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从广西逃入越南的国民党黄杰兵团二万多人,被法军缴械关入鸿基集中营。营内有将军30余人,都是“光杆司令”,包括少将师长谌湛、军长成刚、少将主任李森等人。 黄杰让嫡系第十师师长张用斌为这些将官们在半山腰盖起茅草房,并派有警卫守岗,不准他人随意出入,保卫他们的安全。黄杰本人单独住在一处房子,终日沉闷寡言,一脸憔悴,公务均交张用斌处理。张用斌成了鸿基集中营里的实权者,但法军却始终以为他只是个上士文书。 士兵们经过整编,形成了聚集的力量,便渐渐不受法军的歧视了。他们见到法军欺侮人,往往蜂拥而上,围住法国兵痛打一顿,方肯罢休。 有一次,几个荷枪法兵欺侮一名女眷属,班长郭如松气愤不过,弄拳踢腿,腾挪闪转,眨眼间把他们打得头破血流,灰溜溜逃走。对少数法军恶徒,士兵们有时则于深夜时去摸哨,用麻袋套住其脑袋,扎紧口,丢到海中溺死。 法军发觉常有士兵失踪,便向我方要人,因此双方多次发生争论和冲突。于是由法军上尉召集双方联席会议,第十师参谋徐晓东作为首席代表,说:“贵国士兵失踪,向我方要人,有什么证据?我方士兵失踪很多人,贵方能负责否?” 法方语塞。徐晓东又趁此机会向法方控诉法军搜刮金钱,凌辱妇女的种种罪恶,而后说:“为什么把我方官兵监禁不放走?” 法军上尉无言以对,只好转变态度说:“我们是奉命在这里驻防,并非监禁,我国兵力不足,这些士兵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被俘的别国士兵,没有教育好,所以野蛮无礼,不守纪律,也请原谅。至于供给方面,由于战后法国元气大伤,经济和物质贫乏,还望你们谅解。” 经过这次争论,法方怕以后无法控制,造成风波,于是将法军撤到周围山上设瞭望哨,调来了被俘的纪律较严的德国士兵。法方还不时送来淡水、青菜、食用油、咸鱼及豆类。 由于吃住条件有所改善,爱好文艺的先生们及女士们都活跃起来了,有时搞舞会吸引军官们去跳舞,有时还举行晚会,算是黄连树下弹唱,苦中求乐。 活动多起来,各类人员接触多了,混杂有不清人员亦无人过问,听说也有地下党在活动。有一天,不知哪兵团内发现四名地下党,身带小型报话机与解放军联络,被抓送二十八团关押。徐晓东带着好奇的心情,径直到禁闭室观望,见他们正气凛然,挺着胸膛,颇有一副威武不屈的神态,使徐晓东内心很敬佩。徐晓东退出后,与看守说:“不要虐待人家,更不可克扣饭菜,咱们都是同胞。” 一天清晨,恰好海雾濛沉,这四名地下党趁上厕所的机会,猛踢开厕所篱笆墙,跳海泅水逃走了。团长张绍昌将两个看守扣押定罪,团军需主任陈戒三要徐晓东去向团长求情。 徐晓东对张绍昌说:“地下党出在别的兵团,他们不关押处理,偏送交我部关押,不是给团座增加麻烦吗?不如来个不了了之,何必自我烦恼?” 张团长想了想,将看守放了。此后,还经常听到有人暗地宣传解放军政策好,动员残军官兵回国。 1950年4月下旬,解放军一支侦察队深夜泛木筏去海南岛时,迷失方向,误入越南海防线,被法国巡逻舰艇扣住听候处理。 当法军带着他们途经鸿基集中营第一要道口时,集中营内数百人前去围观。十名解放军战士,身着草绿军服,头戴伪装帽,背着冲锋枪、子弹、手榴弹,汗水湿透了衣服,嘴唇干裂,整整齐齐地坐在地上,威武不屈,横眉怒目。法军欲解走,徐晓东急忙冲上前去,用法语对法军说:“解放海南岛是我们中国人的事、误入越境按国际公法规章不属过失,无须贵军操劳,应交我们处理。” 法军见徐晓东戴着国际红十字袖章(此时徐晓东兼任联合医院院长),以为我是什么大官员,便将解放军战士交给了徐晓东。 徐晓东将十名解放军战士送到将官宿舍休息(此时将官们已遣送富贵岛去了),而他们只是互相通话,对徐晓东则横眉冷眼,一言不答。后来徐晓东听其中有人是东北口音,便急忙叫炊士班长老鲍送开水去,并告知他是东北老乡来了。 老鲍拎上一桶开水,一进门便道:“你们解放军,干嘛到这个垃圾堆来?” 一句东北话起了作用,他们竟与老鲍搭上言语,对送去的水也一饮而尽。徐晓东见状赶忙又叫老鲍拿饭菜给他们吃。 饭后,徐晓东叫老鲍去劝说解放军战士把枪弹暗自放好,同时换上衣装,以免惹人注目。 后来,老鲍每天晚饭后便引着解放军战士到驻地各处逛游,名为观赏异国风光,后来我才知是别有所图。 一星期后,事情果然发生了。那天法军要营地派人为他们上山砍竹,徐晓东叫老鲍通知解放军战士同去,目的是让他们到山上去散散心。一到深山密林中,解放军突然用利斧砍倒监视他们的法国兵,夺下枪逃走了。 下午得知消息后,徐晓东急忙赶到解放军的住房,看到军服和枪支子弹都拿走了,老鲍也失踪了。徐晓东暗自为他们庆幸,他对老鲍的真实身份有了怀疑,但是并未声张。 半月后,徐晓东接到一封来信:“徐晓东,我十人蒙你照顾,现与鲍已安全到达南宁,特告知。并希你早日回国!甚表欢迎!” 徐晓东悄悄把信烧毁了,一直悬着的心也平静下来。
1950年,从广西逃入越南的国民党黄杰兵团二万多人,被法军缴械关入鸿基集中营。营
史行途
2025-01-19 23:5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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