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4年,上海,张默君41岁,嫁了个比她小6岁的男人,叫邵元冲,婚礼那天,宾客窃窃私语,说:“这母子感情真好。”没人知道,这个年纪差婚姻背后,是邵元冲追了她整整13年,用命换来的。
张默君1884年出生,她从小就不一样,八岁的时候,别人家的小女孩在练小脚,她写了一首《天足吟》,说“我脚天生不愿缠”,直接怼上了风气。
家里是书香门第,父亲讲理,母亲开明,从小让她读《四书》《五经》,长大还支持她办报写文章。
19岁那年,她一边做中学老师,一边在两江师范堂上课,还在南京创办了《江苏大汉报》,这报纸不光讲时政,还为女权发声。
她写文章提倡男女平等,说女人也能救国,登报宣传不缠足、不早婚,结果一堆人来信支持她。
她也动过情,那时她二十岁,认识了个朋友叫蒋作宾,是个文人,两人聊得来,她动了心,没藏着掖着,就写信表达。
没想到蒋作宾却看上了她的三妹张淑嘉,还和她家里人说了亲,母亲点了头,她整个人就像被掏空了一样,过后她对朋友说,“我这一生,再也不谈婚事。”
本以为就这么过了,没想到,几年后出现了邵元冲。
邵元冲出生于1890年,长得挺精神,嘴也甜,最重要的是他读过张默君的文章,被她那股子理想主义劲儿打动了。
他一打听她未嫁,立刻跑去表白,结果人家冷冷地回了句:“你想娶我?行,得三个条件:得做文官,做将军,还要是留学生。”
换谁听了都明白这是句玩笑话,可邵元冲真信了,他没回嘴,默默把话记在心里,第二年就投了讨袁的队伍,跑去当兵打仗,居然还当上了绍兴的司令官,这“将军”头衔算是争到了。
接着他又跑去美国,读书、打工、调查工人情况,还写了本《美国劳工状况》,带着这本书回国。
之后,他进了黄埔军校,当政治教官,还被任命为国民党中央委员,这下,三个条件,他都一一兑现了。
13年过去,他从没提起当年那段话,直到1924年,他请了张默君的一位朋友做中间人,送去一本他的新作和一封长信。
信里没煽情,也没求爱,只写了自己这些年在外的经历,说这一切,是为了那个“不可能”的答案。
张默君看完,哭了,她没想到,这个人为了她,连命都豁出去了,这年秋天,两人在上海办了婚礼,文人政客都来了。
她穿着旗袍,邵元冲西装革履,站在一起还真像母子,有人在底下嘀咕:“这姑娘倒是像她妈。”邵元冲听见了,握着她的手说:“你别管别人说什么,你是我认定的人。”
婚后,他们过得不算富贵,但日子有滋有味,他们在上海安家,生了一儿一女,张默君继续写诗、写文、搞教育;邵元冲继续做官,也写作,还常常在文章末尾署名“守默”,那是他给自己起的笔名,意思就是:守着张默君。
张默君也写诗回应他,有一首写道:“昔日女牛愁永隔,今朝鸾凤喜双飞。”前一句是她失恋后写的,后一句,是她终于结婚后写的,对她来说,这是迟来的圆满。
可好景不长,1936年,邵元冲被调到西安,处理一桩政治纠纷,没想到,他被卷进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冲突中。
那天,他正准备撤离,外头混乱一片,他跳窗逃跑时,被流弹击中,当场死亡。
消息传回上海,张默君整整三天没说话,她关上门,不吃不喝,只写了一首诗:“三年泪雨不曾晴。”身边的人都劝她再振作,她只摇头:“我这辈子,已经做了一个完整的梦。”
之后,她带着孩子回到湖南,在乡下住了下来,她不出席公开场合,也不再写太多文章,偶尔有人登门拜访,她泡茶、写字,但从不提邵元冲。
只是有一回,有学生问她:“您当年不怕人笑姐弟恋吗?”她笑了一下,说:“真心不会过期,怕笑话的人活得太小了。”
抗战时期,她又站出来,去女校演讲,组织妇女宣传队,劝大家保家卫国,她还被任命为考试院的委员,专门负责选拔教育干部。
虽然年纪大了,但讲话时依旧中气十足,有人评价她“诗骨铮铮,女中丈夫”,她笑说:“我不是丈夫,我是默君。”
1965年,张默君病逝,终年81岁,她没有留下太多遗产,只有几箱书信和手稿,被后人整理进了档案馆。
她和邵元冲的骨灰,被埋在杭州西湖边,合葬在一块墓地,碑文很简单,写着六个字:“愿得一人,守默。”
这一段婚姻,说起来不算传奇,没波澜壮阔,也没腥风血雨,但一个男人愿意为了一个女人花13年证明自己,一个女人愿意用余生怀念一个人,这样的感情,算不算得上爱情的样子?
参考资料: 《近代才女张默君与邵元冲》. 《民国春秋》, 第5期, 商务印书馆, 2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