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1月15日清晨,解放军排长邢春生带领几个战士,在天津警备司令部的院子里已经转了半个多小时,但还是没有找到陈长捷的所在。 在一个半堵墙前面,战士王义凤绕着墙转了半圈,发现了地下道的入口。他没有犹豫,端着冲锋枪就钻了进去。邢春生紧跟着冲过来。他命令几个战士在洞口警戒,他带着傅泽国随王义凤身后钻进洞内。 王义凤摸着洞壁一步一个台阶地走着,走了一阵子,他向左转了个弯,忽见有一缕光亮,原来这里有一个门,还挂着帘子。王义凤一挑帘子,跨了进去。只见,十多个军官围着一张方桌坐着,没有讲话,他们的脸上都落了一层霜。 王义凤大喊:“一律都给我站起来!”那十多个人没有任何思想准备,只得举起了双手。 军官们开始往外走,唯有一个中等身材的人反倒坐下了。他眯起眼睛,打量着王义凤,说:“我不出去,要你们的长官来谈判!” 王义凤拉动枪栓,警告说:“你再不走,我可就不客气了!”这人虽然不悦,也不得不站起来,王义凤这时才有机会仔细打量他,但见此人足蹬黑色长筒马靴,身披军大衣。他正要押着这些军官往外走,排长邢春生带着战士赶到了。邢春生说:“先别走,就在这里解决战斗。” 他们一齐下手把缴出的武器集中在一起,扔在一旁,又逐个地登记这些军官的姓名。当登记到那个人时,那人说了一个“陈”字,傅泽国就打断了他的话:“噢,知道了,你就是陈长捷司令吧!” 军官中有一个人走到邢春生面前,指着陈长捷,规规矩矩地说:“他有病,身体很弱,能不能让他坐下?”邢春生看了陈长捷一眼,答应了。陈长捷坐在他刚刚离开的皮转椅上,仍然勾着头。 邢春生走进地下室的另一间房子,只见里面摆满了发报机,几个报务员正在满头大汗地发报,邢春生走进来他们竟无暇顾及。“都站起来!”报务员停止操作,一个个站起来,摘下耳机。他们告诉邢春生,他们奉陈长捷之命正与北平、南京联系。邢春生讥讽地说:“不用联系了,你们的使命到此结束!”接着,几个战士过来封锁了报房。 20分钟后,营长朱绪庆赶到地下室。那些军官们一看此人是一个比邢春生更大的官儿,便赶快起立,站正。陈长捷与众不同,他慢腾腾地站起来,带着明显的不服气对朱绪庆说:“请你们的高级负责人来谈判!” 朱绪庆冷冷地说:“用不着谈判,你们已经被俘虏了!我们只要你做两件事:第一,通知你所有部队,立即停止抵抗。第二,无条件投降。” 这话刺痛了陈长捷。他还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只是向他身边的参谋长点点头,然后又软绵绵地坐在皮转椅上。 一个军官告诉朱绪庆,他要执行陈长捷的命令,让他们的所有部队停止抵抗。朱绪庆允许报务员把这个命令传下去。但是,报务员怎么也联系不上,原来他们的联络网已经中断了。 朱绪庆又让陈长捷命令附近还在顽抗的敌军投降。陈长捷照办。他拿出一面小白旗,交给一个副官,让他去执行他的最后一道命令。 不一会儿,院内外的枪声就停止了。王义凤带着陈长捷出了地下室。外面的光线很亮,很刺眼。人们刚从暗室里出来,晃得连眼睛都睁不开。陈长捷在经过警备司令部大楼时放慢了脚步,悲伤地望着大楼。王义凤催他快走,他也没有听见。 大楼旁边就是国民党的广播电台。播音员还在广播着鼓吹他们战绩的新闻。几个战士冲进去,对播音员说:“小姐先生们,可以休息了!”播音中断,永远地中断了。陈长捷望着吊在房檐口的变哑了的喇叭,又是一阵摇头。 天津解放后的一天,街头出现一个中年人,他那一身棉军装和天津街上任何一个战士的军装一模一样,胳膊肘上、前襟处补着补丁,大针大线的;裤腿边卷了一圈,上面留着泥泥水水的痕迹;腰间束一条宽宽的皮带;足蹬一双跑山鞋,鞋头踢开了一道小口子。他不是普通战士,而是刚刚就任天津市军管会主任的黄克诚。 黄克诚来到一个工厂,先是和看门的老头、后是和几个工人聊。同样,谁也不知道他的身份。正因为这样,他们彼此谈得很随和,很知己。他问一位老工人:这一阵子打仗,可苦了群众。现在天津解放了,对咱们政府有啥要求?那老工人打量了一下黄老汉,笑笑:啥要求?多着哩。告诉你这个土八路,你也不会给我半斤米、一两盐,管啥用?黄克诚听了,哈哈大笑。 那天,黄克诚一到军管会办公室,就对大家宣布了他的“要求”:“我进天津时穿着这身衣服,有一日出天津时还是穿着这身衣服,保证原封不动!” 这“要求”是黄克诚为自己定的,对于其他人,他要求很宽松,主张年轻人穿得漂亮一些、讲究一些,尤其是女孩子们,不会打扮自己那是不行的。 好些居民都向黄克诚反映了这样一件事:解放天津的枪声平息后,人们看到市内一棵树上挂着一块手表,还有一张让人招领的纸条。这块表是一个解放军战士清理战场时在街上拣到的。他找不到失主,只好想了这个着。这个树上结手表的故事在天津流传得很广,几乎家喻户晓。 黄克诚听后只是说了一句:“应该这样做。完全应该。”
1949年1月15日清晨,解放军排长邢春生带领几个战士,在天津警备司令部的院子里
蜀山史道
2025-01-19 23:5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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