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9年11月,阎锡山收编孙殿英,他对手下说:“你们不要小看孙殿英,你们都是军官学校出身,是靠我给你们发上枪炮,拿上钱,还培养了你们多少年,你们才能领起军队,当上高级军官。人家孙殿英是白手起家,队伍是自己拉的,枪炮是自己买的,人家是个创业打江山的人,人家能盗东陵,靠卖料面、赌博维持军队,你们就办不了这些事情。再说,咱们不把他收过来,让蒋先生(蒋介石)收过去,也只能增加人家的力量,也会对咱不利。” 阎部高级军官大都跟随阎锡山多年,见阎锡山这样说了,尽管内心反对,但是也不得不表面同意。 1930年春,孙殿英亲自到太原向阎锡山“谢委”,阎锡山又授意晋绥军的高级军官,要好好招待,多方拉拢。于是,由当时阎锡山的嫡系将领王靖国、张会诏、孙楚、赵承绶、李生达、杨效欧、冯鹏翥等十多人,在太原东米市大街新美园饭庄为孙殿英洗尘。席间大家与孙殿英大肆周旋,互相吹捧,最后交换“兰谱”,结为异姓兄弟,推孙殿英做老大,孙殿英便在太原暂时住下。 孙殿英一向是诡计多端的人,他很清楚这种结盟兄弟的用意,因此一直打算另行物色更容易被他利用的人,替他在山西做内线。恰好卢丰年因故被阎锡山撤去军长职务,孙殿英认为借此机会拉拢会有很大好处,便进一步和卢丰年结交,并声言要替其解决经济问题,在卢家开设赌场,呼朋唤友,大闹赌博,名是为卢丰年“抽头”集钱,实际是从晋绥将领身上吸取点油水。 晋绥将领为了应付孙殿英,纷纷赴卢家赌起来,连一向厌恶赌博的几个人,也要拿上几千元去应付应付。孙殿英是有名的赌棍,所有参加赌博的人,自然都输钱给孙。李服膺一晚上竟输了14万银圆,闹得满城风雨,人言啧啧,这场军阀滥赌的丑剧才不得不暂告结束。孙殿英喜气洋洋,腰缠累累,回河南防地。殊不知却留下晋绥将领厌恶他的根源。 1930年5月,蒋、阎、冯中原大战爆发。战前,阎锡山为了进一步拉拢北方军阀共同反蒋,委任万选才为河南省主席,孙殿英也取得第四方面军第五路总指挥兼安徽省主席的头衔,率队开到皖北一带布防,司令部驻在亳州。这事遭到河南实力人物刘镇华和刘茂恩(当时也被阎锡山收编为军长)两兄弟的反对,许多高级军官也不同意这种做法,而阎锡山却有自己的打算。他认为孙殿英比刘家兄弟力量大,能拼命,是要利用孙为他打前锋。 刘茂恩对此不满而怀恨在心,后来在津浦线战斗的紧要关头,在兰封一带倒向蒋介石,调转枪口打阎锡山。孙殿英在中原混战开始时期,很想大卖一番力气,稳稳当当坐几年安徽省主席,大大扩张一下实力。所以当他在亳州被蒋介石的几万军队围攻、诱降之下,始终没有动摇,直至阎、冯派大军增援,里外夹攻,始解城围。不久,中原战场大起变化,阎、冯逐渐处于劣势。胜败关键,在于张学良的态度如何,蒋、阎、冯都派有代表争取张学良的支持,诡计多端的孙殿英眼看阎锡山要失败下去,也密派代表与张学良联系,为自己找后路。 中原大战最终蒋方获胜,阎、冯失败后下野。张学良入关占领平津,晋绥残部统归张学良指挥,孙殿英也退驻山西晋城县一带,编为第四十师师长(后改为四十一军军长)。当时退入山西的,还有西北军宋哲元、庞炳勋、高桂滋等部。 孙殿英退到晋城以后,师部设在晋城,部队分驻附近几个县,如阳城等地。他仍然不忘扩张实力,一面派人在河南招兵买马,利用帮会关系收徒收人,征集壮丁;一面在晋城一带成立修械、制造、印刷三个局,制造武器,筹划军饷。修械局是专门制造武器的机构,以派人到各处偷运钢轨作为材料,招收太原兵工厂的一部分工人,主要制造步枪。记得有一种号称“孙殿英”的枪支,是六五口径,枪和刺刀连在一起,孙部过去枪支式样很杂,这次全军都改用这种步枪,令孙殿英很得意。 制造局是专门制造毒品的机构,地址在山西阳城县,在包头、太原、西安分设办事处。包头办事处专在包头、五原一带收买大烟土,运到太原再转阳城,做制造海洛因、金丹等毒品的原料;西安办事处专门在陕西、甘肃一带收买大烟土,经河南运到晋城、阳城。这些毒品,大量行销于河南、陕西、河北、山西、平津等地,受害的人很多。山西中部各县和太原等地,有不少人因吸食毒品而倾家荡产,甚至沦为乞丐。孙殿英制造贩卖毒品几乎成为公开之事,收买的烟土由专人携带武器押运,任何人不敢过问,也不能拦阻。孙殿英设在太原的办事处实际是毒品转运批发站,公开批发售卖海洛因和金丹,谁也无法管。 有一次,山西禁烟督办马君图的部下误将办事处一个副官的毒品查获,并把这个副官扣押起来。马君图知道后,怕惹不起孙殿英,赶快连人带货一齐放出,还斥责部下多事。但孙殿英在晋城知道后并不肯甘休,以马的母亲吸大烟为借口,将马的母亲在晋城扣起来作为报复(马原籍晋城),还是马君图向孙殿英说了好话,才算了结。孙殿英当时的跋扈霸道,可想而知。
张学良和两个弟弟的不同境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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