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疑怀疑主义本身,我是一个怀疑主义者吗? 你提出了一个悖论,所谓悖论,就是看似一个命题,却隐含着两个对立结论,分别来看两个结论却又都是合理的。 实际上解决悖论的方式,就是“旋置判断”。 旋置判断要求将次要矛盾搁置,先思考主要矛盾的合理性。 在这个悖论中,你需要思考的实际上是你怀疑的行为,是否符合一名合格的怀疑主义者,你需要搁置的内容是“怀疑主义”所包含的概念内容。 由此,判断你是否为怀疑主义者,仅依据你的思想与行为过程是否符合即可。 如果你根本不符合怀疑主义者的基本要求,那么你怀疑任何内容都不属于怀疑主义者。 解决悖论的问题,需要逻辑缜密的思考。 在怀疑主义之前,苏格拉底通过所谓的“助产术”和“诘问”的方式,让对方陷入自相矛盾和哑口无言的境地,并不厌其烦地追问一个明确的定义,而柏拉图质疑了流变的、非固定的东西,去探求永恒不变的“型相”或“理念”。 柏拉图强调对理念的把握,批评流变的、生成着的现象世界,认为现象世界具有欺骗性。 怀疑论者则恰恰与之相反,他们“听从现象,接受并遵守他按照事物向他显现的方式必须对事物进行的思考”。 哪怕批判了感官和信念的不可靠,怀疑论者仍然可以出于永恒不变的“一”的难以把握、不可知,而予以反对。 怀疑论者会认为,“当柏拉图论及理念或天命,或德性的生活比邪恶的生活更可取时,如果他在断定这些是确切的真理,他就是在独断。” 巴门尼德的“一”、柏拉图的“理念”不过是一种先入为主的假设,在这一假设的基础上所区分的两个世界之真实或虚假仍然是基于某种标准的。 与标准问题密切相关的是怀疑论者对现象和存在的论述。 黑格尔说,“怀疑派只是主张有现象,只主张有主观地被假想为真实的东西,可是这样一来,一般的客观真理就被否定了。” 不仅如此,怀疑论者的“话语中根本不出现存在这个字眼,根本不出现一句涉及存在的话。 例如,他们在一句话中,就总是用‘显得’来代替‘是’。 既然无法获得真理的标准,也不能认识真实存在的事物本身,那么怀疑论者就会 建议我们对事物本身、对本质保留判断,从而只是承认现象,只是承认感觉。 从某种程度上说,怀疑论者在古代哲学中继伊壁鸠鲁之后,恢复了感觉的地位,而感觉又是来自于身体的,可以说怀疑论在哲学层面部分地提高了身体的地位。 然而,我们仍然可以跳出怀疑论者的框架来评论怀疑主义的合理性与不合理性。 在下认同黑格尔从意识的运动来阐释怀疑主义,认为希腊哲学发展到怀疑主义的时候,自我意识开始突显,在自我意识面前,存在与普遍性都黯然失色,自我意识成为了本质性的东西。 但是这种自我意识仍然只是一种个别性的意识,是分裂的意识,可以说是表象的混沌,是感觉被动性地接受出现在主体面前的现象。 当怀疑论不作任何判断的时候,自我意识是空洞的,他们看到了否定,但是没有看到否定的否定,不能从中看到积极的东西,因而是一种片面的、没有实质内容的自我意识。 黑格尔有句精彩的比喻:“怀疑论是为了挑理性的东西的刺,就先给它撒上一把刺。” 怀疑论者用从有限的立场出发去规定无限,但是没有看到有限与无限的联系,没有看到差异和同一的统一,因此,只能说怀疑论具有一定的思辨性,却没有进一步往理性上升。 恰恰是怀疑论的这种思辨性特征,使得黑格尔在一开始就给予了怀疑论以非常高的评价:“自古以来,直到如今,怀疑论都被认为是哲学的最可怕的敌人,并且被认为是不可克服的,因为怀疑论是这样的一种艺术,它把一切确定的都消解了。” 即使我们悬搁了怀疑论。 “怀疑主义依然站在它的那一方面,并且拥有着权威。” 而当怀疑论以不作判断的姿态独自屹立时,万事万物不再有差别,因为对待事物的态度也是漠然的:世间风云变幻,我自岿然不动。 归根结底,怀疑论是对一切感性认识的结果的怀疑。 或许成为怀疑论者的最大好处,可能就是思辨性,而且怀疑一切就等于新建了一个衡量世界的标准,从主体来说,就等于重塑了世界观,成为怀疑论者的其他好处或许也是基于这种怀疑的思辨性。 但是,正如黑格尔所发现的,怀疑论者的自我意识实质上是空洞的,在这个“一切坚固的东西都烟消云散了”的时代,我们真的可以悬搁判断,不带任何信念地生存吗? 我们如何在文明冲突和社会矛盾面前做出理性的选择呢? 如果不能,那么现象世界恐怕就真如柏拉图所指责的那般混乱虚假了。
我怀疑怀疑主义本身,我是一个怀疑主义者吗? 你提出了一个悖论,所谓悖论,就是看
长江有大中
2025-02-01 00:2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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