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工厂车间的俄罗斯监理组是去年冬天来的,然后我就成了他们心中的传奇! 那天我正在调试新装的生产线,突然听见厂区大门口传来手风琴声。抬头就看见六个裹着貂皮大衣的斯拉夫壮汉,最前面那个金发碧眼的家伙居然真拎着台银色手风琴,琴键上还沾着雪粒子。 "达瓦里希!"领头的伊万用带着弹舌音的中文喊我,酒糟鼻红得发亮,"伏特加在哪里?" 后来我才知道,这群西伯利亚来的老哥把监理工作干成了极地生存训练——每天早晨裹着军大衣蹲在车间,人手一个1.5升装农夫山泉瓶子,里面晃荡的全是自酿的私酒。质检主任老张有次误喝了伊万的"矿泉水",直接在医院吊了三天葡萄糖。 项目收尾那天,公司食堂挂上了中俄双语横幅。我们王总端着二锅头致辞:"经过三个月的精诚合作..."话没说完,伊万就举起伏特加瓶子仰脖灌了半斤,喉结上下滚动像台蒸汽活塞。 二场转战酒吧时,这群酒蒙子已经把威士忌喝出了喝水的气势。谢尔盖解开衬衫扣子,露出胸毛茂盛的斯拉夫式笑容:"胡,你们中国人喝酒像喝茶。"他手指在桌面敲出喀秋莎的节奏,"在莫斯科,伏特加要配雪地、熊吼,还有..." 我瞄了眼手表,十一点二十。手机突然震动,食堂老赵发来消息:"炭火备好了,羊腿腌入味了,就等毛子到位。" 回厂区的路上,伊万在商务车后座高唱《莫斯科郊外的晚上》,谢尔盖用酒瓶给他打拍子。路灯的光斑掠过车窗,我看见仪表盘显示室外温度零下七度,但这群北极熊似的家伙愣是开着车窗灌冷风。 "胡,你们工厂的暖气,"伊万打了个酒嗝,"像莫斯科地铁的通风口。" 我裹紧羽绒服,突然想起件事:"赵师傅,先去趟宿舍楼。" 冲进房间时我腿都在打飘。饮水机蓝光幽幽地亮着,出水键早就失灵两个月了——自从它变成办公室的装饰品。但此刻,这个被电工老李判了死刑的家伙,可能是我今晚的救命稻草。 三瓶未开封的斯米诺红牌,四桶2升装雪碧,还有冰箱里冻了半年的浓缩柠檬汁。当我把这些倒进15升的矿泉水空桶时,橙黄色液体在月光下泛起细密的气泡,像是西伯利亚冻原上突然喷发的温泉。 食堂后院的烧烤架腾起青烟时,伊万他们踩着积雪晃进来了。老赵刚烤好的羊腰子滋滋冒油,谢尔盖却直奔饮水机而去——俄国人对热水的执念堪比中国老干部。 "达瓦里希,热水器坏了吗?"伊万举着空杯子皱眉。 我按下出水键,淡金色的液体注入他杯中。伊万狐疑地抿了一口,蓝眼睛突然瞪得像贝加尔湖的冰窟窿。 "Хорошо!(好极了)"这声咆哮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 接下来的场面堪比红场阅兵式。六个毛子举着水杯轮番上阵,饮水机的出水口成了永不枯竭的圣泉。谢尔盖搂着我的脖子唱起《喀秋莎》,伏特加混着羊肉串的味道喷在我脸上:"胡,你比叶卡捷琳娜女皇还会酿酒!" 凌晨三点,伊万抱着饮水机说要给它授勋。我瘫在塑料椅上,看着雪地上歪七扭八的伏特加瓶子,突然想起大学时看的苏联电影——原来《命运的捉弄》里那个荒诞的新年夜,真的会在现实重演。 四个月后,从莫斯科参展回来的销售总监拍着我肩膀狂笑:"胡,你知道现在俄罗斯同业圈怎么传你吗?说你在中俄边境埋了根三十公里长的酒管,克里姆林宫特批的军用级鸡尾酒输送系统!" 我望着车间里新到的俄罗斯订单,终于明白那晚混合着电路板焦糊味的灵感从何而来——有时候商业传奇,不过是醉鬼们的集体幻觉。
我们工厂车间的俄罗斯监理组是去年冬天来的,然后我就成了他们心中的传奇! 那天我
胡北社会
2025-01-31 13:46:28
0
阅读: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