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20多岁的少年，向50岁的名妓马湘兰表白：“我要娶你为妻，你不答应，我就跳秦准河！”马湘兰只问了他一个问题，便使其一时语塞，羞愧而去。其实，马湘兰心中正装着一个爱而不得的心上人。 马湘兰正在院中浇兰花，门外却传来一句惊世骇俗的告白，打破了午后的宁静。她手中的铜壶微微一顿，水珠溅在兰叶上，泛起细小的涟漪。20多岁的少年站在幽兰馆外，扯着嗓子喊道：“我要娶你为妻，不答应我就跳秦淮河！” 声音里满是年轻气盛的倔强，引得路人纷纷驻足，指指点点。马湘兰抬起头，隔着竹帘望了一眼，嘴角却浮现一抹淡然的笑。她放下铜壶，轻声唤来婢女，低语几句。不一会儿，少年被请进院中，满脸期待地等着她的答复。 可谁也没想到，马湘兰只问了一句话，就让这个愣头青羞得无地自容，落荒而逃。她究竟说了什么？这背后，又藏着怎样一段无人知晓的深情？ 当时少年的喊声像一颗石子砸进平静的湖面，激起阵阵涟漪。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有人起哄，有人叹息，还有人小声议论：“这小子真是不要命了，敢跟马四娘这么说话！”马湘兰却不慌不忙，她让婢女把少年请进来，隔着竹帘淡淡问道：“公子可知董偃是谁？” 少年一愣，脸瞬间涨得通红。他自然知道董偃——汉代那位被馆陶公主豢养的宠男，声名狼藉，结局凄凉。马湘兰这话看似轻描淡写，却像一把锋利的刀，直戳少年心底的自尊。他支吾了两声，掩面跑了出去，身后留下一片哄笑。 院子重归安静，马湘兰却没再拿起水壶。她走到窗边，推开一扇小窗，望着远处的秦淮河，水面倒映着天边的残阳，像极了她藏在心底的那个人——王稚登。她拒绝少年，不是因为年纪，也不是因为身份，而是因为她的心早在二十多年前，就被那个才华横溢却始终不肯给她名分的男人填满了。 故事得从马湘兰29岁那年说起。那时的她，已是秦淮八艳之首，名动南京。她的幽兰馆里，兰花成片，琴声悠扬，吸引了无数文人墨客前来拜访。可她性情孤傲，那些满口风雅实则粗俗的权贵，她一个也瞧不上。直到王稚登的出现，才让她冰冷的心泛起涟漪。 王稚登是苏州来的才子，家境不算显赫，却满腹才华。那年，他因科举失利，带着几分失意来到南京，偶然听闻马湘兰擅画兰花，便约了几位友人到幽兰馆赏花。他踏进院子时，正赶上马湘兰在画一幅《墨兰图》。她蘸墨的手法轻盈，墨色在宣纸上晕开，兰叶挺拔却不失柔美。 王稚登看得入神，脱口而出：“此画虚实相生，柔中带刚，真乃神品！”马湘兰抬头看了他一眼，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从那天起，两人便熟络起来。 一次闲聊中，马湘兰的婢女不小心打碎了一只玉簪，清脆的碎裂声在屋里回荡。她却只是笑了笑：“好久没听过这么清亮的声音了，再拿一只给我簪上吧。”王稚登听闻此事，私下感慨：“此女心胸豁达，世所罕见。”他对她的欣赏，又多了几分。 感情渐深时，一场突如其来的危机却让两人靠得更近。那是个阴雨绵绵的午后，几名穿着官服的男子闯进幽兰馆，声称她的住所被官府征用，三日内必须搬走，否则就要交十万两白银。这分明是敲诈，可马湘兰孤身一人，无依无靠，面对这些人的威胁，她只能皱紧眉头，沉默不语。 这事传到王稚登耳中，他当即拍案而起。原来，这些人是受了朝中权贵的指使，因马湘兰曾拒绝为某位大佬献画，怀恨在心。王稚登虽不是高官，但在南京有些人脉，他四处奔走，托了几个旧友斡旋，最终让这群人悻悻离去。马湘兰感激涕零，那晚，她亲手弹了一曲《高山流水》，琴声婉转，像是在诉说她的心意。 酒酣耳热之际，王稚登握着她的手，低声道：“待我日后功成名就，定与你共赏这兰花。” 可王稚登的仕途并不顺遂。他离开南京后，在京城谋了个小差事，却因得罪同僚被排挤，灰溜溜回了苏州。她给他写信，信里满是思念，可他的回信却越来越少，甚至渐渐没了音讯。 岁月无情，马湘兰的青丝染上了白霜，可她的风采却未减分毫。终于，在王稚登70岁那年，马湘兰听到了他的消息。她拿出毕生积蓄，雇了条船，带着十几个歌妓，一路赶到苏州。她亲自登台，为他唱了一曲《长相思》。 那一刻，王稚登眼眶湿润，却只说了一句：“你依旧美若夏姬，我却做不了申公巫臣。” 夏姬是春秋时的绝色美人，申公巫臣为娶她不惜背叛楚国，最终落得家族被灭的下场。王稚登这话，既是自嘲，也是拒绝。马湘兰心如死灰，回到南京后一病不起，57岁那年悄然离世。 王稚登闻讯赶来，在她的墓前写下：“歌舞当年第一流，姓名赢得满青楼。多情未了身先死，化作芙蓉也并头。”他泪眼模糊，却再也唤不回那个为他守了三十年的女子。 如今，北京故宫和东京博物馆里，还能见到她那柔中带刚的墨迹，仿佛在无声诉说那段无疾而终的深情。据记载，马湘兰的艺术成就甚至影响了明末清初的文人画风，她的《墨兰图》被后人视为“兰画一绝”，而她与王稚登的“榖香兰馨双砚”，至今仍静静躺在苏州的某座古宅，诉说着那份未尽的情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