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媳嫁过来10年没和我红过脸，我还挺高兴，无意间听到儿媳的话，我才知道自己高兴早了。 01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还在耳边回响，震得我太阳穴突突地跳。1998年的春节，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鞭炮味儿，还夹杂着炒花生油的香味，那是我记忆里最热闹的一个春节。 那天，小雅穿着红棉袄，羞涩地喊我“妈”。我高兴啊，拉着她软乎乎的手，心里像灌了蜜似的甜。 儿媳妇嫁过来十年了，从没和我红过脸，街坊邻居都夸我命好，娶了个好儿媳。我心里也美滋滋的，觉得自己真是积了八辈子德。 那天是周日，我在阳台上侍弄我的茉莉花，小雅在客厅打电话，声音很低，我本来没在意，可是“忍”这个字，像根针一样扎进了我的耳朵。 我悄悄走到客厅门口，屏住呼吸，听到小雅带着哭腔说：“我忍了十年了，真的，十年了…妈，我快…快崩溃了…” 1998年，大哥大还是稀罕物，小雅用的还是那种按键老式电话，电话线缠绕着，像一团乱麻，也像我此刻的心情。 我扶着墙，感觉一阵眩晕，胃里翻江倒海，想吐，却又吐不出来。茉莉花的香味，此刻也变得刺鼻起来。 02 我跌坐在沙发上，脑子里嗡嗡作响，像有成千上万只蜜蜂在飞。十年，我竟然被蒙在鼓里十年。 小雅到底在忍什么？我努力回忆这十年来的点点滴滴，小雅的每一个笑容，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像电影胶片一样，在我的脑海里一帧一帧地闪过。 我记得有一次，我做了小雅最爱吃的糖醋排骨，她吃得很少，说是胃不舒服。还有一次，我给她买了一件羊绒衫，她笑着说谢谢，但一次也没穿过。 我当时只觉得她是节俭，现在想来，或许…或许…我的呼吸变得急促，胸口像压了一块大石头，喘不过气来。 我起身，想去倒杯水，手却不停地颤抖，水洒了一地，像我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小雅的隐忍，像一把钝刀，慢慢地，一下一下地割着我的心。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是不是我忽略了什么？ 03 晚上，小雅回来了，她看到我红肿的眼睛，愣了一下，随即关切地问我怎么了。我看着她，想问，却又不敢问，怕听到那个我无法承受的答案。 我强颜欢笑，说：“没事，就是眼睛有点不舒服。”她给我倒了杯热水，手碰到了我的手，很凉，像冰块一样。 晚饭，我做的鱼香肉丝，是她爱吃的。她吃了很多，却很少说话，我注意到，她说话时，总是低着头，不敢看我的眼睛。 晚饭后，她收拾碗筷，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碗，碎片散落一地，像我破碎的心。她蹲下身去捡碎片，我看到她的肩膀在颤抖，像是在哭泣。 我走过去，轻轻地抱住她，就像抱住我的女儿一样。“小雅，”我的声音有些沙哑，“有什么事，可以和妈说，妈…妈一直在。”小雅的身体僵了一下，然后，她紧紧地抱住我，放声大哭起来。 04 小雅断断续续地告诉我，她一直觉得我在偏袒我的小儿子，觉得我对她不够好，她觉得我对她和对小儿子是不同的。 我的心像被针扎一样，密密麻麻的疼。我这才明白，原来，我自以为是的关心，在她看来，却是另一种伤害。 我紧紧地抱着她，眼泪止不住地流。我告诉她，我爱她，就像爱我的亲生女儿一样，从来没有偏心。 窗外，路灯昏黄。我想，明天，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我会和小雅好好谈谈，解开我们之间的心结。 我相信，只要我们坦诚相待，就一定能跨过这道坎。十年了，我终于明白，真正的爱，不是一味的付出，而是用心去感受，去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