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被我婶婶撵了出来,在我家胡同转来转去小半天,我爸扭头去找二叔理论,不料,我妈
爷爷被我婶婶撵了出来,在我家胡同转来转去小半天,我爸扭头去找二叔理论,不料,我妈知道后,一路小跑把我爸追了回来。
寒冬腊月,临近年关,家家户户都在办年货,打扫卫生,炸麻花,热热闹闹过大年。
我妈让我去胡同里薅麦秸,我挎着荆篮,刚到胡同口,就看见我爷爷在胡同走来走去,我一看,扭头正东走,(胡同在西边),走庄稼地,到东边邻居家的麦秸垛,薅了一篮子麦秸回来了。
为啥会扭头就走呢?我妈生我姐我俩孩子,我没奶奶,就一个爷爷,爷爷嫌弃我俩是女娃,在路上看见我摔倒,头也不抬就走了。
我心里把牙咬的咯吱吱响。
刚走到门口,听见我爸说:“爸,你来我这干啥?要年底了,老二不准备年货吗?都是在家剁饺子馅,炸东西的,你咋不在家帮忙跑出来了。”
爷爷红着眼说:“发根,让我咋说呢?老二媳妇说,家里孩子大了,没地方住,把我撵出来了,咱家的老房子扒了,老二盖了平房,要不我还能去老瓦房里住,我这不是没办法,才来找你了。”
我妈听见声音走了出来,看了看,没说话回屋了。
我爸看了看,小声说:“爸,这事不好办,当时分家的时候,我和素芬(我妈)净光光出来的,一片瓦都没分,挨着邻居墙角搭了个窝棚住了几年,老房子你给了老二,七七八八都是老二的,你说以后指着老二养老了,写了证明,按了手印,你这又来找我,我怎么办?”
爷爷低着头,一句话也不出来,我哼哼着靠在墙边挖着鼻屎。
我还小,父辈们的事,我做不了主。
十多年前,父亲和二叔先后结了婚。二婶强势,爷爷柔弱。
没多久,大家分小家。爷爷把我爸分了出去,一片瓦片也没有,还分得不少账。
爷爷说,老房子给我二叔,他那一亩三分地的桃园,也给二叔,我爸没房,没桃园,半棵桃树也没分。
爷爷说,你是老大嘞,让着弟弟。
白纸黑字写着,房和地都给二叔,爷爷也跟着二叔住。
没多久,村里修路,占了我爷爷那一亩三分的桃园地,我妈才明白过来。
听说没少赔钱,二叔握着钱,扒了房盖了四大间平房,两间配房,猪圈,鸡圈,院墙,门楼,盖的高高的。
我妈气的好久没缓过来,白纸黑字写着,再气有什么用?
因为这事,我们家和二叔的关系处的也不好。
我二婶一连生了四个孩子,两男两女,我妈生了我和姐姐俩孩子。
我二婶明里暗里嘲笑我妈,生了俩赔钱货,我爷爷喜欢男孩,一天天在二婶家不出门,带了这个抱那个,孩子大了又干地里活。
我和姐姐,爷爷正眼都没瞧过我们,记得我五六岁的时候,跑得快,摔倒了,一脚掉到了后边邻居家的粪池子里,爷爷刚好路过,眼皮没抬就走了,是邻居奶奶发现了我,把我捞了出来,要不后果真不敢想。
爷爷天天给二婶干啊干,二婶一句话不提,现在老了,干不动了,二婶就变了。
我爷爷在胡同里走来走去,我爸唉声叹气,我妈把麻叶子往油锅里,“咣咣咣”倒着,油滋滋滋,滋滋滋的响着。
我妈翻着麻花,筷子敲着锅边,咣咣咣响,嘴里絮叨着:“你不是觉得老二两口子能干吗?你不是觉得老二两口子会生儿子吗?分家的时候,老房老房你给他们,桃园地你给他们,那几亩地你还让老二挑走了高处的地,给我们剩低洼的,年年下雨年年淹,还有四个孩子你都给她看大了,我家这俩你看一天了吗?你不就觉得我心软良善吗?”
爷爷站在那,一句话没坑,我爸说:“爸,要不我带你去找老二理论理论,他要是不同意,我找大队,大队管不了,我就去乡里,总有说理的地。”
我爸拽着我爷爷转身就走,我妈一看,骂骂咧咧说:“发根,你干啥呢?你还真打算带着爹去大队,去乡里啊,你不嫌丢人啊?”
爸说,丢啥人,是老二把爹撵出来的,又不是我。
我妈说,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谁家两个儿子养不了一个爹的,你去把西屋收拾收拾,让爹住西屋。
我爸一听,笑呵呵的带着我爷爷回屋了。
爷爷说:“素芬,我是真没想到,你还能让我住这,以前的事,我糊涂,真是对不住你了。”
我妈说:“别说了,别说了,我都知道,权当给我的女儿积福吧。”
我爸带着我爷爷收拾屋子了,我妈又开始炸麻花了,不过动作温柔了很多。
后来,我爷爷一直生活在我家,直到去世,我妈从来没跟我爷爷大声说过话,我爷爷在我妈跟前也一直低声细语的。
我问我妈:“我爷爷以前那么过分,你咋又让他们住我们家了?你不恨他吗?”
妈说:“人都有老的那一天,都有需要人的一天,退后一步又不少点什么,再说了以前的事都过去了。”
想想,我妈说的好像也有道理。
心冷
圣母玛利亚[晕][晕][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