帆布包带子上还挂着我去年织的毛线球——那是他唯一没换掉的旧物。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闺蜜发来消息：“离了好，早该踹了这凤凰男。”可我盯着陈磊消失的方向，突然想起今早他塞进我包里的保温杯，杯壁上还贴着女儿画的笑脸贴纸。三天前女儿住院时，他在缴费处排队的背影，跟此刻拐进树影的样子叠在一起，瘦得像片被风吹斜的叶子。 车刚开出民政局，副驾的牛皮纸袋就歪倒了。里面掉出本皱巴巴的记账本，2018年的扉页写着“老婆考研基金”，每笔收入旁边都画着小红旗：兼职代驾赚的300，工地搬砖补的500，连公司发的洗衣粉都记成“节省开支20元”。翻到最后一页，贴着张泛黄的体检单，甲状腺结节的确诊日期，正是我升职后逼他换工作那天。 遮阳板突然砸下来，露出夹在里面的幼儿园缴费单。上个月我嫌他工资低，嚷嚷着“养不起家就别生”时，他默默把这张单子折成了纸飞机。现在展开来看，缴费人签名处写着我的名字，旁边用铅笔描着女儿的小名，笔画间全是没擦干净的橡皮屑。 路过常去的面馆时，老板隔着玻璃窗冲我招手。去年陈磊失业那段时间，总来这儿打零工，用碗底的肉片给我摆心形。今天碗里却漂着整颗卤蛋，老板擦着桌子说：“你前夫刚走，说你胃不好，以后没人给你温饭了。”蒸汽模糊了玻璃，我看见自己映在上面的脸，嘴角还维持着离婚时的冷笑，眼底却突然烫得厉害。 晚上整理衣柜，从他枕头下掉出个铁盒。里面全是我的奖状复印件，从小学作文比赛到去年的优秀员工，每张背面都写着日期和他的批注：“老婆第一次拿奖，偷偷买了她爱吃的橘子”“今天她加班到十点，我把家里收拾干净了”。最底下压着张购房合同，首付栏填着我的名字，落款处他的签名被指腹磨得发毛。 现在铁盒摆在床头柜上，橘子味的糖果纸还新鲜着。我盯着天花板上晃动的树影，想起今早他在民政局门口，欲言又止时喉结滚动的样子。都说我们离婚是因为月薪两万和五千的差距，可记账本里的小红旗、体检单的日期、铁盒里的奖状，怎么看都像堆被我踩碎的星星。当婚姻被收入数字丈量时，到底是我弄丢了那个在记账本上画红旗的人，还是我们从来没看懂过彼此的账单？你说，钱能算出婚姻的盈亏，可那些没写进数字里的惦记，该记在哪页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