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二十七跟我爸去要帐，一共是两户，程庄的一户欠1350，黄村一户欠5364。先说结果，都没要回来。 先去了程庄，大门上挂着锁，估计是出去串门了，于是我们又去了黄村，七扭八扭在村里，终于到了地儿，碰到那人的爸爸正在放羊，波尔山羊，有二三十只。跟我说他儿子在城里伺候他媳妇儿呢，他媳妇儿病了。我爸问什么时候回来呀？他说怎么也得过了初十，我爸说好吧，那等十一我们再来要再来找他。 我就问我爸说那那老头是他爸，怎么不跟他要呀？我爸说是那个男人欠的，不是他爸，我心想他爸放的羊也挺值钱的，怎么就不还这点钱啊，我爸说他爸是他爸，他是他，然后跟我八卦起那人来，正跟他媳妇闹离婚呢，他媳妇想离他不想离，然后他媳妇现在病了，他又去伺候了。 好吧！只能再去一趟。再拐道去程庄。 我很纳闷为什么要直接过去，农村住的太分散了，幸亏是开车，如果骑电车多冷呀，为什么不直接打电话呢？让他微信转过来就行了，我爸说你见了面跟他要，他都不想给，打电话更不给了。我不信邪，在路上给程庄那人打了几个电话，都没人接，只能过去了。 到了程庄，这回有人了，因为门口停着辆车。家里是老两口，客气的让我们进去问干什么的，我们这回找的还是儿子。 我爸说前两天在集上碰到他们儿子了，他说这两天就给结清的。 那女的一直激动的说不可能，这不可能。我儿子说结清了，不欠你钱了。 我爸很淡定，先把你儿子叫回来吧，见了面就知道了。 他们打电话也打不通，然后那男的就出门把他儿子叫了回来。 这个程庄人的家里，家徒四壁，黑乎乎的屋子里只有一个脏兮兮的木头沙发，破烂的茶几和两个矮凳子。一个电饭锅放在砖地上。再也没有别的家具了，他们这三间小北房，外面也是光秃秃的，啥都没有。也没见堆个白菜什么的。就这么穷，家里还有一辆车。 一会儿他儿子回来了，又瘦又小又黑，穿的倒挺光鲜，腰里还挂着车钥匙。然后他妈一连声的问你怎么回事儿，你怎么回事儿，你怎么回事？一直在问，他就低头不出声。 我爸都听不下去了，说你先别说了，我先问问你，前两天集上我见你了对不对？ 他倒没否认。 我爸接着说，你说这两天给我结清，我这不来了，那个是1350块…… 他妈又是对着他说，你那天给你钱不是让你去结清了吗？怎么回事呀？怎么回事啊？你不是告诉我说欠账都还清了…… 车轱辘话来回说，听得我直翻白眼儿，反正最后是听明白了，应该是这个妈妈给了他儿子钱让他儿子把欠账都结清，但我家的钱给了一大部分还剩下1000多没给，应该是他自己落下了，不知干啥了。 就在那儿低着头不说话。 等那女的终于发泄完怒气之后才又跟我们说，现在没钱，等过了年吧，过了年跟老板结完账就给我们结清。 我心想谁家工资要过了年才发呀，还是推脱。这一推推到了大年二十， 行吧，也算意料之中。我家不开店已经三年了，也就是说这两户最少已经欠了三年的账了。这三年里最少也得就算一年要一回也得要三回了，都这千把块钱也没要回来。 回家的路上，我爸跟我说他家的事儿，就那个男的上班挣钱，那个女的说是身体不太好，啥也不干。他儿子也啥都不干，全指望的那男的一个人出去卖苦力挣点钱回来供养他们。像这个男的长得也不好看，又不挣钱不挣干，估计以后也是娶不上媳妇儿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