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孤独》节选 梧桐叶在路灯下泛着水光，程景明抬手看表，21:47。雨滴顺着伞骨滚落，在深灰色风衣上洇出更暗的痕迹。电梯间弥漫着潮湿的混凝土气味，他数着楼层数字跳动，17层按钮还沾着前一位乘客的水渍。 钥匙转动到第三圈时，楼上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程景明皱眉解开领带，袖口露出的机械表盘泛着冷光。浴室天花板正在渗水，淡黄色水痕沿着瓷砖缝隙蜿蜒，像一道溃败的防线。 "1802室。"他对着物业电话说，喉结上下滑动。门铃响到第七声，铁门后探出张沾着泥点的脸，栗色鬈发间别着支蔫头耷脑的洋桔梗。 "实在对不起！我新买的洒水器..…."女孩赤脚踩在翻倒的橡皮树盆栽旁，碎花裙摆扫过满地陶土碎片，"叶南枝，上周刚搬来。" 程景明退后半步避开她递来的毛巾。洗衣液是铃兰香，混着潮湿的草木气息，让他想起大学时解剖过的植物标本。维修师傅要两小时后才能到，这个认知让他后颈发紧。 "需要工具。"他解开袖扣，腕表蒙上水雾。叶南枝的阳台像热带雨林溃败现场，断掉的水管仍在汩汩冒水。程景明半跪在积水里，听见背后窸窣声——女孩正用围裙兜住抢救下来的多肉植物。 当生锈的阀门终于拧紧，他的白衬衫已经透出肩胛骨轮廓。叶南枝递来的马克杯边缘有口红印，咖啡液面漂着矢车菊花瓣。"我自己晒的，"她指尖还沾着泥土"算是赔礼？" 程景明盯着杯沿那道珊瑚色痕迹。上一次与人共用餐具，还是十年前在医学院实验室。他放下杯子时太急，褐渍在茶几上溅出星座图案。 第二天晨跑回来…… 文学创作大会 油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