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西顿珠,六十岁的牧民,守着牧场,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却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黑风,这马有灵性,你收养它,牧场就不会冷清了。”民兵队长次仁笑着劝说。
黑风初来牧场,威武的身姿让村里孩子欢呼,却也在深夜带来了不安的嘶鸣。
“黑风,你到底在怕什么?”扎西顿珠深夜守在马棚,喃喃自语,目光投向西北角的黑暗。
为了探清真相,那一夜,扎西顿珠决定蹲守,但当进入深夜,他的心猛地一沉,惊呼出声:“那......那是什么?”
01
广袤的藏区草原,夕阳如血,染红了天边的雪山。
扎西顿珠站在牧场上,眯着眼望向远处,一匹黑色的军马在草地上疾驰,蹄声如雷,震得地面的野草微微颤抖。
这匹马名叫黑风,今年10岁,是刚从边防部队退役的军马。
扎西顿珠,60岁,藏族牧民,脸庞被高原的烈风雕刻得如岩石般坚硬。
他年轻时也曾是牧马人,赶着牦牛和马群走过无数雪山草场。
妻子多年前因病去世,两个儿子在拉萨打工,一年难回几次家。
这些年,扎西顿珠独自守着这片牧场,日子过得像草原上的风,自由却也孤单。
这天,村里的民兵队长次仁敲开了他家木门。
“扎西大叔,有件事想跟你商量。”次仁是个壮实的年轻人,穿着件旧迷彩服,笑得憨厚。
“啥事?进屋喝口酥油茶再说。”扎西顿珠热情地把次仁迎进屋。
次仁坐下,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部队改编,边防站有匹退役军马需要找人收养,我想到了你。”
“军马?”扎西顿珠愣了一下,“我这把年纪,照顾得了那么威风的家伙吗?”
“别小看自己,这匹马叫黑风,干了8年巡逻任务,立过功,特别有灵性。”次仁顿了顿,接着说,“它年纪大了,不适合再上雪山,部队希望找个安静的地方让它养老。你心善,又懂马,肯定能照顾好。”
扎西顿珠心里有些动摇。
他确实想有个伴,哪怕是匹马,至少牧场能热闹些。
“要不你先见见它?”次仁提议,“就在村口,部队的同志带着它来了。”
扎西顿珠点点头,披上羊毛坎肩,跟着次仁出了门。
村口停着一辆军绿色吉普车,两个穿军装的年轻人站在车旁,其中一个牵着匹高大的黑马。
黑风体型健硕,足有1.8米高,黑亮的毛发夹杂着几缕白丝,透着一股岁月沉淀的威严。
它的眼睛深邃如湖,带着一种让人心动的沉稳。
“这就是黑风。”军人介绍,“它很听话,扎西大叔,你别担心。”
军人拍了拍黑风的脖子,黑风立刻站直,头颅高昂,像在接受检阅。
那股军马特有的纪律性,让扎西顿珠心生敬意。
“黑风,过来。”军人一声令下,黑风缓步走到扎西顿珠面前,静静地注视着他。
扎西顿珠伸出手,黑风低头嗅了嗅,随即用鼻子轻轻蹭了蹭他的掌心。
那一刻,扎西顿珠感到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它好像挺喜欢你。”军人笑着说,“黑风有灵性,能分辨人的善意。”
“它吃啥?好养吗?”扎西顿珠问,语气里多了几分认真。
“不挑食,青草、燕麦都行。年纪大了,运动量别太大,每天遛遛就成。”军人答道。
扎西顿珠看着黑风的眼睛,脑海里浮现出年轻时与马群奔驰的画面。
他想起妻子生前常说:“家里有活物,才有魂。”
也许,这就是缘分。
“好,我试试。”扎西顿珠点头,语气坚定。
军人高兴地拿出领养协议,详细交代了黑风的习性。
“黑风很聪明,你说啥它都懂。如果它有啥怪行为,别急,军马都有自己的习惯。”军人临走时叮嘱。
送走部队的人,扎西顿珠牵着黑风回到牧场。
黑风在草场上转了一圈,然后找了个背风的角落卧下,静静地观察着新家。
“黑风,以后这就是你的家。”扎西顿珠拍着它的脖子说,“咱爷俩一起过日子,行不?”
黑风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温柔,轻轻甩了甩尾巴。
02
黑风来到牧场的第一周,日子过得平静如水。
它很懂事,吃得香,睡得稳。
扎西顿珠给它准备了上好的燕麦和干草,还在牧场边搭了个遮风的马棚。
每天清晨,扎西顿珠起床时,黑风已经在马棚外等着,迈着稳健的步子跟着他去放牧。
晚上,扎西顿珠点起篝火,黑风就卧在他身旁,安静得像个老朋友。
“黑风,你这家伙,比我儿子还省心。”扎西顿珠常摸着它的头,笑着夸。
邻里也喜欢黑风。
虽然它体型威武,但性格温和,从不乱踢乱撞。
孩子们常跑来摸它的毛,黑风也不恼,只是静静地站着。
可好景不长,第二周开始,黑风出现了怪行为。
那天深夜,扎西顿珠睡得正沉,突然被一声长长的马鸣惊醒。
他披上衣服,提着马灯冲出屋,循声找到牧场边。
黑风站在草地上,仰头对着夜空嘶鸣,声音低沉而悠长,像在诉说些什么。
“黑风,咋了?想家了?”扎西顿珠走过去,轻轻拍它的背。
黑风停下鸣叫,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带着一丝焦躁。
扎西顿珠检查了马棚,草料水槽都满着,没啥异常。
他以为黑风是初来乍到,水土不服,便没多想。
可接下来的几天,怪事接踵而至。
每到半夜,黑风准时鸣叫,声音时而急促,时而哀怨。
“这是咋回事?”扎西顿珠纳闷,摸着黑风的头自言自语。
他试着给黑风换了新草料,还请村里的兽医来检查。
兽医说黑风身体没毛病,可能是环境变化导致的应激。
扎西顿珠信了,特意在马棚里铺了厚厚的干草,还在牧场边烧了艾草,听说能安神。
可一个星期过去了,黑风的鸣叫非但没停,反而更频繁了。
它每天半夜准时嘶鸣,有时甚至用前蹄刨土,蹄子都磨出了血丝。
“黑风,你到底咋了?”扎西顿珠蹲下身,看着黑风的眼睛,语气满是心疼。
邻里的老人们听说这事,议论纷纷。
有人说:“这马通灵,怕是闻到了啥不干净的东西。”
扎西顿珠不信迷信,但他也开始怀疑,西北方向是不是真的有东西。
黑风毕竟是军马,它的执着,绝不是无缘无故。
03
进入秋末,藏区的夜风冷得刺骨。
扎西顿珠给黑风披了条羊毛毯,怕它着凉。
可黑风对西北角的执着丝毫没减弱。
它每晚准时鸣叫,眼神里的焦躁让扎西顿珠揪心。
这天傍晚,扎西顿珠在篝火旁喝着酥油茶,盯着黑风的背影发呆。
他想起年轻时赶马的日子,遇到过一匹老马,总在夜里对着雪山嘶鸣。
后来才知道,那匹马的主人在雪山里失踪了。
“黑风,你是不是也惦记着啥?”扎西顿珠喃喃自语。
他越想越觉得,黑风的鸣叫不像无的放矢。
作为军马,它经历过边境的生死,嗅觉和直觉远超普通牲畜。
西北角八成藏着什么秘密。
那一刻,扎西顿珠突然想起部队送黑风来时说的话:“它有灵性,能感知到人看不到的东西。”
他拍了拍黑风的脖子,语气坚定:“好,爷们儿信你一回。明天晚上,我陪你守着,看看到底有啥。”
黑风似乎听懂了,兴奋地蹦起,用脸蹭了蹭他的手。
夜幕降临,草原静得只剩风声。
扎西顿珠裹着羊毛大衣,提着手电筒,躲在了马厩旁边。
“黑风,今晚你可得给爷们儿长脸。”扎西顿珠半开玩笑地说。
午夜时分,黑风突然站起,仰头发出一声长鸣。
扎西顿珠心头一紧,握紧铁锹,盯着西北方向。
当他看到好几个向灯笼一样明晃晃的东西闪现在黑暗里时,他的腿都吓软了......
借着手电筒的光,扎西顿珠终于看清了那些明晃晃的东西——那是几双狼眼,在黑暗中闪烁着幽绿的光芒,像鬼火般让人毛骨悚然。
他屏住呼吸,腿软得几乎站不稳,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狼群!藏区的狼群向来狡猾,成群结队出没,牧民们最怕的就是牲畜被它们盯上。
黑风却毫不畏惧,它昂首挺胸,前蹄用力刨地,发出低沉的嘶鸣,像是在警告那些不速之客。
扎西顿珠咬紧牙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慢慢退到黑风身旁,低声说:“黑风,别急,咱爷俩一起对付它们。”
狼群没有立刻扑上来,它们站在远处,眼睛在黑暗中一闪一闪,像是在试探,又像在等待什么。
扎西顿珠数了数,至少有五六只狼,个头都不小,领头的那只尤其壮硕,毛色灰白,眼神冷得像冰。
他想起老人们常说的故事:藏区的狼群最会“踩点”,它们会连续几晚观察猎物,假装不进攻,等牧民放松警惕后再一击致命。
“黑风,你早知道它们来了,对不对?”扎西顿珠喃喃自语,心底涌起一股敬佩,这匹军马的敏锐,远超他的想象。
04
那一夜,狼群没有进攻,它们在牧场边缘徘徊了一会儿后,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中。
扎西顿珠却睡不着了,他坐在马棚旁,搂着黑风的脖子,喃喃地说:“好兄弟,幸亏有你,不然我这把老骨头怕是要交代在这儿了。”
第二天一早,他把这事告诉了村里的民兵队长次仁。
次仁听后皱紧眉头,沉声说:“这群狼不简单,估计是冲着你的羊群来的,黑风的鸣叫救了你一命。”
扎西顿珠点点头,眼神复杂地看着黑风,它正站在牧场边,低头啃草,平静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接下来咋办?狼群肯定还会来。”扎西顿珠问,语气里带着几分担忧。
次仁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别怕,村里会组织人手巡逻,你这边先把羊群看紧,黑风也能帮你盯着。”
从那天起,扎西顿珠变得格外小心,每晚都和黑风守在牧场边,手里攥着铁锹,眼睛死死盯着西北方向。
黑风也像个忠诚的卫兵,每当夜深人静,它就站在牧场最高处,耳朵竖得笔直,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四周。
几天过去了,狼群果然又出现了,它们总在半夜出没,悄无声息地靠近牧场,但一听到黑风的嘶鸣,就立刻退回黑暗中。
扎西顿珠渐渐摸清了狼群的套路,它们并不急于进攻,而是在一点点消耗他的精力,等待他松懈的那一刻。
“这些畜生,真是狡猾。”扎西顿珠咬牙切齿地说,但他也暗暗庆幸,有黑风在,狼群始终没找到下手的机会。
村里的年轻人听说这事,纷纷跑来帮忙,有的带来了猎狗,有的扛着火把,轮流在牧场附近巡逻。
有了大家的帮助,扎西顿珠的压力减轻了不少,但他还是不敢大意,因为他知道,狼群的耐心远超人类。
这段时间,他和黑风的默契越来越深,每当夜里风声呼啸,黑风总会用鼻子轻轻蹭他的手,像是在说:“别怕,有我在。”
扎西顿珠每次看到黑风的眼神,心里就踏实了许多,他开始觉得,这匹马不仅是他的伙伴,更像是上天派来守护他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