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叔是叔爷爷抱养的儿子,叔爷爷在的时候与我们同姓,后来叔爷爷去世了,堂叔便改回了他的本姓,他的孩子也改了姓,堂叔接了叔爷爷的班,后来一家都在省城定居 堂屋八仙桌上的相框蒙着薄灰,泛黄照片里穿中山装的叔爷爷笑得拘谨,身旁扎羊角辫的小堂叔举着搪瓷缸,露出缺了门牙的嘴。那年我七岁,跟着父亲去叔爷爷家拜年,院里腊梅开得正盛,暗香混着厨房里飘出的糯米香,在冬日暖阳里酿成一团甜雾。 谁也没想到,这份甜会在叔爷爷病逝后骤然变味。出殡那日,堂叔跪在灵前摔瓦盆,白孝衣袖口露出半截刺青,那是条张牙舞爪的青龙,与他平时文质彬彬的模样判若两人。父亲悄悄跟我说,堂叔本姓林,是叔爷爷在纺织厂门口捡的弃婴,那年叔爷爷和叔奶奶结婚八年膝下无子,厂里领导撮合着便抱养了他。 改回林姓的那天,堂叔带着妻儿回了趟老屋。他把族谱摊在八仙桌上,钢笔尖悬在"陈林海"三个字上方许久,最终划下一道粗重的黑线。我躲在门后偷看,见他儿子小林哥攥着新买的书包,奶声奶气地问:"爸爸,以后同学问我姓什么,我说姓林,他们会不会笑我?"堂婶伸手拢了拢儿子的碎发,目光扫过墙上叔爷爷的遗照:"不会的,咱们林家祖辈也是书香门第。" 交接工作的过程比想象中顺利。叔爷爷生前是省纺织厂的技术骨干,堂叔自小跟着他泡车间,看图纸、调机器的手艺比科班出身的还地道。厂里领导惜才,特意为他在省城安排了家属楼。搬家那天,父亲和几个堂兄弟帮忙搬家具,我在纸箱缝里瞥见本褪色的《纺织机修手册》,扉页上歪歪扭扭写着"林海专用,传男不传女",是叔爷爷的字迹。 省城的日子过得飞快。每年清明,堂叔一家都会开车回来扫墓。起初小林哥还怯生生的,后来跟着我们漫山遍野跑,摘野莓、捉蚂蚱,晒得像小泥鳅。有次他神秘兮兮地从书包掏出块电子表,表盘上跳动的数字在阳光下闪着蓝光:"这是我爸从深圳带回来的,能计时能闹铃!"几个堂兄弟围上去,眼里满是羡慕。 变故发生在千禧年。那年纺织厂效益急转直下,堂叔所在的车间面临裁撤。我在县城百货大楼偶遇堂婶,她推着打折促销的卫生纸,眼角细纹里藏着疲惫。原来堂叔主动申请调去了销售科,白天跑客户,晚上跟着培训班学英语。"小林他爸说,不能让孩子再过我们这种一眼望到头的日子。"堂婶摸着货架上的进口洗发水,最终拿了瓶国产蜂花。 转机出现在外贸订单回暖时。堂叔凭借扎实的技术底子和拼命三郎的劲头,拿下了几笔大单。再见面时,他开着锃亮的黑色轿车,西装口袋露出半截金笔。小林哥考上了省重点高中,戴着金丝眼镜,说话带着省城特有的卷舌音:"表叔,你们县城的图书馆太落后了,我在省图办了卡,借到本霍金的《时间简史》。" 如今小林哥在硅谷做工程师,朋友圈常晒和金发同事的合影。堂叔和堂婶搬到了湖边的别墅区,阳台上种满了兰花。去年家族聚会,他特意带来瓶陈年茅台,酒液倒进白瓷杯,泛着琥珀色的光:"当年要不是老爷子收养我,现在我指不定在哪讨生活。"父亲举杯时,我看见他眼角的皱纹里盛满了笑意,像极了记忆里腊梅树下的那个冬天。 前些日子,堂叔托人捎来本新修订的族谱。翻开扉页,林姓那栏多出了密密麻麻的名字,最末一行是小林哥刚出生的女儿,乳名唤作"念陈"。窗外春雨沙沙,打在新抽的嫩芽上,恍惚间又闻到了糯米香,混着若有若无的腊梅味,在时光深处悠悠流转。
楼下张哥离婚了。事情起因是他父亲卧床养病近两年,他一直希望妻子能辞掉超市收银的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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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就好
看不懂你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