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要债经历之八。 话说我们冲进朱家,打也打过过了,就该坐下来谈钱了。 小琴还是愤愤不平,她一脚,就踹向朱家楼梯口落地雕花玻璃,脚痛了,玻璃却纹丝不动。她气的大骂一声:骗子! 又对朱翻个白眼,嘴里恨恨的骂: ”朱骗子!朱骗子!” 朱某有点生气: “小姑娘怎么这样说话?” 小琴才不卖账,她毛乎乎的大眼睛冷冷的盯着朱,马尾巴一甩一甩的,奔到朱面前,用手指着朱,又脆生生来一句: ”朱骗子!还钱还钱!” 朱某看来者不善,就别转头,假装不在意。 小琴是谁?当年无锡某学院的校草,天不怕地不怕任性的主,在家父母宠,夫家男人宠,她还真没怕过谁。 她在室内转了一圈。朱某女儿的房间正对客厅,蓝色的格子布床单清清爽爽,她咯咯咯笑了,拍拍床铺: “阿姐阿姐,晚上你就睡这儿。” 我摇摇头,不好意思的。 她对我瞪瞪眼睛: ”有啥不好意思的,人家不还钱说过不好意思?一千六浦东打个来回,可以住五星级宾馆了,睡睡破床过分吗?” 不过分。可是,睡不下去呀,到底是人家女儿的床,我们也不是恶霸地主,做不出来。 小琴有点恼火:你做不出,别人做的出。活该! 朱某打个招呼就出门,说承兑汇票正在办理中,等会就好。让我们在家等,他等等就来。 我们说,先去工厂看看,朱摆摆手:太远啦太远了,不方便。 他老婆,温温润润的女子,白净的脸上满是憔悴,她圆肩微垂。低垂着头,轻手轻脚的走出去,又轻手轻脚的走进来。几乎一言不发。 她家床头柜上,书桌上,整整齐齐摆放的都是我爱读的纯文学杂志。 多少年后,我一直在想,是什么事情,让这一家人如此不堪? 中午过了,都下午两三点了,朱还没来,电话过去,开始还接: ”快了快了,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后来就没了声音。 我男人转到书房,电脑没关。他一个人就进去捣鼓。 半小时不到。他出来了,面色凝重。 ”吴姐啊,这钱拿回来估计悬了。” ”怎么回事?你说你说”。我急了。 他把我们叫进书房,打开文字,文件显示,朱的房子已经抵押。 里面一条又一条讨债信息,纷沓而来,债主不计其数。 他二姐,在电脑里怒骂:朱某某,你这个骗子。你连自己亲姐也要骗,你骗了我们几十万… 下拉,更多要债信息,不断在屏幕前闪现。我们面面相觑,心里发慌。 开门,走下楼道,楼下人多。向他们打听朱某,有人躲躲闪闪,也有人口无遮拦,眼神里都是同情: “难拿喽,年前有对山东老夫妻,也过来要债。在楼道里裹着被子躺了一星期。门都没进,一分都没要到……” 有人讲得绘声绘色: ”造孽啊,大冬天的,老俩口躺在地上,裹得只露出一双眼睛。老太太头发都白了,弯着个腰,冻得亢亢亢不停的呛。最后哭着走的……” 简直不可相信啊。 又问260万的厂房,他们意味深长的笑笑: “你们相信就好。只怕是,枯骨头熬不出油水喽。” 再也听不下去了,内心一片惶然,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在轰轰轰响:完了完了,钱难要了。 想来想去,除了狠狠逼朱某还钱,没有更好的办法了。那就上吧。 小琴脑瓜子灵,大眼睛骨碌碌一转: ”阿姐,我俩去菜场拉个横幅,你拉左边我拉右边。上面就写:朱某某欠债不还。我在边上控诉,你就使劲哭。” 啥叫狗急跳墙?这就是。 我男人在一边赞同,你们女人么,随便闹。 急急忙忙买了红布卷,毛笔,黑墨水,再写上:朱某某欠债不还。看看自己的字,挺满意,红底黑字,字体粗大,很醒目。 我俩面色冷峻,一人扯着一头,开始向菜场出发。 ”
我的要债经历之八。 话说我们冲进朱家,打也打过过了,就该坐下来谈钱了。 小琴
一棵站立的树木
2024-12-25 07:2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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