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到关羽的身高,大伙儿脑子里第一蹦出来的,肯定是《三国演义》里那句“身长九尺”。
红脸、长胡子、丹凤眼,再加上这九尺的个头,好家伙,这形象两千年都没变过。
但咱也知道,罗贯中老爷子写的是小说啊,跟咱们现在看武侠剧差不多,人物出场总得有点排场,身高就是最直观的排场。
正儿八经的历史书《三国志》里,压根没提关二爷具体多高,就夸他威风,是“万人敌”。
所以这“九尺”,你完全可以当成一个文学形容词,跟说谁“气冲霄汉”差不多意思。
但人就是这样,越是个虚数,越想给它落实了。
这九尺到底多高?这就得找汉朝的尺子。
巧了,1976年,广西贵港那边挖出个汉墓,里头还真有尺子,木头做的。一量,差不多23厘米。
你看,这就是实物的力量,一下子把咱们和汉朝连起来了。不过那是西汉的尺,关羽活在东汉末年,尺子会不会有变化?还真有。
学者们发现,东汉的尺好像稍微长了一点点,有的23.5厘米,长的快到24厘米了。取个中间数,大概23.5厘米左右吧。
拿着这个数,咱就能算了。

九尺,就算按23.5厘米一尺,乘下来是211.5厘米,两米一左右。
按短的23厘米算,是两米零七;按长的算,也就两米一五。
所以啊,关二爷的身高,大概率就在两米零七到两米一五这个范围里晃荡,核心就是两米一上下的样子。
这个数,今天听起来还觉得夸张吗?其实也还好。
你去看看打篮球的,好些中锋都这身高。
但在将近一千八百年前,那绝对是惊人的大个子。
你想啊,那会儿普通人吃啥?营养、医疗条件跟现在没法比,平均身高矮得多。曹操在史书里就被调侃过“姿貌短小”,估计也就一米六出头。
诸葛亮“身长八尺”,算下来一米八几,已经是风度翩翩的伟岸形象了。
这么一对比,两米一的关羽往军帐里一站,那压迫感,都不用说话,效果就拉满了。
所以罗贯中这么写,是有现实依据的夸张,读者一下子就能想象出那个画面。
说到这里,我得插一句。咱们现在总有个错觉,觉得古人可能比今人高大,这是个误会。
因为留下来的记载、雕塑、故事,主角往往都是帝王将相、英雄豪杰,这些人本身就是当时条件最好、基因可能也最突出的一小撮。
就像你现在翻开杂志,看到的都是明星模特,就觉得全世界都那么高似的。
其实考古发现,古代普通老百姓的平均身高,比现代人矮不少。
关羽这个头,在哪朝哪代都是拔尖的,只是搁在今天,我们见惯了各种运动员,不觉得是神话罢了。
那么,费这么大劲搞清楚他多高,意义在哪儿呢?我觉得,这不是为了抬杠,非要把一个传奇人物按在尺子上量出个数字。

恰恰相反,这个考证过程,像一把钥匙。通过这把“尺子”,我们能咂摸出一点别的东西。
你想,关于关羽,我们真正记住的是什么?是温酒斩华雄的利落,是千里走单骑的执着,是华容道放曹操的义气,更是败走麦城时那股子宁折不弯的倔强。
这些事,跟身高两米还是一米九,关系大吗?
不大。
老百姓拜关公,拜的不是他的个头,是他身上代表的那种“忠义”精神。乱世里面,啥都缺,最缺的就是一份让人放心的承诺和骨气。
关羽就成了这个符号。
所以罗贯中写“身长九尺”,妙就妙在这里。
他用一个极其具体、 visual 的身体特征,给你一个强烈的第一印象,让你瞬间记住这个人。
但真正让这个人物活过来、走进人心里的,是后面那一连串的故事和行为。身高是“壳”,精神才是“核”。
我们考据出“两米一”,只是把这个“壳”变得更清晰了一点,但真正吸引我们一遍遍传唱的,永远是里面那个“核”。
再往深了想,历史有时候就像一幅褪了色的画。文献记载是模糊的轮廓,考古发现是偶然找到的一两块鲜亮颜料。
咱们干的事,就是试着用这点有限的颜料,去推测整幅画当初可能的样子。
广西出土的那把汉尺,就是这样一点珍贵的颜料。

它告诉我们,哦,汉朝人用的尺子大概是这么长。
然后我们拿着这点信息,去照亮《三国演义》里一个熟悉的角落,发现:“哎,这么算下来,好像也挺合理。”
这个过程本身就挺有意思的。它让历史不再是书本上冷冰冰的名字,而是可以想象、可以触摸的场景。
你可以想象一个两米一的汉子,提着青龙刀,骑着赤兔马,在战场上冲杀的样子。
那份视觉冲击力,是任何文字描述都难以完全替代的。
最后再说回关羽。

今天咱们聊他的身高,其实聊的是一个更普遍的问题:我们怎么看待历史和文学里的英雄?
他们注定是被夸张、被神化的。
但这神化的起点,往往又扎根于一点真实的土壤。找到这点土壤,不是要拆穿神话,而是让我们更理解,为什么人们需要创造这样的神话,又为什么偏偏是他,成了这个神话的主角。
答案,或许就在那“九尺”身躯所承载的、比身高更重的东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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