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9.9一斤的散装茶叶接待市领导，这个文旅局局长被双开了，查出的罪名是贪污，工作10年受贿8000元，影响恶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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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德县文旅局局长陈国栋，最近成了全县干部私下议论的焦点。

原因无他，只因他彻底颠覆了官场接待的“潜规则”——茶水。

以前，文旅局的小仓库里，明前龙井、金骏眉、陈年普洱……各种名茶琳琅满目，专候各路“调研”领导。

武德县是个旅游资源丰富的地方，常年累月，从省里到市里，各级领导打着“调研”的幌子，络绎不绝！

上一次，是省厅王副厅长“调研”温泉度假区。上上次，是市委李秘书长“考察”古栈道景区。

明天，市里分管文旅的赵副市长要来，理由是调研生态旅游发展。

陈国栋看着楼下办公室几个年轻科员正手忙脚乱地准备着明天接待的汇报材料、路线规划、餐饮住宿安排，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与焦躁。

“局长，接待用的特级龙井……库存不够了，要不要……”办公室主任老王推门进来，小心翼翼地请示。

陈国栋没有回头，他沉默了几秒钟，然后用一种异常平静的语气说：

“通知下去，以后所有公务接待，统一标准。茶水，就用我们本地的‘武德高山茶’。”

老王张了张嘴，想说那“高山茶”是局长您上次从批发市场论斤称来的散装货，九块九一斤，茶叶粗梗大，泡出来浑浊涩口，拿来接待领导……

但他看着陈国栋那双布满血丝却异常坚定的眼睛，把话咽了回去，只应了一声：“是！”

从此，文旅局的接待茶杯里，再无香茗，只有一杯杯黄汤寡水、浮沉着几根顽固茶梗的“武德高山茶”。

赵副市长莅临武德县调研生态旅游的日子到了。

车队浩浩荡荡，前呼后拥。汇报会在文旅局装修一新的会议室举行。赵副市长坐在主位，侃侃而谈，从“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讲到“武德县生态旅游的后发优势”，声音洪亮，意气风发。

办公室主任老王手心全是汗，他亲自监督着会务人员倒水。当那杯清澈中带着些许浑浊，杯底沉着几片硕大茶叶的“高山茶”放在赵副市长面前时，老王的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赵副市长正说到兴头上，很自然地端起茶杯，准备润润嗓子。

茶杯到嘴边，他微微停顿了一下。嗅觉首先捕捉到了异常，没有预想中沁人心脾的茶香，只有一股……类似于干草混合着些许尘土的味道。他狐疑地看了一眼杯中物，还是轻轻抿了一口。

下一刻，赵副市长的表情管理险些失控。

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滋味。涩！极其的涩！仿佛一口含住了生柿子，舌头瞬间被一层薄膜包裹住，紧接着，一股粗粝的、近乎尖锐的苦味炸开，毫无层次感可言，直冲天灵盖。这绝非他习惯的、温润甘醇的任何一种名茶。

他强忍着没有当场吐出来，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将那口“茶”咽了下去。然后，他轻轻地将茶杯放回桌上，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在整个会议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此后长达两个小时的汇报时间里，赵副市长再也没有碰过那杯茶一下，任凭它从微烫放到冰凉。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主位边上的陈国栋。他神情自若，仿佛品尝着琼浆玉液，时不时还端起自己那杯同样的“高山茶”，美美地啜饮一口，甚至发出轻微的赞叹声。

会议室里的气氛，从最初的热情洋溢，逐渐变得微妙而凝重。其他陪同的领导，看着自己面前那杯一模一样的茶，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表情尴尬。有人偷偷观察赵副市长的脸色，那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的面容，已经说明了一切。

汇报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中结束。按照“惯例”，接下来应该是前往县里最高档的酒店，品尝当地特色佳肴，席间自然是好酒好菜，宾主尽欢。

然而，赵副市长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面无表情地对陈国栋说：“陈局长，县里的情况我大致了解了。市里还有个紧急会议，午饭就不用安排了，我们直接返回。”

说完，不等陈国栋回应，便在秘书和随从的簇拥下，离开了会议室。

留下一屋子面面相觑的武德县干部。

陈国栋站在会议室门口，看着赵副市长车队绝尘而去的背影，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他回到自己的座位，端起那杯已经凉透的“高山茶”，一饮而尽。

办公室主任老王凑过来，声音带着哭腔：“局长，您这……这下可把赵市长得罪惨了啊！”

陈国栋抹了把嘴，看着杯底残留的茶渣，淡淡地说：“怕什么？我们武德县，穷。最好的东西，就是这原生态的山水。领导来调研生态，请他喝一口最原生、最便宜的高山茶，体验民情，不正合适吗？”

老王看着自家局长，只觉得他脑袋是不是被门夹了。

陈国栋心里却明镜似的：这杯“硬茶”敬出去，要么喝退那些魑魅魍魉，要么，就等着暴风雨来吧。

2

赵副市长那杯没喝下去的“高山茶”，如同一颗投入武德官场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的涟漪远超陈国栋的想象。

先是局里的风向微妙地变了。

一向勤勉汇报工作的几位副局长，开始绕过他，直接向分管县领导请示。局务会上，当他再次强调“厉行节约，简化接待”时，响应者寥寥，甚至有人低头窃笑，那笑声里藏着毫不掩饰的讥诮。

办公室主任老王变得愈发谨小慎微，送文件时脚步轻得像猫，放下就走，多一句话都不敢说。终于有一天，他趁四下无人，塞给陈国栋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只有一行字：“局长，小心，他们在查茶叶账。”

陈国栋捏着纸条，心里那点侥幸彻底熄灭。他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这么急。他没有惊慌，反而有一种“靴子终于落地”的平静。他拉开抽屉，里面放着一本蓝色封皮、边角磨损的笔记本，和一张折叠起来的、印着“武德县孤儿院”抬头的票据。他轻轻摸了摸它们，然后又缓缓推上了抽屉。

几天后，由市纪委、县纪委联合组成的调查组，正式进驻文旅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