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视组入驻前，我收到匿名举报信：副市长情妇的酒店里，藏着证据！
......
深夜十一点半，龙国某省纪委办公楼十二层还亮着一盏灯。
周正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桌上的文件袋静静躺着，牛皮纸封口已经被撕开。
匿名举报信从袋子里滑出来，连带着一张泛黄的照片飘落在地。
他弯腰捡起照片。
四十多个年轻面孔在镜头前笑得灿烂，背景是一栋欧式建筑，门楣上「师大宾馆」四个大字依稀可见。
照片背面用红色圆珠笔写着一行字：「203房间保险箱，密码是你的学号。」
周正的手开始发抖。
照片里站在最中间的那个中年男人，正是举报信中的主角——副市长罗明远。
二十年前，他还是师大的罗教授。
而照片角落里那个对着镜头比「耶」手势的瘦小青年，就是周正自己。
「当我撬开那个保险箱时，才明白这张合照，是二十年前就布好的局。」
01
周正把照片放在台灯下仔细端详。
九八年夏天，师范大学中文系毕业聚餐。
这个记忆他当然有，但为什么会出现在举报副市长的材料里？
举报信的内容触目惊心：副市长罗明远利用职务便利，为情妇林曼经营的金悦酒店违规审批土地，收受贿赂三百万元。
附件包括银行转账记录、土地审批文件，还有几张酒店监控截图。
周正仔细看了看监控截图上的时间戳，都是最近三个月的。
画面里一个身材窈窕的女人频繁进出酒店203房间，手里总是拎着黑色公文包。
他打开电脑，搜索「金悦酒店」。
酒店官网显示，这是一家四星级商务酒店，法人代表林曼。
点开林曼的照片，周正愣住了。
这不就是照片里站在罗教授身边，穿着旗袍的那个班花吗？
二十年了，她几乎没有变化。
还是那张精致的瓜子脸，还是那双会说话的眼睛。
周正记得，林曼当年是中文系的系花，成绩优异，深得罗教授喜爱。
毕业前夕还听说她要跟罗教授读研究生。
可为什么现在成了酒店老板？
手机响了。
是省委巡视组组长李明华打来的。
「周正，明天巡视组就要进驻青林市了。」
「你负责的那条线索有眉目了吗？」
周正看着手里的照片，心跳得很快。
「李组长，我需要先去青林市实地调研一下。」
「行，你先过去打前站。
记住，这次巡视关系重大，绝不能出任何差错。」
挂了电话，周正把照片装进内袋。
窗外的夜色浓得化不开，就像他心里的疑团。
为什么举报人要用他的学号做保险箱密码？
为什么一张毕业照会出现在举报副市长的材料里？
最关键的是，举报人到底是谁？
02
第二天下午，周正坐着高铁抵达青林市。
金悦酒店位于市中心繁华地段，二十层的玻璃幕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酒店对面就是青林市政府大楼，距离不超过两百米。
周正在前台办理入住手续。
「先生您好，请问住几天？」
前台小姑娘笑容甜美，胸牌上写着「服务员 小美」。
「三天吧。
对了，我想住203房间，可以吗？」
小美在电脑上敲了几下，脸色有些为难。
「不好意思先生，203房间正在维修，暂时不能入住。
给您安排205怎么样？」
「维修什么？
我看楼上灯火通明的，应该没问题吧？」
「这个...」
小美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说：「203房间从半年前就挂着维修牌子，但具体维修什么我们也不清楚。
林总亲自交代的，谁都不能进去。」
周正在205房间安顿下来。
透过猫眼，可以清楚看到对面203房间的门。
门把手上确实挂着一块「维修中，请勿打扰」的牌子。
晚上九点，周正换上酒店的浴袍，假装去楼下买烟。
经过203房间时，他故意停下来系鞋带。
房间里一片漆黑，但门缝下透出一丝微弱的光线。
「这间房从来不用打扫，但每天都有女人香味...」
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周正回头，看到一个五十多岁的保洁阿姨推着清洁车走过来。
「阿姨，您说什么？」
保洁阿姨看了看四周，确认没有其他人，才小声说：
「我在这儿干了三年，从没见过这间房开门。
但每次路过都能闻到香水味，特别浓的那种。」
「会不会是通风系统的问题？」
「不可能。」
阿姨摇摇头：「我老伴就是做空调的，这种香味绝对是人身上的。
而且每天晚上十点左右，房间里还会有亮光，就像有人在看电视。」
周正心里一动。
「那您见过林总吗？」
「见过，漂亮得跟明星似的。
不过她脾气不太好，上次有个新来的服务员好奇心重，用万能卡开了203的门，第二天就被开除了。」
保洁阿姨说完推着车走了。
周正回到房间，在网上查询酒店的建筑图纸。
根据消防备案资料，203房间的格局和其他标准间完全一样，面积25平方米，一室一卫。
但为什么要长期封闭？
他拿出那张毕业照再次仔细观察。
照片背景确实是现在这栋楼，但那时候叫「师大宾馆」，是学校的招待所。
九八年毕业聚餐后，师大宾馆就因为经营不善关闭了。
三年前重新装修开业，改名金悦酒店。
巧合吗？
03
周正翻出手机通讯录，找到大学同寝室的哥们儿张涛。
张涛现在青林市教育局工作，两人约在老城区的一家火锅店见面。
「我靠，周处长大驾光临，是不是要查我们教育系统啊？」
张涛开着玩笑，但眼神里明显有些紧张。
「别瞎想，我就是路过青林市，想起咱们老同学了。」
周正举起酒杯：「来，为青春干杯。」
两人喝了几杯，气氛渐渐热络起来。
「对了，你还记得咱们班的林曼吗？」
周正故作随意地问。
张涛放下酒杯，表情复杂。
「当然记得，咱们班的班花嘛。
怎么了，你不会还对人家念念不忘吧？」
「没有没有，就是听说她现在在青林市开酒店，挺成功的。」
「成功？」
张涛冷笑一声：「那可不一定。」
周正察觉到不对劲。
「怎么了？」
张涛又喝了一大杯，醉意上头。
「你还记得大三那年的事情吗？
罗教授学术造假被举报，差点丢了职位。」
周正点点头。
这事他当然记得，举报人就是他自己。
那时候罗教授指导几个研究生写论文，把别人的观点换个说法就当自己的成果发表。
周正无意中发现了这个秘密，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选择了举报。
「后来林曼就退学了。」
张涛继续说：「有人说是因为罗教授的事情受到牵连，也有人说是她自己不想读了。」
「退学？
我怎么不知道？」
「你那时候忙着实习，好多事情都不知道。」
张涛摇摇头：「林曼退学后就消失了，谁也联系不上她。
直到前几年听说她在青林市开了酒店，还挺风光的。」
周正心里涌起一阵愧疚。
他举报罗教授是为了维护学术尊严，但没想到会连累到无辜的同学。
「她退学跟我举报罗教授有关系吗？」
张涛看了看周围，凑近了些。
「当年的事情很复杂。
有人说林曼是罗教授的助手，论文造假的事情她也参与了。
也有人说她完全是无辜的，只是罗教授的替罪羊。」
「到底是怎么回事？」
「谁知道呢。」
张涛摊摊手：「反正从那以后，罗教授对你就恨得咬牙切齿。
要不是校长保着，你可能连毕业证都拿不到。」
周正沉默了。
二十年了，他一直以为那件事已经过去了。
没想到还有这么多内情。
「罗教授现在怎么样？」
「混得不错啊，从教授到处长，再到副市长，一路青云直上。」
张涛撇撇嘴：「不过听说最近风声不太好，上面要派巡视组下来。」
周正心里一震。
看来自己和罗明远真的是冤家路窄。
「那林曼呢？
她现在过得好吗？」
「表面上挺好的，金悦酒店生意红火，在青林市也算个名人。」
张涛停顿了一下：「不过她一直没结婚，也不知道为什么。」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张涛醉得东倒西歪。
周正送他上了出租车，自己在夜风中走回酒店。
二十年前的举报，现在的匿名材料，还有那张神秘的毕业照。
这一切到底有什么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