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你给婷婷姐买了婚房，有没有考虑过我！我也快嫁人了，你给我存了多少嫁妆？！”
看完闺女的婚房后，借住8年的外甥女佳琪突然把苏敏拦在了家门口，语气激烈地指责她，“我不是家里的一份子吗？为什么不给我！”
看着眼前一直在控诉的外甥女，苏敏的心一点点凉了。
八年啊，苏敏养了外甥女八年。
平时对她比对自己女儿还要好，生怕她受委屈。
原来她一直是这么想我的！
原来养了八年，养出了这样一头养不熟的白眼狼！
好，既然这样，那以后我也不管了！
“找你亲妈去吧!”我没再心软，冷声给她下了最后通牒。
外甥女没想到我能说出这样的话，瞬间慌了……
01
佳琪一只手紧紧挽着婷婷的胳膊，另一只手还时不时摸了摸身边没刷漆的墙面，语气里藏着说不出的复杂感觉。
她看着眼前这套宽敞的毛坯房，轻声说道：“小姨，这房子真宽敞，跟我们现在住的家差不多大了。”
苏敏听着这话心里顿时有点不舒服，尤其是那句“跟我们现在住的家差不多大”，让她莫名觉得有点别扭。
她心想这房子是自己刚全款买下给女儿当婚房的，怎么在佳琪嘴里就成了“我们现在住的家”，难道这八年住下来，她真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
苏敏的丈夫李伟正拿着卷尺在客厅里来回比划，一会儿量量沙发该放多大，一会儿又对着墙面琢磨电视挂在哪面墙最合适，嘴里还不停嘟囔着尺寸。
女儿婷婷站在一旁，脸上满是藏不住的幸福，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每个房间，嘴里还小声跟苏敏规划着以后的装修风格。
“妈，谢谢你，以后我终于有自己的小家了。”婷婷跑过来一把抱住苏敏的胳膊，声音里满是撒娇的味道。
苏敏笑着拍了拍女儿的手，温柔地说道：“傻丫头，妈这辈子省吃俭用，不就是为了给你攒点底气，让你以后过日子不用看别人脸色嘛。”
她心里清楚，自己前半生没享过什么福，从年轻时就跟着李伟一起打拼，平时连件贵点的衣服都舍不得买，所有积蓄都存起来，就是为了女儿结婚能有个安稳的家。
旁边的中介看着这一幕，脸上笑开了花，一边给苏敏递名片一边夸赞道：“姐，您真是个称职的好妈妈，现在能一次性付清八十多万房款的家庭真没几个，您女儿真是有福气。”
苏敏接过名片摆了摆手，嘴上客气地回着“应该的，都是为了孩子”，心里却松了一大口气，直到拿到购房合同的那一刻，她悬了大半年的心才算彻底落地。
02
可没想到，从售楼处出来往家走的路上，车里的气氛却慢慢变得奇怪起来。
李伟双手握着方向盘，眼睛盯着前方的路一言不发，平时爱跟苏敏聊天的他，今天却全程没主动说过一句话。
婷婷坐在副驾驶上，手里拿着手机却没怎么玩，时不时抬头偷偷看苏敏一眼，张了张嘴像是有话想说，可最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坐在后座的佳琪更是从离开售楼处开始就没开过口，她侧着头盯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侧脸绷得紧紧的，仿佛心里压着什么沉甸甸的事，连苏敏跟她说话都没怎么回应。
苏敏看着后视镜里佳琪的样子，心里不禁叹了口气，她觉得这孩子越大心思越重，不像小时候那样跟自己亲近了。
她想起八年前，佳琪的妈妈也就是自己的姐姐苏丽，因为跟丈夫闹离婚闹得不可开交，又说要去外地打工闯事业，就把当时才十岁的佳琪送到了自己家。
苏丽当时说最多住三年，等她稳定下来就把佳琪接走，可没想到三年又三年，转眼就过去了八年，苏丽除了偶尔打个电话，寄点生活费，几乎就跟消失了一样，连佳琪的生日都没回来过一次。
苏敏有时候也会觉得委屈，可每次看到佳琪那张跟苏丽有几分相似的脸，听到她怯生生喊自己“小姨”，心就软了下来，想着总不能把孩子赶出去，就这么一直养到了现在。
可看着今天佳琪的样子，苏敏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总觉得这孩子好像对自己给婷婷买婚房的事，有什么不一样的想法。
03
车子刚开进小区楼下，几个人刚下车走进单元楼，一进门佳琪就突然松开了挽着婷婷的手。
她连鞋都没换，就那么直直地站在玄关处，正好挡住了苏敏和李伟的去路，脸上的表情严肃得让人害怕。
“小姨。”佳琪终于开口了，声音有点嘶哑，还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哭腔。
苏敏心里猛地一沉，她能感觉到佳琪的情绪不对，赶紧放柔声音问道：“怎么了佳琪？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有什么事想跟小姨说？”
李伟和婷婷也停下了脚步，两人都把目光落在佳琪身上，不知道她突然这是要干什么。
佳琪慢慢抬起头，眼眶红得像兔子一样，眼泪在眼睛里打转，看着苏敏说道：“小姨，你给婷婷姐买婚房，我真的为她高兴，我也觉得婷婷姐应该有个自己的家。”
她顿了顿，吸了吸鼻子，声音哽咽得更厉害了，继续说道：“可是小姨，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你难道就没想过我吗？”
苏敏皱着眉头，心里满是疑惑，她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忘了什么，于是问道：“忘了什么？小姨最近也没答应你什么事啊，是不是你想要什么东西了？”
“我想要什么？我想要的是公平！”佳琪突然提高了声音，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我也快到该嫁人的年纪了！你给婷婷姐准备了婚房，那我呢？我的嫁妆你存了多少？”
这句话一说出来，整个屋子瞬间变得鸦雀无声，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连谁的呼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04
李伟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怎么也没想到佳琪会突然问出这种话，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
婷婷更是惊讶得张大了嘴巴，半天没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儿才生气地说道：“佳琪你是不是疯了？这是我妈，她凭什么给你准备嫁妆？你是她的女儿吗？”
婷婷说着就想把佳琪拉到一边，手刚碰到佳琪的胳膊就被她甩开了。
“凭什么？”佳琪看着婷婷，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然后她把目光转向苏敏，通红的眼睛里满是质问，“就凭我在这个家住了八年！就凭我叫了你八年小姨！”
“就凭我爸妈不管我，我把这里当成自己唯一的家！”佳琪的声音越来越大，尖锐的声音让苏敏的耳朵都有点疼，“就凭这八年来，我吃的、穿的、用的，全都是你们家的东西！”
她越说越激动，眼泪掉得更凶了：“婷婷姐有婚房当嫁妆，我为什么就不能有？难道我不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吗？你就不怕我以后结婚的时候，因为没有嫁妆被婆家看不起吗？”
这些话像一把把小刀子一样扎在苏敏的心上，她心里没有心疼，只有一阵阵的寒意。
苏敏盯着佳琪那张满是泪痕却透着倔强的脸，突然觉得特别陌生，这八年里她对佳琪比对婷婷还好，佳琪想要的东西只要合理都会满足，可现在看来，自己的付出在佳琪眼里根本不是恩情，而是必须要偿还的债务。
她终于明白，佳琪住在自己家根本不是寄人篱下，而是把自己当成了这个家的第二个女儿，等着跟婷婷一起分家产。
05
“够了！”苏敏终于忍不住了，她厉声打断了佳琪的话，声音虽然不算特别大，却让整个客厅瞬间安静了下来。
佳琪被苏敏的反应吓了一跳，眼泪停在睫毛上，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苏敏，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她知道苏敏平时对自己很温和，这八年来从来没有这么严厉地跟自己说过话。
苏敏冷冷地看着佳琪，一字一句地问道：“佳琪，我问你，你今年多大了？好好想清楚再回答我。”
佳琪被苏敏的眼神看得有点害怕，结结巴巴地回答：“十……十八岁，刚上大一。”
“那婷婷呢？婷婷今年多大了？”苏敏又接着问道，语气里的怒火几乎要藏不住了。
“婷婷姐今年二十三……马上就要结婚了。”佳琪的声音越来越小，她好像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头慢慢低了下去。
“你也知道婷婷马上要结婚了，我给她买婚房是作为母亲该做的事，是我责无旁贷的责任。”苏敏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一点，“可你呢？你才十八岁，连大学都没念完，连个恋爱对象都没有，你现在跟我提嫁妆，不觉得太早了吗？”
佳琪低着头，双手紧紧攥着衣角，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苏敏看得出来，佳琪大概没料到自己会是这个反应，她原本可能以为自己会觉得愧疚，会安慰她，甚至会立刻答应给她准备嫁妆。
过了好一会儿，佳琪才抬起头，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带着哭腔说道：“小姨，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我就是害怕，我怕婷婷姐有了自己的家之后，你就不喜欢我了，就把我忘了。”
苏敏心里冷笑了一声，她太了解佳琪了，每次想达到目的的时候，都会用这种示弱的方式博同情。
以前苏敏只当她是缺爱敏感，现在才明白，这不过是佳琪的手段而已，婷婷性子大大咧咧，什么都让着佳琪，可佳琪却把婷婷的忍让当成了理所当然。
06
“苏敏，你少说两句吧。”一直沉默的李伟终于开口了，他从佳琪身后走过来，轻轻把佳琪护在自己身后，像个守护者一样。
他皱着眉头看着苏敏，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满：“佳琪还只是个孩子，说话没经过大脑，你跟她计较那么多干什么？她从小就没在父母身边，在咱们家苦熬了八年，心里肯定没安全感，说点过分的话也情有可原。”
苏敏难以置信地看着李伟，她没想到李伟会说出这种话，于是反驳道：“她还是个孩子？她都十八岁了，已经是成年人了！她刚才说的那些话是人能说出来的吗？什么叫我忘了她？什么叫她的嫁妆？李伟你好好想想，这到底是没安全感，还是赤裸裸的贪婪！”
苏敏的心情越来越差，她原本以为李伟会站在自己这边，可没想到他竟然第一个出来帮佳琪说话，还帮佳琪找借口。
“好了好了，多大点事啊，至于吵成这样吗？”李伟不耐烦地打断了苏敏的话，语气里满是烦躁，“不就是一套房子吗？别因为这点事伤了婷婷和佳琪的感情，也伤了咱们俩的感情。”
然后他转过身，对着佳琪使了个眼色，温柔地说道：“佳琪，小姨不是那个意思，她心里一直都有你，等你以后结婚的时候，小姨和小姨夫肯定会给你准备一份不小的红包，你别多想。”
佳琪立刻心领神会，她躲在李伟身后，声音小小的，带着哭腔说道：“小姨夫，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跟小姨顶嘴，我就是……我就是太羡慕婷婷姐了，所以才说了不该说的话。”
苏敏看着这一唱一和的两个人，心里一阵恶心，她冷笑着说道：“红包？多大的红包能让你满意？是也给你买一套房，还是给你几百万现金？”
她把目光转向李伟，语气里满是失望：“李伟，今天我才看明白，你这好心肠真是用错地方了。”
李伟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他看着苏敏说道：“苏敏，你这是什么语气？我们养了佳琪八年，难道还能养出个仇人来？她妈妈把她托付给我们，我们就有责任照顾好她，你今天这么对她，以后怎么跟你姐苏丽交代？”
苏敏听到“苏丽”这两个字，心里的火气更大了，那个把女儿当成累赘推给自己的姐姐，现在竟然还成了李伟指责自己的理由！
07
苏敏气得浑身发抖，她指着佳琪，话锋却对着李伟：“交代？我怎么交代？我养了佳琪八年，吃的穿的用的哪样亏待她了？最好的辅导班、最好的衣服鞋子，她旅游的次数比婷婷都多！我问心无愧！”
她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结果呢？我养出来的竟然是一条喂不熟的狼，今天敢问我要嫁妆，明天是不是就敢问这套房子为什么没她的名字？”
“妈！”婷婷赶紧走过来，紧紧握住苏敏冰凉的手，眼眶也红了，“妈你别生气，这种人根本不值得你生气，她想要嫁妆就让她去找她妈要，咱们家不欠她的！”
婷婷转过头，冷冷地看着佳琪，眼神里满是失望：“佳琪，我以前觉得你可怜，什么都让着你，衣服、玩具、零食，只要你想要我都给你，可现在我才明白，你根本不是可怜，是装出来的！”
“我家不欠你任何东西，我妈更没有义务给你准备嫁妆，你要是想要嫁妆，就去找你那个不管你的妈妈要去！”婷婷的话像一把锤子一样，重重地砸在佳琪心上。
佳琪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最后只能紧紧咬着嘴唇，用那种全世界都对不起她的眼神，怨恨地盯着苏敏和婷婷。
客厅里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连谁的呼吸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就在这时，佳琪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赶紧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接通，还特意打开了免提，仿佛想让所有人都听到电话里的声音。
08
电话那头传来苏丽熟悉又令人反感的声音，苏敏一听就皱起了眉头，她对这个姐姐早就没什么好感了。
“佳琪，到家了吗？今天跟你小姨去看房子，感觉怎么样啊？你小姨给你婷婷姐买的房子，肯定差不了，对吧？”苏丽的语气里满是幸灾乐祸的探听，根本没有一点关心女儿的意思。
佳琪听到苏丽的声音，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对着电话喊道：“妈妈！小姨她不要我了！她要把我赶出家门！”
电话那头的苏丽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声音陡然拔高，变得尖锐刺耳：“苏敏！是不是你欺负我女儿了？我把女儿放在你家八年，你竟然对她这么狠心，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苏敏隔着电话，仿佛都能看到苏丽唾沫横飞的样子，她一把从佳琪手里抢过手机，对着电话吼道：“苏丽，你还有脸说这种话？你女儿刚才还问我，给她准备了多少嫁妆！你要不要听听你女儿说的那些话！”
电话那头瞬间陷入了沉默，过了足足十几秒，苏丽才用一种理所当然的口吻，慢悠悠地说道：“这有什么不对吗？你是她小姨，她从小就在你家长大，你把她当成半个女儿，给她准备点嫁妆不是应该的吗？”
“应该？”苏敏被苏丽这理直气壮的态度气笑了，她拿着手机，快步走到阳台，轻轻关上了推拉门，把客厅里的声音隔绝在外，“苏丽，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佳琪是你的女儿，不是我的女儿，凭什么要我给她准备嫁妆？我养了她八年，已经仁至义尽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啊妹妹。”苏丽的声音突然变得油滑起来，“什么叫你养了她八年？我难道没给你钱吗？每个月的生活费，我都是按时打的，一分都没少给你！”
09
苏敏心里的火瞬间就窜了上来，她对着电话吼道：“生活费？你每个月才给两千块钱，还好意思说这是生活费？你知道现在的物价有多高吗？两千块钱够干什么的？够她吃一顿饭，还是够她买一件像样的衣服？”
她越说越激动，声音都有点发抖：“佳琪的学费、补课费、兴趣班的费用，哪一样不是我掏的钱？苏丽你摸着自己的良心想想，你那两千块钱够干什么的？连佳琪半个月的零花钱都不够！”
“怎么就不够了？”苏丽也提高了声音，对着电话喊道，“她在你家吃住不用交房租，不用交水电费，两千块钱的零花钱还不够她花？苏敏我看你就是心疼钱，觉得我女儿在你家白吃白喝！”
“不是白吃白喝还能是什么？”苏敏气得浑身发抖，对着电话怒吼，“她吃的、穿的、用的全都是我负责，有些东西她想要的，婷婷都没有！我对她比对我亲生女儿还好，就怕她受委屈，怕别人说我这个小姨小气！”
苏敏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结果呢？我养出来的竟然是一个仇人，一个惦记我家财产的白眼狼！你还好意思说她是实心眼，我看她的心比谁都黑！”
“你胡说八道！”苏丽尖声叫嚷起来，“我女儿才不是白眼狼，她就是太单纯了，把你当成亲妈一样看待！你给你亲生女儿买房子，她心里不舒服，多问一句怎么了？你至于上纲上线，跟她计较这么多吗？”
苏丽顿了顿，语气里满是指责：“归根到底，你就是偏心，从来没把佳琪当成自己人，你心里只有你女儿婷婷！”
苏敏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她没想到苏丽竟然这么颠倒黑白，把自己的付出说得一文不值，还把佳琪的贪婪当成了单纯。
10
“苏敏，我告诉你，佳琪是我的宝贝女儿，她要是受了一点委屈，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苏丽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起来，语气里满是威胁，“嫁妆的事，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你不能偏袒婷婷，伤了我女儿的心。”
“交代？你想让我怎么给你交代？”苏敏冷笑着问道，她倒要看看苏丽能说出什么离谱的话来。
“很简单。”苏丽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得意，仿佛早就想好了对策，“你给婷婷买了一套八十多万的房子，那你至少得给佳琪准备三十万的嫁妆，不然这件事绝不会就这么算了，我会让所有亲戚都知道你是怎么对待我女儿的。”
三十万？苏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觉得自己听到了本世纪最荒唐的笑话，苏丽竟然真的敢开口要这么多钱。
“苏丽，你是不是穷疯了？”苏敏对着电话吼道，“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佳琪是你的女儿，你自己负责，从今天开始，你把她接走，我养不起了，也不想养了。”
说完这句话，苏敏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还把苏丽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她再也不想跟苏丽这种不讲道理的人多说一句话。
一股怒火涌上心头，苏敏靠在冰冷的玻璃门上，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仿佛要跳出嗓子眼一样。
八年的情谊，八年的付出，就在今天，被苏丽和佳琪用金钱一点一点撕得支离破碎，连一点情面都没留。
苏敏推开阳台的门，慢慢走回客厅，李伟和婷婷都用忐忑的眼神看着她，佳琪则低着头，肩膀一抽一抽的，眼泪把衣服都打湿了，显然还在哭。
11
“把你的东西收拾好。”苏敏冷漠地看着佳琪，语气里没有一丝温度，“明天让你妈妈来接你，你该回你自己的家了。”
佳琪猛地抬起头，脸上满是泪痕，眼睛里写满了震惊和恐惧，她不敢相信苏敏真的要赶自己走。
“小姨……你……你真的要赶我走吗？”佳琪的声音带着哭腔，还带着一丝哀求。
“这不是赶你走，是物归原主。”苏敏淡淡地纠正道，“你是你妈妈苏丽的女儿，你应该回到她身边，跟她一起生活。”
“不！我不走！我不能走！”佳琪突然扑过来，紧紧抱住苏敏的腿，哭得撕心裂肺，“小姨，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别赶我走好不好？我妈她……她根本不要我，我要是走了就无家可归了！”
佳琪的哭声特别大，听起来特别可怜，仿佛全世界都抛弃了她一样。
要是在今天之前，苏敏说不定早就心软了，会安慰佳琪，会让她留下来，可现在，苏敏只觉得无比讽刺。
那个刚才还在电话里为她争取三十万嫁妆，还威胁自己的母亲，怎么转眼就变成了“不要她”的人？这对母女，简直就是天生的演员，演起戏来一点都不费力。
“苏敏！你非得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吗？”李伟再也忍不住了，他赶紧走过来，用力把佳琪从苏敏腿上拉开，牢牢护在身后。
他皱着眉头看着苏敏，语气里满是愤怒：“她还只是个学生，你让她现在去哪里？你让她妈来接她，可她妈在外地，怎么可能马上过来？你这不是逼着她走投无路吗？”
“逼她走投无路的人不是我，是她自己，也是她那个不负责任的妈妈。”苏敏冷着脸看着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的佳琪，语气坚定，“李伟，今天我把话放在这里，这个家，有她没我，有我没她，你自己做决定。”
说完这句话，苏敏甩开李伟的手，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卧室，然后“砰”的一声重重关上了门，把外面的喧嚣都隔绝在外。
她背靠着冷冰冰的门板，身体慢慢滑落在地，一滴眼泪终于忍不住从眼角滑落。
苏敏的眼泪不是为了佳琪流的，也不是因为对苏丽的愤怒，而是为自己这八年的付出感到心酸，感到不值。
她能听到门外李伟的怒吼声、佳琪的哭喊声，还有婷婷劝解的声音，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像一团乱麻一样，搅得苏敏头疼欲裂。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夜色慢慢笼罩了整个城市，一切似乎都归于平静。
苏敏心里想着，这场风波或许真的能就此画上句号，可她不知道，更大的麻烦还在后面等着她。
12
第二天天还没亮，苏敏像往常一样起床准备去上班，临出门的时候，她特意看了一眼佳琪的房门。
房门紧闭着，里面安静得连一点声音都没有，不知道佳琪是睡着了，还是还在生闷气。
苏敏心里忽然松了口气，她心想或许佳琪终于想通了，知道自己做得不对，就算暂时不乐意，以后也会慢慢接受的。
可没想到，下午上班的时候，一个陌生的号码突然出现在苏敏的手机屏幕上，打破了这份难得的平静。
苏敏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苍老却带着威严的声音，苏敏一听就知道是自己的父亲。
“苏敏，你现在倒是长本事了，竟然连自己的亲外甥女都容不下了？”苏父的语气里满是怒火，显然是来兴师问罪的。
苏敏的心猛地一沉，她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苏丽给父母打了电话，还说了不少颠倒黑白的话。
她还没来得及回话，电话那头的声音就变成了母亲的，苏母带着哭腔说道：“敏敏啊，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呢？佳琪那么可怜，从小就没了亲爹，现在你连个住的地方都不肯给她，难道你想逼死她吗？”
苏敏握着手机，只觉得头晕目眩，心里翻江倒海的，她早就该想到，苏丽肯定会去找父母告状，让父母来压自己。
“爸，妈，你们到底听谁胡说八道了？”苏敏强压着心里的怒火，声音微微颤抖，却还是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是不是苏丽跟你们说了什么？她跟你们说的都是真的吗？”
“难道你姐说的有假？”苏父的声音更生气了，对着电话吼道，“你姐说你因为给婷婷买了婚房，佳琪只是随口问了几句，你就二话不说要赶她走！苏敏，咱们家怎么教你的？做人要厚道！佳琪在咱们家住了八年，就算没功劳也有苦劳，你怎么能这么对她？”
“苦劳？”苏敏被父亲的话气笑了，“爸，你搞反了吧？是我辛辛苦苦养了佳琪八年，不是佳琪养了我！这八年的苦劳，应该是我才对！”
苏父被苏敏的话怼得说不出话来，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紧接着，苏母又抢过电话，继续哭着说道：“敏敏，就算佳琪有不对的地方，你也别跟她计较了，她还是个孩子。你就当可怜可怜她，让她继续住在你家好不好？你姐一个人在外面也不容易，佳琪跟着你，总比跟着她受苦强啊。”
苏母顿了顿，又说道：“嫁妆的事都是误会，是佳琪不懂事，妈替她给你道歉，你就别生气了，好不好？”
苏敏心里冷笑，父母还是老样子，永远都偏袒那个会装可怜、会哭闹的姐姐，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变过。
13
苏敏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心里翻涌的愤怒和委屈，对着电话说道：“妈，道歉就不用了，这件事不是一句‘不懂事’就能解决的。你们只听了苏丽的一面之词，就来指责我，你们有没有问过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你们知道佳琪是怎么理直气壮地问我要嫁妆的吗？你们知道苏丽是怎么狮子大开口，让我给佳琪准备三十万嫁妆的吗？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就来骂我狠心，这公平吗？”
电话那头再次陷入了沉默，安静得能听到苏父苏母的呼吸声，显然他们被苏敏说的话震住了，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
过了好一会儿，苏母才小心翼翼地问道：“敏敏……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佳琪她……她真的跟你要嫁妆了？你姐她……她真的要你给三十万？”
“我有没有说谎，你们把苏丽叫过来，咱们三个人当面对质就知道了。”苏敏冷着脸说道，她一点都不怕对质，因为她说的都是实话。
电话那头又安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儿，苏父叹了口气，语气终于软了下来：“敏敏，就算……就算佳琪和你姐真的错了，可佳琪毕竟在你家住了八年，你就这么突然赶她走，邻里街坊知道了会怎么看我们？传出去多不好听啊，咱们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苏敏听到“脸面”两个字，心里一阵冰凉，她终于明白，在父母眼里，家族的脸面永远比自己的委屈和愤怒重要得多。
“爸，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也不在乎什么脸面。”苏敏的声音冰冷却异常坚决，“我只知道，这个家不欢迎一个处心积虑算计我财产的人，这件事上，我绝不会妥协，佳琪必须搬走。”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强！”苏父的火气又上来了，对着电话吼道，“我明天就和你妈过去！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六亲不认，连我们的话都不听了！”
话音刚落，苏父就“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留下苏敏一个人握着手机，站在办公室的窗前发呆。
苏敏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车流，心里却涌起一阵阵的寒意，她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一步步向自己逼近。
14
苏敏下班回到家，刚打开门就感觉到家里的气氛不对劲，沉重得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
李伟斜坐在沙发上，嘴里叼着一根烟，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头，显然他已经在这里坐了很久，也想了很久。
佳琪的房门紧闭着，里面没有一点动静，不知道她是在里面睡觉，还是在故意装可怜。
婷婷看到苏敏回来，赶紧从房间里跑出来，脸上满是担忧，小声问道：“妈，你没事吧？是不是外公外婆给你打电话了？他们是不是说什么不好听的话了？”
苏敏摸了摸婷婷的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轻声说道：“没事，妈挺好的，你别担心，外公外婆就是问了点家里的事。”
“佳琪一下午都没出房门，连晚饭都没吃，我叫了她好几次，她都没理我。”婷婷的声音像蚊子一样小，生怕苏敏生气。
苏敏轻轻点了点头，心里一点都不意外，佳琪又在玩装可怜的把戏，可她现在已经不吃这一套了，饿一顿又饿不死，正好让佳琪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
苏敏换好鞋，径直走进厨房，开始准备晚饭，她已经在心里把佳琪当成了这个家里不存在的人，不管佳琪怎么样，她和婷婷的生活还要继续。
晚饭做好后，苏敏和婷婷坐在餐桌前吃饭，李伟也走了过来，却没怎么动筷子，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说道：“苏敏，咱们谈谈吧。”
他的语气沉甸甸的，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无奈，显然是想跟苏敏商量佳琪的事。
苏敏没有理他，只是淡淡地给婷婷夹了一块肉，让婷婷多吃点。
“我知道你还在生气，我也知道佳琪这次做得不对。”李伟的声音里满是疲倦，他看着苏敏，眼神里带着一丝恳求，“不过爸妈明天就要来了，咱们也不能让他们看到家里乱成一锅粥，你就不能让一步吗？让佳琪先住着，嫁妆的事咱们慢慢商量，总会有解决办法的。”
15
“慢慢商量？怎么商量？”苏敏放下筷子，目光锐利地盯着李伟，语气里满是嘲讽，“是跟你一样，答应给她三十万，还是再给她买一套房？李伟你告诉我，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李伟赶紧解释道，他没想到苏敏会这么激动，“我是说咱们可以跟佳琪好好谈谈，跟她讲清楚，等她以后结婚，咱们根据情况给她准备点东西，不一定非要三十万啊。”
“跟她有什么好谈的？”苏敏冷笑着说道，“她心里早就认定了我该给她嫁妆，认定了这个家的东西有她一份，你觉得跟她谈有用吗？”
苏敏顿了顿，继续说道：“李伟，你别再跟我说什么八年的感情了，我听着觉得恶心，这八年的感情，在她眼里根本不是感情，而是她索要嫁妆的筹码，是她算计我财产的理由。”
苏敏的话像一把刀子一样，狠狠扎在李伟心上，他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对着苏敏吼道：“苏敏！你真是不可理喻！”
说完这句话，李伟怒气冲冲地抓起沙发上的外套，转身就往门口走，然后“砰”的一声摔门而去，巨大的关门声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回响，吓得婷婷手里的筷子都掉在了地上。
苏敏盯着那扇紧闭的门，心里最后的一点温暖也随之消散了，她和李伟结婚二十多年，这还是李伟第一次对她发这么大的火，也是第一次这么摔门离开，而这一切，都是为了一个外人。
苏敏突然觉得浑身无力，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感像潮水一样涌来，她靠在椅背上，看着眼前的饭菜，一点胃口都没有。
她在心里问自己，这八年来，自己到底在坚持什么？到底值不值得？
婷婷悄无声息地走到苏敏身后，轻轻抱住苏敏的肩膀，温柔地说道：“妈，别难过，你还有我呢，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永远站在你这边，支持你做的决定。”
女儿温暖的怀抱，成了苏敏此刻唯一的慰藉，她反手抱住婷婷，感觉心里稍微好受了一点。
16
第二天上午十点，门铃准时响了起来，苏敏不用想也知道，是父母和苏丽来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然后走过去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三个人，苏父脸色阴沉得像块乌云，眼神里满是怒火，看起来像是来讨债的。
苏母双眼通红，脸上还带着泪痕，像是随时都会哭出来一样。
苏丽则缩在父母身后，眼神躲躲闪闪的，不敢直视苏敏，显然是心里有鬼。
“爸，妈。”苏敏侧身让他们进来，声音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她不想跟他们争吵，只想把事情说清楚。
苏母一进门，就一把抓住苏丽的手，径直朝着佳琪的房间走去，嘴里还不停喊着佳琪的名字。
“佳琪！妈妈来了！你还好吗？有没有受委屈啊？”苏母的声音里满是心疼，仿佛佳琪在苏敏家受了天大的苦。
她一把推开佳琪的房门，紧接着就传来母女俩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苏丽紧紧抱着佳琪，一边哭一边说道：“我的宝贝啊，你怎么瘦了这么多？是不是你小姨不给你吃饭？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都是妈妈的错，妈妈没本事，让你寄人篱下受苦。”
佳琪靠在苏丽怀里，哭得喘不过气来，声音断断续续地说道：“妈，小姨她不要我了，她要赶我走，我不想走，我想跟你在一起。”
苏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重重地哼了一声，显然是对苏敏的做法非常不满。
苏敏仿佛没听到房间里的哭喊声，她走到厨房倒了一杯水，端到苏父面前的茶几上，平静地说道：“爸，喝点水吧，有什么话咱们慢慢说。”
苏父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他猛地一拍桌子，对着苏敏吼道：“苏敏！你看看你干的好事！你非得把这个家搅得鸡犬不宁才肯罢休吗？你就这么容不下佳琪一个孩子？”
17
苏敏拉过一把椅子，坐在苏父对面，平静地看着他，语气坚定地说道：“爸，这个家不是我搅乱的，是有些人的贪婪和欲望，像蛇吞象一样永不知足，才把家里弄得这么乱。”
她的视线越过苏父，落在还在房间里演戏的苏丽和佳琪身上，眼神里满是失望。
苏丽似乎感觉到了苏敏的目光，哭声渐渐小了下来，她扶着佳琪从房间里走出来，佳琪的眼睛肿得像核桃一样，脸色苍白，看起来确实有点可怜。
“妹妹，对不起，昨天是我不对，我不该跟你说那些过分的话。”苏丽先开口了，语气里带着哭腔，却没有了昨天的凌厉，显然是想服软。
她看着苏敏，继续说道：“我昨天也是一时糊涂，听到佳琪哭，心里就急了，所以才说了不该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苏丽顿了顿，又开始打感情牌：“佳琪这孩子从小就缺乏安全感，看到你给婷婷买了房，她心里既羡慕又害怕，怕你以后不疼她了，所以才说了那些无理取闹的话，她还是个孩子，你别跟她计较，好不好？”
“她已经十八岁了，不是八岁的小孩子了，该为自己说的话、做的事负责了。”苏敏淡淡地打断了苏丽的话，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她不是不懂事，是太贪心，贪心这个家的东西，贪心我给婷婷的一切。”
苏丽的脸色瞬间僵住了，她没想到苏敏会这么不给自己面子，直接戳穿了佳琪的心思。
“好了好了，敏敏，你就别这么较真了。”苏母赶紧走过来打圆场，她拉着苏敏的胳膊，小声劝说道，“你姐都已经给你道歉了，佳琪也知道错了，你就别揪着不放了。”
苏母顿了顿，又说道：“嫁妆的事是你姐不对，佳琪也太不懂事，可赶人的事就是你的错了。你让佳琪搬出去，她一个女孩子能去哪里？你姐在外面租的房子又小又破，怎么住人啊？你就先让她住在这里，等她大学毕业找到工作，自然会搬走的，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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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敏听到苏母的话，心里一阵冷笑，苏母说得倒是轻松，让佳琪住到大学毕业，那以后佳琪结婚，是不是还要自己帮忙操办婚礼？佳琪生了孩子，是不是还要自己帮忙带？自己的家难道是救济站吗？
“妈，不可能，佳琪必须搬走。”苏敏轻轻甩开苏母的手，声音冷硬，斩钉截铁地拒绝了，“我已经养了她八年，仁至义尽了，没有义务再继续养她，更没有义务满足她的贪心。”
“你！你怎么这么狠心！”苏母气得指着苏敏，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眼泪又开始往下掉。
“苏敏！你是不是非要把佳琪赶走才肯罢休？”苏父也忍不住了，他站起身来，对着苏敏吼道，眼神里满是失望和愤怒。
“是。”苏敏也站起身，环视着眼前的三个人，语气冰冷得像冬天的寒风，“这个屋子里，容不下一个心里只有算计的人，佳琪必须搬走，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客厅里的气氛霎时冻结了，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连谁的呼吸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佳琪的哭声突然变大了，她紧紧抱着苏丽的胳膊，用满是怨恨的眼神盯着苏敏，仿佛苏敏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苏丽也抱着佳琪，眼神里满是不满，却不敢跟苏敏对视，只能小声安慰佳琪。
就在这时，一直待在房间里的婷婷突然推开门走了出来，她手里紧紧握着一个笔记本，脸色严肃地看着客厅里的人。
“外公，外婆，大姨。”婷婷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们都说我妈狠心，说她不该赶佳琪走，那你们想不想知道，佳琪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说完这句话，就走到茶几旁，把手里的笔记本“啪”的一声重重摔在桌子上，声音响亮，震得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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