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给公公过生日，我被满屋子的人吓了一跳！ 在我们这里，儿女不全部结婚，老人是不过寿的，要是有讲究的，就一家人自己坐下吃个饭。 婆婆家跟我们家只有一村之隔。 我和老公确立关系的时候，大姑姐已经出嫁五年了，还有了一个三岁的小孩子。 公公生日那天，老公问我要不要去一起吃个饭？ 虽然我已经是准儿媳妇，但毕竟没结婚，还不算一家人，我就问我妈不去还是不去？ 我妈说，去吧去吧，板上钉钉的事了还有什么抹不开的？ 也就是你自己还把自己当成外人。 总不能空着手，去超市拎了一箱好酒一盒茶叶，又花一百六十八订了一个蛋糕。 老公是个直男：我妈说了，你去个人就行，不用买东西。 再说了，这个蛋糕有点小，怕是不够吃…… 蛋糕有些小啊？这个东西大人都不爱多吃，小孩又不多，我觉得还可以啊？ 不行的话我再换一个？ 等你去了就知道了啊，，对了，别换了，往年都是我姐买，今年准也落不了…… 总不能拎着三样去，我又去水果摊上拎了一包水果。 下车后老公拎着东西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蹦蹦跳跳。 准婆婆已经等在门口了，看见我以后伸出她那双粗糙大手牵住我： 闺女，你来了，走，跟妈上屋，屋里暖和…… 即便已经见过很多面了，我还是有点不适应，也有一点点害羞，乖乖的跟在她身后往屋里走。 一进门，不对呀，咋这么多人，吓得我转身就想往外跑。 一头撞在老公身上。 老公：怎么了？你冒冒失失的跑什么呀？ 你，你怎么不跟我说有这么些人呀？ 你也没问呀，再说了往年都是这么多人，没什么可说的呀…… 我瘁…… 大姑姐看出我不好意思来了，抱着孩子走到我跟前： 你也别不好意思啊，都是一家人，早晚都得见面的，走，我领着你去认识认识…… 具体多少人我没数清，反正屋子里有院子里也有大姑姐挨个给我介绍： 这是大舅，这是大舅妈，这是大舅家的表哥表嫂和两个孩子，那是二舅，那是二舅妈，二舅家的表姐表哥和表姐夫表嫂以及他们的三个孩子。 这是三舅妈，三舅和他们家的表弟表弟还没要媳妇呢。 这是大姨这是二姨…… 脸都笑麻了…… 偷偷问老公，咱们这边的风俗不是儿女不结婚，老人不过寿吗？ 你家为什么跟别人家不一样？ 老公说他也不知道，反正从大姑姐结婚以后，公公婆婆就都开始过生日了，这些亲戚每年也会过来： 你问下我姐，她可能知道…… 我不好意思去问，老公就去把大姑姐拽了过来。 大姑姐说，这规矩是大姨在姥姥去世那年定下的： 姥爷先走的，姥爷走后三年姥姥也跟着去了。 把姥姥送上山以后，大姨把兄弟姐妹叫到了一起。 她说爹娘在的时候，爹娘的家就是咱们大家伙的老窝，想了念了都往这一个地方奔。 聚在一起，家才有了家味。 如今爹不在了娘也不在了，咱们的家却不能散了。 就找个过生日的由头聚吧，不管谁家只要有一个孩子结了婚，咱们就开始给他过生日。 不论年龄大小，不论辈分高低。 大姨还说这个规定只限于他们兄弟姐妹，至于小一辈，随心。 来，双手欢迎，不来，也不强求…… 那个时候大舅家的表哥已经结婚了，二舅家只有表姐结了婚，大姨家哥哥也结婚了。 于是从那年开始我们就给大舅大舅妈大姨大姨父和二舅二舅妈过生日。 至于这些表兄弟表姐妹们，谁愿意凑热闹就跟着一起来，不愿意的，家里的长辈也不会硬逼着来。 我也是这样啊，只要有时间我就会去，没时间的时候我就不去。 去的时候买东西也行，不买东西谁也不会嫌弃。 说是过生日，实际上就是找个由头聚一下。 你看现在都十几年过去了，就连最小的三舅，也小六十的人了。 用大舅去年生日上的那句话来说，就是过了今年明年还不一定能见着见不着。 趁着现在都还在，能多聚一次就多聚一次吧。 刚开始的时候，我们这些小辈是都不掺和的。 不知道是从谁的生日起我们竟然都聚齐了一次，从那以后只要有空，只要能请下假，能来的都来。 你看，多热闹啊…… 可每次都这么多人，不累吗？又得做饭又得做菜的。 累什么呢，人多，干活的也多啊。 我想他们都用不上。 我出去转了一圈看了一下，厨房里婆婆和三舅妈掌勺，大姨她们帮忙摘菜切菜。 公公和三舅在院子里支起了大锅，蒸鱼蒸肉蒸肘子。 忙是忙了点，可一点也不乱，甚至还有空闲说话聊天。 大姑姐说，本来他想去饭店的，可婆婆不让，说去饭店虽然省了事，可是不热闹了，没有家的味道了。 还说现在她还能干，厨房就日他们这老一辈了，要是哪一天他们这一辈干不动了，就让我们这一辈接手…… 吃饭的时候做了满满的三大桌，确实热闹。 回家以后我跟我妈说起这事，我妈说： 我们这一辈兄弟姐妹多是非也多，就像你大姨和你大舅，在外人眼里，就因为那么鸡毛蒜皮的一些小事，闹得连门都不上。 你婆婆兄弟姐妹也多，也是一个大家族，但是他们家里却没有矛盾。 家和万事兴，你嫁过去准不会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