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在分厂综合办工作那会儿,单位新调来了一个工会主席,办公室就在我们隔壁。

蔷薇解密 2025-01-11 15:35:34
我之前在分厂综合办工作那会儿,单位新调来了一个工会主席,办公室就在我们隔壁。 她的年纪和我相仿,也就30出头的样子,快人快语,做事果敢,性格豪爽,从来没有年少得志的官僚气息,待人非常诚恳。 或许是和她投缘,不久我心里就拆掉了和“领导”划开界限的心墙,很自然地和熟悉起来。 加上她的女儿比我家女儿大一岁,周末有时候会约上相互串门,让孩子们在一起玩,不知不觉中和她也有了私交。 后来,父亲患癌的一年,反反复复地去住院。 她家里离父亲住的医院非常近,星期天她总是让我女儿带到她家,让我腾出来时间照顾父亲。 她每次去看父亲,从来不拿任何礼品,总是临走时悄悄地放下钱,她知道这才是我们最需要的。 父亲去世的时候,她单位里的领导去慰问,走的时候给我一个信封,说是工会有这一项慰问金。 她走后我打开里面四千元,我知道慰问金不会有那么多,她怕我有心理负担才这样说的。 由于,我们私交多了,和她的父母也相识了。 她的母亲还说:“我们家XX只有两个弟弟,你们两个合得来,正好有个说体己话的人。” 不久,她职务提升去公司工作。 虽然,我们上班的距离远了,她还是时常给我指点工作中的迷津。 她家的座机号码也给了我,对我说:“你是可以随时打电话找我的人。” 又过了几年,她已经是处级干部了。我也调入总公司工作,还是一个普通的管理岗位。 有人议论她的后台,我宁愿相信她自己的努力和经营,在我心里她还是她。在她心里,我还是她毫无忌讳可以吐槽任何事任何人的消音器和碎纸机。 她时常怪我是一个扶不上墙的烂泥巴,四十出头了还是一个普通的管理岗还,但从来也没有真嫌弃过。 就这样,时光匆匆而去,我们的女儿都考入市重点高中,她家的女儿比我家的高一届。 我想我们就这样相伴到老,可惜没有岁月静好。 爱锻炼的她总是徒步半个多小时上班,一向身体结实的她,因为长时间的不适去医院检查,已是卵巢癌晚期,已经没有手术的可能。 生命给她按下了暂停键,她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她放下了工作去北京治病。 不久,也只是惆怅地带着化疗方案回本地医院治疗。 我去医院看她,提前做了无数次心理建设才不至于落泪。 她的母亲60多岁了,满头的华发,送我到楼梯口,我们都忍不住还是哭了。 开始,单位要抽调人去医院陪护,有很多人都争先恐后要求去,分两班轮流。 我给她打电话质疑她为什么不直接叫我过去,她伤感地说:“要留着到重要的时候用你!” 癌魔肆意地吞噬着她的健康,她在尽芳菲的四月,光着头带着带着绒线帽,眼窝凹陷,上半身皮包骨,肚子却如临盆,双腿浮肿...... 去医院的陪护有当初的自告奋勇到后来的指派,到后来劳资上指派也不愿意去了,只有她的另一个关系不错的朋友还在坚守。 “XX,我想让你来医院陪护我一段时间。你要是愿意我明天给劳资处长打电话?”她虚弱的声音已经没有丝毫平时的爽朗。 第二天,我没有等单位的安排,直接去了医院。她坐在床上,的手臂和手指上带着测量仪器,眼神空洞地订着15楼窗外明媚的春光。 她的母亲见我来了,说:“你来了,我都放心了,我要回家一趟了。” 我们都知道她走到了人生尽头,但她不提我也不说。我在家做了她爱吃的饭,她不想辜负我的心意,总是打起精神吃上一些。 她的身体迅速地枯萎下去,停掉了所有治疗的药,开始打蛋白。 两个弟弟争着给他去买,总想多留一天他们的姐姐。 到后来,她的老公实在扛不下去了,我有时候晚上也陪她度过难以入睡的慢慢长夜。 最后,她的腰部以下只要稍微弄破点儿皮,就不停地有黄色的液体流出,蛋白也停下来了。 她的母亲把我拉到走廊里说:“我不想让她再受罪了,你知道她的喜好,你和她老公去给她买最后的那身新衣吧。” 在那个午后,我们跑了好多地方终于买齐了,走在街上看着一切都是暗淡的灰色...... 一天,公司领导们来病房慰问,问她有什么困难和要求。 她虚弱地摇头之后,对他们说:“这是XXX,也是我很好的朋友,她的工作能力很强,人也特别踏实!”她说完之后,用眼睛示意着我。 我最怕面对领导,何况是一群领导,我还以为她怕我也不愿意陪护她了,就对领导们承诺“只要单位的工作有人替我干,我也没有任何困难。” 领导们停留了不久,就走了,她因为说了太多话也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三天后的5月1日,37岁的她含着所有的不甘和不舍离去了,我坚持到送她到最后一程。 完事后,我回单位上班。 劳资处长见了我,对我说:“她有了你这样的朋友值了,你也一样。那天,在医院里领导们问她有什么要求和困难的时候,她只说了你,那是她为你做的最后的争取,可惜你没有听出来,而且你也不是那样的人,我这里只能按规定给你补上加班工资。” 我听了劳资处长的话,泪水又漫过我的双眼,一个濒临死亡的人,还在为朋友做着最后的努力,我的后知后觉已经没有办法说给她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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