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价一塌糊涂，牛脾气倒还见长了，这货大年初一都给人挑出事端来。 昨晚年三十夜，从入睡到今早醒来一直都在梦境中奔波，醒来后回顾梦中经历，其它的都无从回想，倒是长蛇一条接一条，贯穿了整个夜晚，整个睡眠。 蛇年初一，从蛇梦开始，莫不是意味着全年好事不断，万事顺遂？ 想想还真吉兆，不由得心情大好。 吃过早饭赶着牧群刚来到从离家下几百米经过的乡道，一辆皮卡车从身后缓缓开来，经过牯牛旁时，畜牲也不知道怎么就看不顺眼了，两眼一横，冷哼一声，一角就冲驾驶座车门挑了上去。 畜牲这一角挑罢，如得胜将军一般，得意洋洋奋蹄追赶渐渐远去的同伴。 老倌顾不及靠边停下的车子，也本能地追上前去。 没追出去多远，老倌回过神来，不由得思忖：设若是人家的车撞了你的牛，不声不响绝尘而去，你当作何感想？ 这么一想，不得不转身回到车旁。 车不可能有其他问题，也没有其他什么问题，就是车门被挑了一道指头大小的刮痕。 车主这时才打开车门出来。 这辆车车牌老老倌记住，印象中却在这段路上经常往返，老倌估计车主也是附近村子的人，试着用彝语招呼。 得到预期的回应后，老倌又征询：“小兄弟，老倌得去追赶牛羊，我家就在上边几百米处，你稍等一下，我叫儿子下来跟你商谈，你看可以不？” 车主没吭声，却点了点头。 老倌见状，当即掏出手机给儿子打了电话，随后就随着牧群消失的方向尾追而去，心里头却还放不下，真担心儿子行动不够迅速，劳人家久等。 大年初一的往山下赶，肯定是有事，多事的畜牲这一角挑出事端，既触了人家霉头，若是还耽搁人家办事，那多不好啊？ 想着想着，禁不住开始后悔：那车原本就只是价值十来万的皮卡车，并且看样子年限已经不短了，赔偿修复约莫也就二三百元，当时打电话叫儿子来协商处理，还不如自己直接协商当面赔钱好呢！ 幸好只纠结了十几分钟，就接到儿子电话，事情已了，陪了三百元钱。 该死的牯子牛啊，牛家一塌糊涂，你牛脾气倒还见长了，老倌辛苦放牧一年，纯属为你们维持温饱维续生命无偿奔波，你倒好大过年的还给老倌挑事，害老倌给你擦屁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