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的秋风吹散了最后一片落叶，李秀宁站在鄠县庄园的庭院里，攥着父亲李渊从太原传来的密信，指尖微微发白。丈夫柴绍已经连夜北上投奔义军，而她这个本该躲在深闺的妇人，此刻却盯着满院子的金银细软，突然抓起一柄长剑，“哗啦”一声劈开了库房的门锁——“来人！把田产全卖了，开仓放粮！” 这是大业十三年（公元617年）的深秋，隋朝江山摇摇欲坠。李渊在太原起兵的消息刚传到关中，长安的隋军便如饿狼般四处搜捕李家人。谁也没想到，李渊那个嫁作人妇的三女儿，竟敢在皇帝眼皮底下散尽家财，把流民、山贼甚至胡商都招到了麾下。不到三个月，她麾下便聚集了数万人马，百姓们称这支队伍为“娘子军”，而长安的官吏们咬牙切齿地骂她——“李公子”。 “李公子”第一次亮出真身时，连她最忠心的家仆马三宝都吓了一跳。那日她带着五百新兵去收编盘踞司竹园的胡商何潘仁，对方仗着手里有三万兵马，斜眼打量这个“公子哥”：“就你这细胳膊细腿的，也配让老子归顺？”李秀宁一把扯下束发冠，青丝如瀑落下：“我乃唐公李渊之女！隋朝气数已尽，你跟着山贼混一辈子，还是跟着我搏个开国功臣？” 何潘仁的刀“哐当”掉在地上。他这辈子抢过商队、杀过官兵，却从没见过敢拿自己脑袋当赌注的女人。第二天，这个西域胡商带着全部人马攻下鄠县，还捎带说服了李仲文、丘师利等六路豪强。消息传到太原，李渊拍案大笑：“我儿抵得上十万精兵！” 娘子军的威名是用血与铁铸就的。那年冬天，隋将屈突通带着两万精兵围剿鄠县，城墙上箭如雨下，李秀宁却突然打开城门。她单骑立于阵前，红缨枪直指敌阵：“尔等吃着关中百姓的粮，却帮着昏君屠戮乡亲，可敢与我这个妇人决一死战？”屈突通刚要讥笑，却见城墙后突然竖起数百面“李”字大旗，漫山遍野的流民举着锄头、木棍涌来——原来李秀宁早把城中妇孺都训练成了哨兵，每户院墙下都藏着烽火台。 此战过后，七万娘子军横扫关中，连克盩厔、武功、始平三城。最让长安守将胆寒的是，这支“女人军”每到一处就贴出告示：“掠民财者斩！辱妇女者斩！毁田亩者斩！”连李世民都忍不住写信给姐姐：“阿姊治军，竟比我玄甲军还严三分。” 武德元年（公元618年）十一月，长安城破的硝烟里，李秀宁与李世民并马立于朱雀大街。她望着满地跪拜的降兵，忽然问：“二郎可听过百姓给我编的歌谣？”不待弟弟回答，她便轻声哼唱起来：“平阳旗，娘子枪，女儿也能守四方……”唱到一半戛然而止——她看见丈夫柴绍从玄武门策马奔来，铠甲上还沾着血。 这对夫妻在战场上重逢竟无半句温存。柴绍要收编娘子军，李秀宁却把令旗攥得更紧：“圣上封我为平阳公主，赐我开府之权，我的兵自然要跟着我守山西！”后来史书记载，这位公主在娘子关驻防六年，用米汤吓退过刘黑闼的十万大军——她命百姓连夜熬煮米浆倒入关前壕沟，敌军误以为战马撒尿，以为唐军援兵已到，竟不战而退。 武德六年（623年）春，长安城的柳絮飘得格外早。卧病在床的平阳公主听着窗外鼓乐声，突然挣扎着要穿铠甲：“突厥又来犯边了？快取我枪来……”侍女哭着按住她，原来那鼓乐是礼部在为她的葬礼争执。 “自古岂有妇人葬以鼓吹！”老臣们跪在太极殿前死谏。龙椅上的李渊抓起玉玺砸在地上：“我女儿擂的是战鼓，斩的是敌酋！传旨——以军礼葬昭公主，虎贲甲卒四十人执剑送殡！” 出殡那日，长安朱雀大街挤满了百姓。有人看见白发老农跪在路边，手里捧着个粗瓷碗，碗里盛着当年娘子军分给他的救命粮。 后记 如今山西娘子关的城墙上，还留着当年箭矢的划痕。尽管史学家们争论着“平阳公主是否真在此驻防”，但关城下的老婆婆们总会指着烽火台对孙女说：“瞧见没？李娘子就是在这儿带着咱们女人守住了大唐的半边天！” 参考文献: 百度百家号《她是唐朝公主，也是唐朝历史上第一位女将——李秀宁》（2020-11-05） 搜狗百科《李秀宁》（2024-09-27） 网易号《历史中真实的“李秀宁”，娘子关因她得名》（2021-06-02） 历史网《巾帼不让须眉：红装战袍娘子军平阳公主李秀宁》（2025/03/15） 中国新闻网《真实的红色娘子军：曾500多天中战斗50多次》（2015-10-2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