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夏》 今天去美术馆,参观青岛画院举办的一个蛇年画展。

旭泰看事 2025-02-21 22:53:00

《老夏 》 今天去美术馆,参观青岛画院举办的一个蛇年画展。很巧,遇到了夏教授,市立医院普外主任,她是我的同学。自从我退休以后有五六年没见过面了。 看完画展,我们聊了起来,不觉间我们聊起了过去读书的时候。她这个最恐惧解刨课的学生却当上了外科主任。我这个最不愿意背书的人竟当上了中医主任。真实造化弄人啊。 1978年入学。第一次上解刨课 ,小夏攥着我的胳膊直往后退。她手心出了很多冷汗,乳胶手术手套怎么也戴不上。我们这群中医临床的新生,挤在解剖室铁门外,像群被雨水打湿的雏鸟。 "都进来。"张老师推开门,那门还嘎吱作响。三十双布鞋蹭着水磨石地面挪动,惨白的日光灯下,四张水泥台横亘在解剖室中央,覆盖着尸袋的轮廓令人毛骨悚然。 我永远记得掀开尸袋的瞬间。防腐剂腌渍过的皮肤泛着蜡质光泽,胸腔敞开的切口边缘微微卷起,像本被翻旧的书。后排传来压抑的干呕声,老师第一句开场白"当医生首先要学会和死亡对视。"这句话至今我记得清清楚楚。 真正让我震撼的是那些高年级的学姐学哥们。当我们上完解刨课都恶心的吃不下饭时,他们腋下夹着《局部解剖学》,右手竟拎着个印有"为人民服务"红字的搪瓷碗,顺着他们出来的方向望去,三号解剖台的尸袋旁,整整齐齐摆着五六个同样沾着油花的饭盒。下了解刨课他们径直去了学生食堂。想起他们用放在解刨台上的碗吃饭,我一阵阵想吐。 上解刨课时小夏总是紧紧挨着我。可能是因为我俩都是青岛的缘故吧,~她是19中的。我感觉到她内心的紧张与恐惧。张老师正在给股动脉标本注水,小夏那本来红润的圆圆的脸顿时成了核桃一般。五官都堆在一起,脸上没了血色。 那天下午做神经解剖课实验,我们跟大二的巩用一间解剖室 ,隔壁台传来高年级学姐的轻言轻语的讨论声,不知什么时候她们把啃了一半的馒头搁在解剖图谱册上,用铅笔圈画着坐骨神经的走向。这场景惊的我差点把口罩吞进肚子里。 我怎么也不能想象,能把死亡气息与馒头和食堂的萝卜炖粉条联系在一起。其实,我们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现实中课本上那半个馒头,和想象中的萝卜炖粉条,这些才是活着的味道。 当初怎么也想不到 ,那个胆小的小夏在若干年以后,竟成长为国内外知名学者 。今也成了在老年大学打发余生的老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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