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年,30岁的姜黎黎高烧两个月不退,被医院查出来是恶性肿瘤。27岁的汪宝生一夜白头。 1984年深秋的长春,街道两旁的杨树落尽了叶子,冷风卷着碎纸片在马路上打转。长春市肿瘤医院的病房里,30岁的姜黎黎靠在病床上,看着窗玻璃上自己的倒影——曾经圆润的脸庞瘦得凹进去,嘴唇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头发因为长期高烧变得干枯毛糙。床头柜上的搪瓷缸里,泡着汪宝生清晨熬的小米粥,热气袅袅升起,却勾不起她半点食欲。门“吱呀”一声推开,27岁的汪宝生拎着保温桶进来,头顶的白炽灯下,他鬓角的白发格外刺眼,不过是昨夜守了一次病房,发间竟像落了层霜。 姜黎黎的演艺之路,本是带着光的。她从小在沈阳的部队大院长大,父亲是军人,母亲是文工团演员,家里的收音机每天播着《白毛女》选段,她跟着哼,唱得比收音机还清楚。1975年,19岁的她在沈阳和平医院当护士,白大褂下总别着个小本子,记录着自己写的歌词。那年长影厂来招演员,她揣着自己抄的《红灯记》唱段去应试,考官让她演一段“护士抢救伤员”,她跪在地上做心肺复苏,膝盖磕在水泥地上也不喊疼,眼里全是戏——就这么成了长影厂的演员,成了那个年代少有的“护士转演员”的佳话。 1980年,她主演《红牡丹》爆红,电影海报贴满全国的宣传栏。她演的侠女红牡丹,骑马射箭、舞刀弄枪,一双凤眼含着英气,成了无数人心中的“银幕女神”。拍马戏时从马上摔下来,她咬着牙说“再来一条”;吊威亚勒得脖子淤血,她笑着对化妆师说“正好省了胭脂”。那时的汪宝生,是长影厂的新秀,在《艳阳天》里演下乡知青,第一次见姜黎黎,是在食堂打饭,她穿着戏里的粗布衫,捧着饭盒蹲在墙角扒饭,吃得香极了,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没想到后来合作《鹿鸣湖畔》,戏里演夫妻,戏外成了恋人。 谁也没想到,命运会在1984年按下暂停键。拍完《13号地区》后,姜黎黎总说浑身没劲,以为是累的,直到高烧持续不退,体温表甩到36度,放上五分钟就窜到39度。汪宝生骑着自行车带她去医院,后座上的她瘦得像片纸,风一吹就会飘走。做活检的那天,他在走廊里来回走,皮鞋把地砖踩得咯吱响,拿到“恶性肿瘤”的诊断书时,手猛地抖了一下,诊断书边角在掌心戳出红印。当晚他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盯着墙上的时钟,分针走了一圈又一圈,天快亮时,同病房的阿姨惊呼:“小伙子,你头发怎么白了?” 病房里的日子,像浸了水的棉花,又沉又闷。姜黎黎吃不下饭,汪宝生就把小米粥熬得稀烂,用汤匙一点点喂,有时她咽不下去,米汤顺着嘴角流到脖子,他就用温毛巾轻轻擦。夜里她疼得睡不着,他就坐在床边,给她讲小时候在鞍山的故事,讲他怎么偷偷去河里游泳,讲他第一次拿到剧本时的紧张。讲到天亮,他的声音哑了,她终于眯了一会儿,他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指尖触到一片冰凉的白。 最艰难的是抉择时刻。医生说肿瘤位置特殊,手术风险极大,问家属意见时,汪宝生盯着手术同意书上的“可能下不了手术台”,笔在手里转了三圈。旁边的护士小声提醒:“你们还没结婚,按规定……”他突然抬头,眼睛里布满血丝:“我签,出了事我担着。”那是1984年12月,北方的冬天冷得刺骨,他在同意书上写下“汪宝生”三个字,字迹比平时粗了一倍,像要把所有的勇气都刻进纸里。 手术进行了六个小时。汪宝生靠在手术室门口的墙上,盯着头顶忽明忽暗的指示灯,突然想起三年前在片场,姜黎黎教他骑马,他摔下来蹭破了胳膊,她笑着递过创可贴:“大男人还怕疼?”现在轮到他怕了,怕再也听不到她的笑,怕再也看不到她在银幕上策马扬鞭。当医生推着手术室的门出来,说“肿瘤是良性的,切干净了”,他腿一软跪在地上,眼泪砸在水磨石地面上,惊起一阵回声。 1985年春天,姜黎黎出院了。汪宝生骑着自行车带她回家,她坐在后座,双手环着他的腰,摸到他毛衣下突出的肩胛骨——这半年他瘦了二十斤。路过人民广场时,她指着宣传栏上自己的电影海报:“等我好了,还能拍吗?”他鼻子一酸,却笑着说:“当然能,你是红牡丹,烧不尽的。”那年秋天,他们在长影厂的小礼堂结婚,没有婚纱,她穿着件红色的确良衬衫,他借了套新军装,胸前别着大红花,全厂的同事都来祝贺,有人开玩笑:“宝生这头发白得值,换了个好媳妇。” 婚后的日子,是劫后余生的温暖。姜黎黎复出拍《难忘的中学时光》,汪宝生在剧组当司机,每天接送她上下班;她去外地拍戏,他就写信,一页纸写满家长里短,末尾总加句“注意身体”。1993年,他们有了女儿汪江,姜黎黎抱着孩子说:“咱们这一家子,是从鬼门关里闯出来的。” 如今再看这段往事,打动人心的不仅是爱情的坚韧,更是那个年代特有的真诚。在80年代的演艺圈,没有炒作,没有流量,有的是像姜黎黎这样从护士成长为演员的拼搏,像汪宝生这样在患难中坚守的赤子之心。他们的故事,是一首用苦难谱曲的情歌,每一个音符里,都藏着对生命的敬畏,对爱情的信仰。
1984年,30岁的姜黎黎高烧两个月不退,被医院查出来是恶性肿瘤。27岁的汪宝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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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4-13 22:3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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