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祎,你莳过田没?” 父亲又一次问我,这是第四次,也可能是第五次了。 莳田

祎个人的修行记 2024-11-21 21:15:00

“李祎,你莳过田没?” 父亲又一次问我,这是第四次,也可能是第五次了。 莳田,在我们的土话里,意思是插秧,水稻苗育好之后,就要把秧苗从育苗棚移栽到其他水田里。 “我当然莳过,何止是莳田,我连打谷机都抬过。” 过去40年,父亲应该是没有老年痴呆,倒是有点健忘了,他以为我跟弟弟一样,是城镇长大的,其实我是纯正的农村人,从地里到田间,从河沟到山谷,从溪中水草到山巅的树梢,在我故乡那片土地上的几乎每一片土地和天空,我都是熟悉的。 我们那里的野孩子干过的事情里,除了把小蛇的尾巴捆在树枝的顶端,然后拿去吓唬女同学之外,基本上都做过。而且我敢肯定的说,我那些发小他们也不知道那些蛇是不是毒蛇。 到弟弟童年的时候,就完全不一样了。还在上大学的时候,有一次我回家,弟弟不在家,我问母亲:“李祯去哪里了?” 母亲说:“他刚刚出去,说去后面山上扯竹笋。” 我倒是以为他去了很远的山窝里,妹妹和我曾经一起去的那个地方,来回起码要几个小时。 “他知道哪里有竹笋吗?”我正要笑他。 “我回来了。”弟弟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我看看扯了多少?” 他的手上抓了一小把竹笋,不,应该不能算是竹笋了,是竹子,已经长出来侧芽,只是竹节还没那么明显。 我已经猜到了,他只是在后山的路边篱笆边,胡乱扯了几根回来,他是万万不敢像我一样钻进灌木堆里,蜘蛛丝和枯枝缠绕,到处都是倒刺交错的藤蔓,跪趴在落叶堆里去扒拉腐烂的落叶,寻找昨天,甚至是今天早上才发芽的嫩笋。 不过这也是一种进步吧,他至少是敢一个人去了,还认得是竹子,没有把茅草扯回来。 而我不一样,我喜欢莳田的时候,双脚踩在柔软的泥土中,泥巴从趾间钻出来的感觉,像花瓣一样散开。 等我们插完一块田的时候,随便冲洗一下脚丫,就特别白,显得格外干净。 除了脚杆子上可能还有几只蚂蝗吸得稳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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