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华很爱写人掉粪缸,《活着》里,福贵他爹便是蹲坑掉进粪缸而死;《在细雨中呼喊》孙光林他爹,醉酒后坠入粪坑而死;《兄弟》里,李光头他爹在厕所偷看妇女屁股,跌落粪池淹死……
这么看上厕所也是个危险活儿,掉下去可真能要命。
在我老家方言里,把厕所叫做“茅池”或是“茅缸”,其实特别实事求是,老早的农村厕所,多是在屋后埋上一口很大的瓦缸,四围遮挡一下。直接踩缸沿上如厕,或是在缸沿搭两块踩脚的板子。
就像福贵他爹,抬脚踩上缸沿蹲上去,靠两条有劲儿的腿一蹲半晌。
农家的粪可以肥田,各家的粪缸也是满满登登,可不是“池”么。
当然,这种粪缸只是茅厕的一种。比如还有文雅的叫法称作“圂”(hùn),口内一个豕,房子➕猪的意思。
这种厕所建在猪圈上,如厕时候二师兄可以及时吃上热乎的,资源再利用,舒坦了自己又肥了猪,一举多得。
要说好听别致,当属“雪隐”这个叫法,传说雪窦山的明觉禅仙曾在杭州灵隐寺打扫厕所,故有此称。传到日本后一直沿用至今,还有“东司”、“西净”、“后架”之说。
谷崎润一郎说“茅厕可以说是日本建筑中最风雅的地方”,他笔下的如厕是件享受的乐事,“四面是闲寂的板壁和朴陋的木纹、青空和绿叶之色映入眼帘”、“地面开着细长的冲洗沟槽,房檐和树叶落下的雨滴洗濯着石灯笼的底座,润湿了脚踏石上的青苔”……说实话,这风雅的茅厕咱确实想象不出。
北宋庄绰《鸡肋篇》中有一首诗讲如何识别“贱人四相”——“饭迟屙屎疾,睡易着衣难。”这就难怪了,古时普通老百姓用粪缸、圂厕,哪有啥心情慢慢蹲坑,冬天夏天都遭罪。有雅兴坐在干净又安全的恭桶上,消磨个十几分钟的,也只有是富贵之人了!
A陈
我以为你要说余华如此钟爱粪缸是为了讨好谁[狗头][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