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6年，马家军要枪毙一个12岁的小红军。谁料，小红军说：“你们用大刀砍死我吧，留下一颗子弹打日本人！”就是这句话，竟然保住了小红军的命。 青海高原的寒风中，张金龙单薄的衣衫早已被马家军的皮鞭抽成碎布条。这个江西瑞金走出的红小鬼，此刻正用冻裂的脚趾抠住牢房的土墙缝隙。十二岁的年纪本该在学堂念书，他却已在五次反围剿中见过太多生死。牢门外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少年知道最后的时刻到了。 当中央红军历经艰险抵达陕北时，西北高原的危机才刚刚开始。贫瘠的黄土地养不活数万将士，更支撑不起抗日大业。为打通国际交通线，穿着草鞋的红军战士再次踏上西征之路。张金龙所在的西路军刚出河西走廊，就迎头撞上了马步芳的骑兵。这些自幼在马背上长大的西北悍匪，挥动着淬毒的河州刀，枪膛里填着从德国买来的子弹。 倪家营子的血战持续了三天三夜，红军的刺刀捅弯了就用枪托砸，枪托碎了就抱着敌人滚下山崖。马家军发现，这些“南蛮子”眼里燃烧着他们从未见过的火焰。被俘的红军排长双腿被打断，仍在向看守讲述联合抗日的道理；炊事班的老班长饿得站不稳，却把最后半块青稈饼塞给更虚弱的少年。 张金龙被俘时，怀里还揣着两颗留给自己的子弹。马家军士兵用刺刀挑飞他的八角帽，戏谑地打量着这个还没步枪高的孩子。当黑洞洞的枪口抵住眉心时，少年突然露出笑容：“砍头省下的子弹，记得打在倭寇身上。”刽子手们愣住了，他们见过太多尿裤子的壮汉，却没见过坦然赴死的孩童。 牢房外的马蹄声突然凌乱，几个老兵蹲在墙角闷头抽旱烟。有人摸着胸口藏的《党员守则》——那是从红军遗体上搜来的小册子；有人想起家中同样年岁的弟弟。看守长最终把马鞭摔在地上：“滚！别让老子在战场上再看见你！”少年不知道，他这句话撞碎了马家军士兵心里最后的傲慢。 逃出魔窟的张金龙昼伏夜行在海拔三千米的高原，冻裂的脚掌在砂石路上留下血印。饿极了就嚼两口骆驼刺，遇到牧民帐篷就讨碗酥油茶。每当北斗星升起，他总要掏出珍藏的红五星擦拭。六十多个日夜，少年穿越戈壁翻过雪山，褴褛的衣衫里始终藏着褪色的领章。 1937年初春，延安宝塔山的轮廓出现在地平线上时，这个“小叫花子”突然挺直腰板。哨兵看见他郑重地整理破军装，用冻僵的手指将红布条别在胸前。窑洞前的老班长认出了这个死里逃生的红小鬼，浑浊的眼泪滴在少年结满血痂的手掌上。 马步芳至死都没想明白，他引以为傲的十万骑兵，为何压不垮这群“南蛮子”的脊梁。七年后常德会战的硝烟里，有个八路军排长冒死背下受伤的西北军兄弟。当日本人的刺刀捅来时，曾经的仇敌成了过命的袍泽。历史的长河冲刷着恩怨，但祁连山记得那个不要子弹要砍头的少年，黄河水记得那颗照亮黑暗的人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