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友于老二段子（7） 于老二在东一条路百花园喝了六罐头瓶子散啤，啃了六个猪蹄子，大步流星地朝这条路往南奔。身段苗条的小媳妇小周，那年也就28左右。小周着件红色半袖，两胸鼓起部还刺绣两朵粉色花朵，显得胸部越发夸张了。随便散在脑后的秀发用一条手绢系上，额头上寖着汗珠。也紧跟于老二，嘎哒嘎哒迈着大步，小周穿双露脚面子半高跟皮鞋。小周后面就是垂头丧气的豁唇，小周叫他俺家“那人”，那个年代“老公”一词刚刚在大上海崭露头角。东北城市农村普遍流行“爱人”“对象”“掌柜的”跟小周叫的“俺家那人”。 豁唇这趟旅程就跟上刑场差不多 ，他已经被俺们县大医院三次宣判，“两D一枪”彻底废了，仅剩下一个功能。但是豁唇不服，他说他天天夜里也有想法，只是俺家那口子把衬裤系得严严实实的，他想见缝插针都难。小周一点机会都不给。潘金莲跟武大睡睡过觉，施耐庵没有写潘金莲不让睡。传说小周跟镇长王大布衫子关系暧昧，豁唇跟他妈嘀咕过，说小周去镇上，裙子里啥也不C，去的时候心急火燎，回来的时候心花怒放的。 说着，三人就走到了七星街，看到街口东南角上那栋二层小白楼，楼顶一杆旗杆，抖动一面日晒雨淋的彩旗，上刺绣三个大白色字“摸育楼”。摸脉看男人女人生不生育的地方。 到了。于老二12岁的时候来过七星街，看过这栋楼，这栋楼在于老二12岁那年还发生一场命案。说是当年这栋楼的楼主，是一百货的大采购 ，有货有钱。别号姚大采买。有一天夜里姚大采购喝完酒回家，刚上楼梯，脑后挨了一锤子。一块大罗马表，一个钻戒被抢。当年对姚姓比较重视，最上层有一个姚姓大官。说是这个案子是于老二三大爷亲自出马侦破的，于老二三大爷当年是牡丹江专署公安处副处长，处长叫吗晓纯，11级老干部。案件从锤子上侦破的，犯人用的锤子是铁路上列检所检车工用的专用检车锤子。侦破线索直逼铁路列检所。 于老二带着小周跟豁唇上了楼，屋子里看病的满满的，那个年代实行计划生育，先前老辈人都生七八个，现在只能养一个。有的还不育，能不上火吗？ 96岁老中医没有在，他儿子儿媳妇坐台。男患就是他儿子摸，女患跟男患他儿媳妇都摸，摸就是中医的“切”，所谓，望闻听诊切的便是。 当老中医儿媳妇切到一位40岁上下的女人，说，你今年有一育！那女人扑通一下子，跪下了，双膝盖，左侧正好跪在了豁唇脚面子上，豁唇妈呀一声。小周在后面给豁唇一巴掌，说，该叫你不叫，不该叫你瞎叫！ 于老二靠窗户站着，看着下坡的牡丹江公园。 排到豁唇了。 先是老中医儿子，望闻，紧接着就开始切脉，也摸那两球。老中医儿子手劲儿太大了，把豁唇切的头上直冒汗。于老二看不惯了，就说，看你把他摸的，疼得受不了了，我照你摸他摸你一下怎么样？那儿子，急眼了，说，我是医生还是你是医生？于老二说，我不想跟你啰嗦，你要是把我惹不高兴了，我能把你从窗户扔下去，你信不信？ 那儿媳妇一看于老二眼睛凶悍，加上这栋小楼先前又是X宅。生意为大，就说，这位大哥息怒，奴家给他看。 儿媳妇就十分温柔地给豁唇来了一个釜底抽薪，直接切那要害，最后伸出手来，去水盆用肥皂洗了洗手。说，不行了，一点反应都没有。回家好好种地去吧！ 小周说，你说他不行，不能口说无凭，给出一个诊断吧？那儿媳妇就给出了一个诊断。 小周拿着这个诊断，把豁唇告上法庭，小周跟豁唇离婚了。 因为小周也算是跟于老二在火车上见义勇为，暴打小偷。小周被县委招待所破格录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