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的深夜，一桩发生在剧组角落的暴力，撕开了光鲜舞台背后的暗疮。那天收工后，孙菲菲踩着积雪往住处走，突然窜出三条黑影。他们揪住她头发往地上掼，沾着煤灰的靴底碾过她精心保养的脸。 这个陕西姑娘的故事原本像励志剧本。家里穷得叮当响，硬是咬着牙考进北京舞蹈学院。十六岁穿着补丁裤站上舞台，评委说这孩子眼睛里烧着火。经纪公司递合约那天，她攥着钢笔的手在抖——全家指望她养活。 在《血色恋情》剧组，副导演第三次堵在化妆间时，她抄起发胶罐砸碎了镜子。对方擦着脸上的血冷笑："给脸不要脸的货"。当天夜里就出了事，施暴者边踹她肋骨边骂："装什么清高玉女"。 片场保安后来作证，看见施暴者中有灯光组的老张。警察在监控里找到他们尾随的影像，可关键帧偏偏被积雪盖住。经纪公司送来解约协议时，孙菲菲刚拆完下巴的固定钢板。 医院账单摞起来有半人高，家里把县城房子抵押了。最崩溃那阵，她天天盯着镜子里的疤，用指甲抠结痂的皮肉。有记者去探访时，她戴着口罩轻声说："当初要是不进这行该多好"。 圈里人都说这姑娘太轴。同剧组的小花偷偷告诉她，那个副导演糟践过三四个姑娘，给点资源就摆平了。可孙菲菲偏要去报警，结果验伤报告还没出来，先收到二十七个未接来电。 如今搜她名字，关联词条还挂着"整容失败"。没人记得她曾顶着四十度高烧拍完雨夜戏，也没人在意她退出前捐了全部戏服。横店每年涌进二十万追梦人，太阳底下哪有什么新鲜事。 倒是那个副导演，去年还在某网剧庆功宴上搂着新人敬酒。有人提起旧事，他晃着红酒杯笑："这圈子里干净的早绝种了"。酒杯映着水晶灯，晃得人睁不开眼。 孙菲菲现在开了间舞蹈教室，孩子们不知道老师曾是古装美人。有次电视重播《孔雀东南飞》，小姑娘指着屏幕惊呼"老师好像这个姐姐"，她笑着按下遥控器："看岔了，老师哪有这么好看"。 教室玻璃墙外，影视基地的探照灯彻夜亮着。那些藏在阴影里的手，真的被阳光晒透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