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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金国书生魂穿豹子头林冲

野猪林,鲁智深要杀董超、薛霸时,林冲让他手下留情?Why?「智深兄,快宰了这两个鸟人,然后给我松绑,我要速速回家救我媳妇

野猪林,鲁智深要杀董超、薛霸时,林冲让他手下留情?

Why?

「智深兄,快宰了这两个鸟人,然后给我松绑,我要速速回家救我媳妇啊,晚了怕是要来不及啊。

「我十年寒窗,应试三次不第,未婚妻要与别人好了。我借酒消愁,然后一名呜呼。

「然,苍天怜我,让我重活一世,且一过来,就有了美娇妻。你说,我踏马能再把媳妇丢了吗?

「所以,快快杀了这两个鸟人,我好赶快回家救媳妇啊……」

1

看着榜单,泪便落了下来。

「第三次了,苍天,你待我好不公。十年了,我可曾有一日不头悬梁锥刺股……」

泪如雨下。

夹谷烈转身,迈着仿佛重达千斤的脚步,离开人群。

「他个浅眉小耳的货,一看就不是那能得富贵之人,你趁早给我死了这条心,老爹我就把话给你放这儿,他今年还中不了。你不准再给我和他偷偷出去私会。难得郑公子看上你,你可不要不知好歹……」

王屠户的话在耳边响起,仿佛射向他的千万支箭簇,扎得他遍体鳞伤。可这还不是让他最受伤的。

最受伤的,是燕儿看向他的那犹豫的眼神,是当他说出「燕儿,等我回来。我一定高中,回来娶你」之后,燕儿那闪烁着的、那明显流露出不信任的眼神,那眼神就像尖刀,直接剜搅着他的心脏。

显然,她爹方才的话对她产生了影响。而现在,一切正如他们所料……

一声惊雷之后,淅淅沥沥的雨便下了起来。

泪水和雨水交织,很快便模糊了夹谷烈的视线……

夹谷烈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的客栈。

一壶烧酒和两碟小菜摆在桌上,他机械地喝着、嚼着。

客栈的厅台上,依旧是那个从南国来的说书人,在那儿讲述着《宣和遗事》。这个本子,他近来已经不知听了多少遍。此刻他可没心情去听。他现在自然不晓得,他的魂魄即将穿进那个本子,在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来继续演绎他的人生。

许久,一壶烧酒见底。夹谷烈不情愿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是该收拾行囊,明日启程回家了。

可是回家……楚霸王尤且乌江自刎,自己还有脸回家吗?

夹谷烈恍惚着,迈着醉态的脚步,踏上了通往二楼客房的楼梯……

忽然,一个趔趄,夹谷烈从楼梯的中上部滚了下去……

2

再睁眼,夹谷烈发现自己蜷缩在一个阴暗的角落,肩上扛着一副铁枷,手上拴着镣铐。稍微动了动,背脊部便是火辣辣的疼痛。

「啊,我死了,这便是地狱了吗?」

还在困惑间,只见两个人走了过来。

「你这厮终于醒了,就这还号称八十万禁军总教头,连二十杀威棒都吃不住,要不是你使了钱,这几十棒下去,你这厮现在恐怕已没了性命。」

「八十万禁军总教头?」一些记忆的碎片闪过脑海,「我这是托生在了林教头身上?」

「敢问二位公人,可是董超、薛霸?」

「看这厮,怕是让打傻了,连我二人都认不得了。」董超道,「正是我二人,你既然醒了,现在就要将你押送至沧州牢城。你丈人使了钱,临别领着你妻子来送你,你有什么话,待会抓紧说吧。」

记忆的碎片仍旧在脑海中搅扰,误入白虎堂,入狱以来,妻子不见嫌弃,日日来送饭相见,只说会等官人出来。丈人更是百般使钱打点,以让自己在里面受到照顾。

天可怜见,自己一个前一世不招准丈人待见、未婚妻嫌弃的穷书生,这一世何德何能,竟摊上这样的丈人和如此贤惠貌美的妻子。

随着脑海中闪过那与张贞娘见面的画面,泪便再次流了下来。

不多时,夹谷烈被押出了开封府。只见众邻舍并丈人张教头,以及妻子张贞娘都在府前接着。

一行人来到了州桥下酒店里坐定。

张教头叫酒保安排案酒果子,管待两个公人。

酒至数杯,只见张教头将出银两,赍发两个防送公人已了后,夹谷烈便执手对丈人和妻子道:

「泰山、娘子在上,年灾月厄,撞了高衙内,吃了一场屈官司。今日有句话,上禀泰山、娘子。自蒙泰山错爱,将令爱嫁事小人,已经三载,不曾有半些儿差池。虽不曾生半个儿女,却未曾面红面赤,半点相争。

「现在小人遭这场横事,配去沧州,生死存亡未保。娘子在家,小人心去不稳,诚恐高衙内威逼这头亲事。况兼青春年少,休为林冲误了前程。却是林冲自行主张,非他人逼迫,小人今日就高邻在此,明白立纸休书,任从改嫁,并无争执。如此,林冲去的心稳,免得高衙内陷害。」

说罢,泣不成声,心道:「苍天,你何苦来,既怜我上一世落魄潦倒,受准岳丈白眼,遭未婚妻嫌隙,赐我一娴淑妻子、仗义丈人,又为何让我受这牢狱之灾,无以为报。」

张教头道:「林冲,甚么言语!你是天年不齐,遭了横事,又不是你作将出来的。今日权且去沧州躲灾避难,早晚天可怜见,放你回来时,依旧夫妻完聚。

「老汉家中也颇有些过活,明日便取了我女家去,并锦儿,不拣怎的,三年五载,养赡得他。又不叫他出入,高衙内便要见也不能够。休要忧心,都在老汉身上。你在沧州牢城,我自频频寄书并衣服与你。休得要胡思乱想,只顾放心去。」

林娘子道:「官人,恁地这么说,我自嫁与你为妻,便终生只是你一人之妻。况三年来,你我琴瑟和谐,心意相通。何故说出这样没有情义的话。为妻宁死也不改嫁,不管此次相别多久,为妻都等你回来。若那高衙内再来相逼,为妻便一死以明志,又何来那改嫁说辞。」

林娘子的话铿锵有力,情真意切。夹谷烈大为动容。若非亲耳听到,他怎敢相信,此女竟如此痴情刚烈。那说书人的话不禁闪现在脑海:

「林娘子,今日来就是要告诉你,你那丈夫因棒疮发作,已经死在了路上。所以你趁早绝了为他守志的心。我们衙内已经择定了良辰吉日,三日后便来娶你进门。你到时可要好生打扮,欢喜上轿。日后有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陆谦等几个衙内的狗腿子离开后,一尺白绫悬在房顶。张贞娘踩着板凳,将头伸进了白绫内。可怜忠贞痴情女,香消玉损白绫内……

夹谷烈这才想起来,林冲火并王伦后,曾派人去接妻子和丈人上山,可小厮回来后告知,妻子被高衙内逼婚,自缢而亡。丈人张教头也含恨染病,仅半个月后便撒手人寰。

夹谷烈想到此处,更加悲从中来,不禁嚎啕大哭,良久才上前手执张贞娘的手道:「娘子和丈人的恩情,叫我如何相报。小人但凡有机会,就是拼死,也会回来与妻子团聚……」

3

且说夹谷烈上路后,心里一直惦念着张贞娘,盘算着一待鲁智深将自己救下后,便要快马加鞭地赶回来,决计不叫贞娘和丈人再含恨而亡。

这日,夹谷烈走不到三二里,脚上的泡被新草鞋打破了,鲜血淋漓,无法前行,声唤不止。

二公人一边骂,一边用棍子戳他。

夹谷烈只能告饶:「可怜见的,小人非是怠慢,实在是脚疼走不动。」

二公人无法,只得搀着他继续走。行了四五里,二公人也累得气喘吁吁。此时但见眼前,烟笼雾锁,一片林子出现在了眼前。

二公人决定,且到前面歇息片刻。

夹谷烈忽然意识到,前方恐怕就是野猪林了。二公人恐怕待会就要在那里结果自己,不禁既惶恐又期待。

果然,三人行进野猪林,在一处僻静处停下后,二公人便将夹谷烈绑在了树上。随后便拿起水火棍,对着夹谷烈道:「不是俺要结果你,自是前日来时,有那陆虞候传着高太尉钧旨,教我两个到这里结果你,立等金印回去回话。便多走的几日,也是死数。

「只今日就这里,倒作成我两个回去快些。休得要怨我弟兄两个,只是上司差遣,不由自己。你须精细着,明年今日是你周年。我等已限定日期,亦要早回话。」

夹谷烈恐慌异常,尽管知道鲁智深会来救他,但他一个书生哪经见过这种场面,不禁吓得浑身发抖,哀求道:「上下!我与你二位,往日无仇,近日无冤。你二位如何救得小人,生死不忘。」

董超道:「说甚么闲话!救你不得。」

薛霸便提起水火棍来,望着夹谷烈脑袋上劈将来。

说时迟,那时快,薛霸的棍恰举起来,只见松树背后雷鸣也似一声,那条铁禅杖飞将来,把这水火棍一隔,丢去九霄云外。

接着,便跳出一个胖大和尚来,喝道:「洒家在林子里听你多时!」

两个公人看那和尚时,穿一领皂布直裰,跨一口戒刀,提起禅杖,轮起来打两个公人。

夹谷烈闪开眼看时,知道这便是鲁智深了。便也不再言语,心道:「智深兄,快速速宰了这两个撮鸟,我好赶紧回去救贞娘。」

想时迟,那时快,只见鲁智深几禅杖下去,两个公人便相继倒地,七窍流血,一命呜呼了。

夹谷烈心下踏实的同时,也不禁大骇,这鲁智深功夫果然了得。

鲁智深转回身,放下禅杖,扯出戒刀,把夹谷烈身上的绳索和铁枷全都去除了。

夹谷烈慌忙拜道:「谢师兄救命之恩。」

「兄弟见外了,你我何须如此。倒是为兄莽撞了,只两下便结果了这两个鸟人的性命,连累兄弟去不了那沧州牢城了,你且如何打算?」

「哪里的话,小弟感谢师兄救命之恩还来不及,焉有怪罪之意。

「小弟本来也放心不下家小,既如此,小弟打算回开封府接上家小,仍旧前往沧州。听说那沧州府有一豪杰柴进,最是仗义,专门接纳落难豪杰。小弟且去那里看看有无生路。」

「也好。既如此,为兄便与你一同回去,助你接上家小,送你出城,免得再有什么闪失。」

夹谷烈本来对自己回去能不能救得妻子,然后能不能安全逃往北边心里没底。听鲁智深如此说,不禁大喜,天下竟真有如此仗义之人。

「能有师兄如此相帮,小弟感激不尽,请再受小弟一拜。」

「兄弟,莫如此,怎地吃了一场官司,变得恁地婆妈。」

4

话休絮烦,且说夹谷烈和鲁智深找了家客栈,租借了两匹马后,便日夜兼程地往开封府赶。

不到一日,二人行到了濮阳县的两门镇。

两人进镇寻找客栈时,远远望到一队官府样的人马朝镇外走来。

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二人躲避在一旁,待那队人马过去了,才继续朝镇里走。

随后,二人找了家像样的客店,点了饭食后,又让小二帮着喂马。

这时便听得客店内有客人议论,说方才那队人马是皇帝老儿派出的使节,为首的正是早年间从辽国投靠过来的降臣,皇帝老儿赐名赐姓的赵良嗣。他们此番是要乘船出使金国,商讨共同伐辽之策。

众人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自打被从开封府押往牢城,直到被鲁智深救下,夹谷烈还尚不清楚当下的具体年月。现在听了客人们说,方才遇到的那队人马,就是赵良嗣的使团,他这才对当下的具体年月,有了一个清晰的概念。

二人吃好了饭,小二也喂好了马后,便又继续赶路。

路上一马平川,马儿吃饱了,跑得也格外有力。

只见,快要跑到一处小树林时,夹谷烈的马比鲁智深的马跑快了五六米远。

忽地,那马失了前蹄,就地卧倒。

夹谷烈大骇,以为自己就要惨死当下。

可说时迟,那时快,脑中的记忆碎片闪过脑海,夹谷烈双脚一登,双手按了一下马背,跟着便一个侧空翻转体七百二十度,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原来是马匹踩进了陷阱。

鲁智深见状,慌忙勒住缰绳,这个才避免了他的马也踩进陷阱。

夹谷烈非常惊骇,他惊骇的不是马失前蹄,他险些丧了命,而是惊骇自己竟能做出那样的动作。

可是,根本不容他多想。随着马落陷阱,一伙十几号的强人已经从林子里冲了出来。

只听其中一个为首的道:「你二人恁地倒霉,我兄弟在此守候多日,不曾等到客商,却碰上你两个穷酸的冤种,有银子便速速掏出来,没银子,便只好将你二人剁成肉馅,包了包子,也好够我一干兄弟吃上几日。」

鲁智深早听不下去了,从马上跳下来道:「哪里来的不长眼的泼皮,也不看看爷爷我是谁,就敢在这儿口出狂言。你等一干为非作歹的强盗,今日遇到我兄弟二人,只能怪你们福薄命浅,且记住,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等的忌日。」

说罢,便拔出戒刀抛给夹谷烈道:「兄弟,接刀。」

夹谷烈看着对面一伙人,早就吓得浑身发抖,屁都不敢放一句。

可当戒刀向他抛来,他便本能地腾空一跃,稳稳地将戒刀抓在了手里。可是抓着戒刀,他的腿还是在不停地颤抖。

对面一伙人见这二人竟不束手就擒,彼此一使眼色,便挥舞着刀枪棍棒冲了上来。

「好,正好让洒家杀个痛快。」

伴随着一声大喝,鲁智深便开始用禅杖戳人。片刻功夫,已经有两个打头的被他戳翻在地。

再看夹谷烈那头,只见一人挥刀向他砍来,夹谷烈本能地一挥,那人的刀便掉落了。随后又是一个劈砍,那人的右臂竟被砍了下来。

其他人也朝夹谷烈挥刀舞棒地冲过来。

脑海中无数的记忆碎片纷至沓来。

且看那刀,片刻间就被夹谷烈舞得恰似右军游龙笔,又似层层巨浪拍崖石。

眨眼间,强人的一多半已经毙命在鲁智深的杖下和夹谷烈的刀下。

剩下三人见状吓得魂飞魄散,慌忙便逃。

「哪里逃。」鲁智深大喝一声,飞出禅杖,又戳翻一人。

夹谷烈也丢出戒刀,另一人应声倒地。

只一人跑得快,逃进了密林深处,二人也不追,随他去。

随后,鲁智深径自从那毙命的一伙人身上摸起来。不一会儿便摸出了四五十两银子。

夹谷烈则呆立当下,对自己方才的表现惊颤不已。

「卧槽,我竟有此等身手?

「那倘若能立身在我大金国的虎狼之师中,何愁不能建功立业,扬名立万?

「林冲啊,你有此等身手,竟没能保护住自己的家庭,守护住自己的妻子,真是枉了自己一身的本事。」

热血,在夹谷烈的胸中激荡。他突然变得豪迈起来,对自己这一世的未来不禁有了第一次的想象。

5

话分两头。自打林冲被押往沧州牢城,那高衙内,早就心猿意马,恨不得立时就抱着张贞娘啃起来。无奈自己几次三番让手下威逼那张教头,将女儿嫁与自己,可那糟老头子却就是不从。

这日,陆谦回来禀报,说已经打点好两个公人了,不日便会让林冲魂归西天。

高衙内大喜,又包了银子打赏陆谦。

可等了三日,仍旧不见二公人回来报喜。这衙内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便又找来陆谦询问。

陆谦打包票说:「想那林冲必死无疑,许是路上有些耽搁,这一两日二公人必会回来禀报。」

衙内说:「既如此,我是等不及了,我再包你二十两金子,你今日便提了去见林娘子,就说林冲在路上棒疮发作,已经死了。我三日后便要娶她进门,此次,她是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

陆谦说:「小的知道了,这就去办。」

「好,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

陆谦拿了金子,领着衙内的两个手下,便前往了张贞娘的住处。

张贞娘一见了陆谦等人,便冷着脸说:「你们又来作甚?」

「嫂子,今日来是有大事相报,我们刚刚接到消息,你的官人,我的好兄弟,因棒疮发作,死在了路上——」说罢,掩面而泣。这厮没去当演员真是屈才了。

张贞娘大惊,立刻呆立当下:「你——此话当真?」泪水瞬间溢满了她的眼眶。

「嫂子,此等事,兄弟又怎会骗你。是有一人骑马先报知了太尉,你官人的金印不日便会送到开封州衙,这事可做不得假。」

张贞娘瞬间怒从心起,手指陆谦道:「是你们,一定是你们……」

「嫂子,你这是在说什么,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兄弟一身好武艺,寻常人又怎能害得了他。」

「王八蛋,给我滚,立刻给我滚出去。」张贞娘悲痛欲绝,满脸热泪地喊道。

「嫂子,你不要激动。兄弟今日来还有一事相商,官人既然已死,嫂子还要为日后的生路做个打算。」

「滚,我是死是活与你何干。」

「嫂子,莫要这般说,我与林冲兄弟一场,又怎能看他死后,嫂子凄苦无依。嫂子也知道,现在那高衙内,视嫂子如仙人般的存在,对嫂子可谓朝思暮想,一日不见便如隔三秋,你嫁与他,他定对你千般好万般疼,下辈子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陆谦没说到一半,那张贞娘便坐在了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陆谦气得咬牙切齿道:「嫂子,这是高衙内的聘礼,二十两黄金,我放在桌上了,他三日后便会来娶你过门,我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张贞娘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陆谦见状,领着人拂袖而去。

6

张贞娘听着动静,等陆谦走了以后,才缓缓睁开眼睛。而甫一睁开眼,泪水也便再次流了下来。

张贞娘擦擦眼泪,起身找了个木牌,然后用剪刀,在上面刻上了「亡夫林冲」四个字。

随后,她又找到一尺白绫,踩着椅子悬在了房梁。

之后,她点燃三柱香,对着写有「亡夫林冲」的木牌,拜了三拜:

「夫君,你既已赴黄泉,为妻焉有再生之理。愿我们黄泉下相见,来生还做夫妻。此世小人当道,愿我们来生托得清平世界,为妻愿与你白头偕老,永不分离……」说罢,泣不成声。

张贞娘踏上椅子,把头伸进了白绫内,然后一脚踹开了椅子……

可随着椅子倒地声响起的,是推开门的声音。

夹谷烈见状,大喊一声「贞娘」,上前慌忙抱住张贞娘的腿部。

那张贞娘睁眼一看,竟然是官人——夹谷烈乔装过,但张贞娘还是一眼认出了他。恍惚间,她竟不知道自己是尚在人世,还是已经到了天国。

由于夹谷烈的支撑,张贞娘把头从白绫内探了出来,随后便落进了夹谷烈的怀中。

夹谷烈抱住了张贞娘,这还他第一次与张贞娘如此近距离的肌肤相亲,一股莫名的幸福,令他瞬间泪水盈满眼眶。

「官人,我们此刻是在天堂相见吗?」

「不,娘子,我们尚在人世。为夫发誓,往后余生,定不叫你再受今日这般欺凌。为夫还要让你成为诰命夫人,后半生拥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为妻只愿与你白首不分离,什么荣华富贵,为妻不稀罕。」

「我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才能拥有你这样贤惠的妻子。」夹谷烈深情地望着张贞娘,说罢与张贞娘紧紧相拥。

良久,张贞娘才推开夹谷烈道:「官人,你是怎么回来的,他们刚才还来与我说,你死在了路上。」

「他们说的不错,为夫的确差点让害死在路上……」

夹谷烈于是向张贞娘讲了别后遭际。

张贞娘听得唏嘘不已,问夹谷烈道:「那你今后如何打算?这开封城不宜久留啊。」

「是的,你我速去找上岳丈大人,我打算带你们一起去北边奔生计,不知娘子是否愿意与我浪迹天涯?」

「官人哪的话,为妻只愿守候在你身边,莫说浪迹天涯,便是刀山火海,为妻也不眨一下眼睛。」

夹谷烈紧紧地攥着张贞娘的手,心中暗暗发誓,此生若不能报答贞娘的恩情,叫我誓不为人。

7

此时锦儿正在集市买东西。张贞娘给锦儿留了字条,说要回趟父亲家,待会回来可能要出门,让她回家后先打包些衣服和细软。

随后,夹谷烈便领着张贞娘,前往了张教头家。

张教头见到夹谷烈也是大为惊骇。夹谷烈于是再次讲述了别后遭际。

「贤婿,既如此,你且如何打算。」

「泰山,小人先前在路上曾听说,沧州府有个大财主,姓柴名进,江湖上都唤作小旋风。他是大周柴世宗嫡派子孙,自陈桥让位有德,太祖武德皇帝敕赐与他誓书铁券在家中,没人敢欺负他。

「其人在家中专门招接落难的豪杰,以及流配过去的犯人。小人姑且打算前往投靠,待安顿下来再做进一步打算。不知泰山意下如何?」

张教头道:「也罢。既如此,便走一步说一步。老夫只有贞娘这一个女儿,自你们成婚以来,老夫也视你为亲儿子,现在我们平白遭了这一番难。好在天可怜见,还能让我们团聚。今后的日子,无论怎样,都是赚的。贤婿,你就按你的想法来,我父女二人不拖累你便是了。」

「泰山,哪的话,小人我后半生的使命便是报答你父女二人的恩情,焉有拖累之说。」

说罢,三人也不再废话,收拾了细软和衣服,然后又回家接上了锦儿,接着便往城门口走。

却说这夹谷烈为何没有对贞娘和泰山说出自己心中的真实想法呢?

原来,夹谷烈考虑,丈人和娘子都是忠义之人,此时如果忽然和他们提出自己想要前往那人民尚在披发左衽的金国,恐怕他们一时不能接受,况且自己对下一步也未思之甚熟,于是便只说想要投靠柴进。待到路途中,自己考虑纯熟,再对他们慢慢说知便可。

四人行到了城门口的一家客栈。鲁智深早就花钱雇好了马车和两个随从,扮作客商,在那里等着他们。

见到鲁智深后,几个人互相见过,随后便动身朝城门外走。

夹谷烈为了保险起见,早在进入东京城时,便做了一番乔装,脸上的金印处用涂料绘制了一个逼真的假痦子,此时出城门也并不怕被人发现。况且现在也并没有通缉他的文书。待到几日后,那高衙内、陆谦一伙人等发现二公人迟迟不见回来,林冲又未到沧州牢城报到,且张贞娘和张教头也不见了时,夹谷烈等人早就进入了山东境内,他们便是插上翅膀也追不到了。

8

再说夹谷烈出了城门,狠狠地回望了一眼这无比繁华的汴京城。

「高俅、高衙内、陆谦、富安,你等一干宵小且等着,待我几年后杀回此城,定要将你们千刀万剐,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马车卷起了尘土,离那汴京城渐渐远去。

鲁智深一直将夹谷烈一家送出了二十里外,才与众人依依作别。

「师兄的恩情,小弟今生恐怕无以为报,只能待来生再报答哥哥了。」夹谷烈说罢,向鲁智深深深一拜。

「兄弟,怎地又颇烦起来,为兄是惜你之才,与你惺惺相惜,又见不得忠良之士,被奸人欺凌,又何来要你报答之说。」

「也罢,大恩不言谢,还望师兄日后多多保重。」

「兄弟也保重。」

张教头、张贞娘、锦儿也都目送鲁智深离开。见他行的远了,一行人才重新上路。

但说一路上,夹谷烈除了对张贞娘呵护有佳,百般体贴外,便是细细思虑自己的前程。

此时,他胸中那点点墨终于派上了用场。他开始回忆大金国的开国历程:太祖统一众部,太祖攻占宁江州,太祖会宁府称帝,国号大金,太祖攻占黄龙府,太祖平高永昌叛乱,占领辽东京……这些战役,他都赶不上了。

即将发生的战役是什么呢?太祖攻占辽上京,金军所到之处,呈摧枯拉朽之势,这场战役自己能立什么奇功吗?

夹谷烈继续想……太祖与宋廷结盟,太祖派忽鲁勃极烈完颜杲攻打辽中京。金兵令辽军闻风丧胆,辽兵不战即溃。完颜杲出师便轻松拿下高州、恩州、回纥,三座城池,随后便兵临辽中京城下。

啊,夹谷烈兴奋起来,他看到了自己一展抱负的恰当时机。

完颜杲轻松拿下三座城池之后,认为辽人没有战斗的意志,辽中京唾手可得,于是率领一小队轻骑兵率先赶到辽中京城下。大队人马则带着军用器物跟在后面。

完颜杲纵马到城下,喊话守城的奚王萧遐买,让他速速投降,可免他一死。

可是,尽管手下都让萧遐买带着百姓弃城逃跑,然而萧买遐却并不打算轻易放弃城池。他认为金兵来的很少,辽军可以一战。

此时,他更是兴奋难耐,因为这完颜杲嚣张的不得了,竟然一人骑马进入了弓箭手的射程范围内。萧遐买想都不想,立即命守城的弓箭手张弓齐射完颜杲。

完颜杲看到飞来的箭雨,大叫一声不好,慌忙勒转马头逃跑,但一支箭羽还是射中了他的右臂。

这头萧遐买看到完颜杲中箭,大喜过望,认为一举击溃金兵的时机到了。于是立即率军出城进击。

怎奈那金兵个个如狼似虎,见主帅中箭,早就杀了过来。

两军交战勇者胜,金兵训练有素,纪律严明,个个都存死战之心。

而那辽兵本就视金兵如猛虎,在逃跑与守城之间犹豫不决,此时见了金兵这不要命的拼杀,早就吓破了胆。甫一接触,竟就溃不成军。

萧遐买见大势不对,立即领兵往城里逃。

金兵趁机攻入中京城。

控制了中京城后,完颜杲不顾臂伤(简单包扎了一下),率兵继续向南追击奚王萧遐买。追到城外二十里之时,碰上了三十个迎面前来的辽兵。为首的人说,他们是奉奚王之命,前来询问,如果奚王现在率兵投降,将军是否会饶过他们一众将士的性命。

完颜杲道:「尔等既然愿意投降,我便既往不咎,饶你们性命。」

为首的道:「谢将军,奚王还有令,如果将军答应饶过我们,便与将军约定,第二天一早,我们在城外二十里,也就是此地来投降。」

「好,那就明天巳时一刻,我派人在这里接纳尔等投降。」

可第二天,完颜杲派一队人马,前往城外接受萧遐买的受降时,奚王萧遐买的军兵却埋伏在附近,包围了这队人马,想要一举歼灭这股部队,再伺机夺回城池。

还是同样的问题,怎奈辽兵不堪一战,或者说金兵的战斗力太强。

这股一千人的部队,面对三倍于己的敌军,竟然毫不畏怯,殊死战斗。他们据守山坡,丢开马匹,一个个全都杀红了眼。

战斗从上午一直持续到黄昏,惨烈异常。

最终这股部队竟然杀退了辽兵,可是己方也是损失大半……

热血在夹谷烈胸中沸腾,这两场战役太激动人心了……最关键的是,他在这两场战役中看到了自己晋升的机会。

很快他就想到了一番觐见完颜杲时的说辞……

经此两役之后,自己定然会要么以「护驾有功」,要么以「未卜先知的能力」见信于完颜杲。自己也便可初步立足于完颜杲的军中了。日后再在攻打西京、南京,擒拿天祚帝等战役中,把握时机,建立奇功,那何愁不能扬名于世,开创一片自己的新天地呢……再然后便是杀回汴京城,报仇雪恨……

一切都想通透了。但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需要夹谷烈考虑,那便是如何告知泰山和贞娘自己的打算了。

这个问题,他也很快便想出了一整套的说辞。

于是,夹谷烈便处于了一种热血沸腾、激情澎湃的状态。

9

第二天一早,夹谷烈便对贞娘说,自己昨晚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贞娘说:「官人,说来听听。」

夹谷烈说:「我梦到一处房子,是我俩生活的房子。一天早上起来,你穿着一身白衣,推开房门,见到屋外阴云遮日,想是要下雨了。

「房门外的空地上有一排晾衣架,是晾晒我们衣物的。此时,那上面晾着被子和床单。于是你走过去收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