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四季 老樟树在风里摇晃着枝桠,斑驳的树影便顺着窗棂爬进来。这是我在城南巷子里租住的第三年,窗台青砖早已被雨水洇出深浅的苔痕,倒像是谁用苍绿颜料随意涂抹的水墨。十月的风掠过树梢时,总挟着几片黄叶叩打玻璃,那细碎的声响总让我想起童年里母亲掀动老黄历的沙沙声。 去年春深,我伏在案前改第五稿设计图,忽听得窗外传来鸟鸣。推窗望去,竟有两只白头鹎在枝桠间衔草筑巢。它们用细喙灵巧地编织枝条,嫩绿的新芽从巢隙里钻出来,在阳光下泛着珍珠似的光。雏鸟破壳那日,我特意把早餐的面包屑撒在窗台,看它们扑棱着未丰的羽翼啄食,忽觉钢筋森林里也长出了毛茸茸的春天。 盛夏的暴雨总在午后造访。雨脚斜斜地扫过玻璃,将窗外的世界搅成流动的油画。巷口阿婆摆在檐下的栀子花被打得七零八落,可那香气反而愈发浓烈,混着雨水漫进窗来。我总在此时搁笔,看对面屋檐垂落的银线织成帘幕,檐角风铃叮咚作响,恍惚听见二十年前故乡老宅廊下的铜铃。 深秋的月光最是清冷。子夜时分披衣起身,望见窗棂上凝着薄霜,树影在月光里瘦成几笔枯墨。楼下馄饨摊的炉火早已熄灭,只剩竹梆声在巷尾幽幽地荡。忽有夜航机拖着红点掠过天际,机翼划破云层时,月光便碎成满窗的银鳞,让我想起幼时躺在晒谷场看银河的夏夜。 前日寒潮突至,枝头残存的几片红叶也飘零殆尽。我裹着毛毯蜷在窗边,看暮色将巷子浸成青灰色。卖烤红薯的老汉推着铁皮车走过,车头挂着的马灯在风里晃荡,橙黄的光晕染开在玻璃上,像极了我伏案绘图时手边那盏旧台灯。忽然记起房东说过,这扇雕花木窗是民国年间留下的老物件,不知有多少人曾在这样的黄昏凭窗远眺。 玻璃渐渐蒙上白雾,我伸手画了只歪歪扭扭的鸟。水痕顺着羽翼滑落时,路灯次第亮了起来,将整条巷子串成琥珀色的珠链。窗外的故事仍在继续,而我的笔尖早已洇开墨痕,在稿纸上留下潮湿的印记。
窗外四季 老樟树在风里摇晃着枝桠,斑驳的树影便顺着窗棂爬进来。这是我在城南巷子
商业大白呀
2025-01-27 20:46:36
0
阅读: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