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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得势后,亲手设计将我害死,重来一世,我发誓要让他付出代价

丈夫谢云洲得势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设计意外害死身为将门独女的我。我死后,他迅速娶了个好掌控的续弦。我的牌位被扔在角落吃灰。

丈夫谢云洲得势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设计意外害死身为将门独女的我。

我死后,他迅速娶了个好掌控的续弦。

我的牌位被扔在角落吃灰。

唯一来看我的却是他的续弦。

我发誓今生仇来世报的时候,却忽然被扯入他那位续弦的身体里。

她正被谢母磋磨,奄奄一息。

我微笑,伸出手。

「苏晚意,要不要和我做个交易?」

1.

谢云洲递过缰绳时冰凉的指尖,骨头碎裂的闷响,不停在我意识里穿梭。

黑暗粘稠,带着刻骨的恨意。

这是我死后第三十二次梦到死前景象。

我下意识抬手擦了擦额上的冷汗,竭力想睁开眼睛,却只觉得身子重的可怕。

意识忽然被猛地一拽。

「装什么死?谁没生过病?」

「还不快给云洲弹琴助兴!真当自己是金枝玉叶了?」

刺耳的尖利刮过耳膜。

脸颊火辣辣的,是掌风带起的疼痛。

我费力掀起眼皮。

铜镜里映出一张苍白的脸,泪痕交错,眼底盛满惊惶绝望。

我认得这张脸,她曾给我擦拭过落灰的牌位。

是谢云洲的续弦,苏晚意?

我……被拉入了她的身体?

我猛咳几声,身体沉重得像灌了铅,肺里火烧火燎。

谢母刻薄的脸逼近,枯瘦的手掌再次扬起。

我的意识有些没反应过来,身体却已经做出了反应。

一股戾气直冲天灵。

我猛地抬手,用往日战场上扣住敌人咽喉的力道,精准狠厉的捏住谢母的手腕。

苏晚意的记忆涌入我的脑海。

「婆母。」

我的声音嘶哑,却像淬了冰的刀刃。

「打坏了我的脸,明日谁替你赴侍郎夫人的赏花宴?」

谢母的手腕被我死死扣在半空。

她脸上肥肉惊得一颤,浑浊的眼里满是难以置信。

「你……」

一个微弱到几乎消散的意识,在我脑海深处瑟瑟发抖。

「谁?你是谁……怎么在我的身体里?」

是苏晚意碎瓷般的意识。

「我是沈知微。」

我在意识里回应,没顾得上苏晚意的呆愣,习惯了在战场上发号施令,斩钉截铁道。

「想活命,就听我的,现在,装晕。」

苏晚意被我震慑,没来得及思考就听了我的。

铜镜里的身体应声软倒,我眼前也随之一黑。

谢母的尖叫,下人的慌乱,成了模糊的背景音。

2.

我被扔回一处偏僻小院。

霉味混着劣质熏香。

油灯如豆。

「沈……沈夫人?」

苏晚意的意识怯怯地飘上来,像受惊的兔子。

「是我。」

我干脆利落回答。

「你看见了,你的好婆母,你的好夫君,把你当什么。」

一阵沉默,带着死寂的绝望。

「我……我能怎么办?」

苏晚意哽咽着。

「我怎么斗得过他们一大家子人?」

我握了握她的手。

「没有什么不可能,难道你甘心被折磨致死?」

「我有你的记忆,你应该也有我的,所以你知道,是他们害死我的。」

我继续道,字字砸在她意识上。

「现在,他们也在榨干你,折磨你,直到你死。」

苏晚意抖得更厉害。

「想活吗?」

「想像个人一样活,让那些欺辱你的人付出代价吗?」

长久的沉默。

油灯爆了个灯花。

「想。」

一个字,微弱,却像从泥沼里奋力伸出的手。

「好。」

「我想借你的身体报仇,作为回报,我会教你安身立命之道。」

苏晚意轻轻的嗯了一声,却带着些许雀跃和期待。

3.

谢母的心腹刘嬷嬷来了,端着架子,用教导规矩的名头,行磋磨之实。

「老夫人说了,夫人这规矩得重头学,站直了!」

她尖利的指甲戳向苏晚意的手臂。

苏晚意痛呼一声,求助的看向我。

我微微一笑。

「喊痛没用,看我的。」

我反手,一记耳光。

清脆响亮。

刘嬷嬷捂着脸,懵了。

「规矩?」

我顶着苏晚意的脸,眼神却闪着沙场寒光。

「侯府规矩,几时轮到你一个奴婢对主母动手动脚,口出恶言?」

「你……你敢打我?!」

「打你?」

我逼近一步,气势迫人。

「身为奴婢,苛待主母,是为不忠,以下犯上,是为僭越。告到宗亲面前,看是谁吃不了兜着走。」

她被我眼底的杀气压得后退,色厉内荏。

「我……我是奉夫人之命。」

我冷笑一声。

「滚回去告诉你的主子。」

「再敢纵奴行凶,我不介意让整个京城都听听永昌侯府的好规矩。」

刘嬷嬷连滚爬爬跑了。

苏晚意震惊,又带着一丝奇异的兴奋。

「还能这样?」

我悠哉悠哉的喝了一口热茶,算是安抚苏晚意。

「当然可以。」

「你是这侯府名正言顺的主母,不是任人践踏的泥。」

「下一步,我帮你把掌家权夺回来。」

「让你做真正的主母。」

4.

掌家权是虚无缥缈,但账本是实的。

我叫苏晚意主动去找谢母,她有些害怕,但还是去了。

去的很巧,那天正赶上家宴,我叫苏晚意在宴中状似贤惠的开口。

「婆母,媳妇既已入门,理当为侯府分忧。」

苏晚意声音还有些颤,但努力稳住。

「想看看府中账目,熟悉一下。」

谢母眼皮都没抬,敷衍道。

「你年轻,不懂这些,管家自会料理。」

管家王福,是谢母的一条老狗。

「不懂才要学。」

苏晚意坚持,搬出我的话。

「总不能一直让婆母操劳,外人看了,也说侯府没规矩。」

谢母被话堵的脸色铁青,看了看族老,无奈的维持侯府体面,示意王福拿账。

账本送来,混乱不堪。

王福垂手站在一旁,眼底带着轻蔑。

「王管家。」

苏晚意翻着账,按照我指点的几处,声音不高,却铿锵有力。

「上月采买上等银霜炭三百斤?据我所知,今冬暖,各府用量减半,侯府主子不过五人,何需如此多?」

王福笑容一僵。

「这……以备不时之需……」

苏晚意又翻一页。

「是吗?」

「那南苑修葺款,为何支了两次?一次三百两,一次二百两?同一处地方,为何分两次支取?」

王福额头冒汗。

「是……是分两期工程……」

苏晚意抬眼看他,眼神平静。

「那烦请王管家把工程契书和匠人名单拿来,我核对一下。或者,请府外懂行的老账房来瞧瞧?」

王福腿一软,扑通跪下。

「夫人明察!是……是小的糊涂记错了,记错了!」

谢母脸色很难看。

「婆母。」

苏晚意转向她,语气恭顺。

「看来这账目确实需要好好理理。媳妇虽笨,也愿尽力一试,请婆母指点。」

谢母捏着佛珠的手发白,半晌,从牙缝挤出。

「好,你既想学,就管起来吧,王福,把库房钥匙和对牌给夫人。」

库房钥匙冰凉。

苏晚意站在空旷的库房,有些茫然,不知道该干什么。

角落里,一个瘦小的丫鬟正费力地擦拭积灰的大花瓶。

她的手红肿皲裂,眼神黯淡。

「你叫什么?」

我走过去。

小丫鬟吓得一哆嗦。

「奴婢小莲。」

「你的手怎么了?」

「没事……」

我皱眉,我死前曾立下不准苛待下人的命令。

我才死多久,我的规矩全都荡然无存了?

这侯府真是个吃人魔窟。

「说实话。」

「前几日搬东西不小心砸的……家里娘病了,没钱抓药……」

我看向苏晚意。

「做主母,要有自己的心腹,这种没根基没靠山的,你善待她们,她们自然会唯你马首是瞻。」

「你问她,是否识字?是否懂些算数?」

苏晚意很听话,开口问她。

小莲老老实实的回答。

「识得几个字,以前在铺子里帮过工。」

苏晚意无师自通,给了她药和银子,撑着主母的架子跟她说。

「你以后跟着我吧,眼睛放亮,耳朵听清。」

小莲捧着药和一小锭银子,眼泪吧嗒掉下来,重重磕头。

「奴婢谢夫人!以后奴婢这条命就是夫人的。」

苏晚意扶起她,面上无波,内心却翻涌起伏。

5.

苏晚意绣工极好。

但绣好的帕子或屏风,转眼就被谢母拿走,充作自己的体面送人。

我跟她说。

「想要不被人拿捏,先得有自己抓得住的东西。」

「你的绣活,就是本钱。」

我画了图样。

一丛墨竹,竹叶凌厉如剑,暗藏锋芒。

一只孤鹤,独立寒汀,睥睨风雪。

「绣出来。」

我陪着苏晚意熬了几夜,绣出来的东西活灵活现。

「让小莲悄悄送去西街的云裳阁寄卖。」

「署名,苏娘子。」

「银子单独存好,谁也不让知道。」

第一块墨竹帕子换回二两银子时,苏晚意捏着那小小的银块,指尖发烫。

「这是……我的钱?」

我笑着肯定。

「对。」

「只属于你苏晚意的钱。」

苏晚意有些雀跃,想去园子里逛逛。

今夜月色好,流莹转水。

熟悉后才知道,苏晚意是个话很多的小姑娘。

她在意识里叽叽喳喳的跟我说小时候的趣事,闺阁里的心事。

不知不觉,走到了花园假山后。

我看见了一道熟悉的人影,是谢云洲的庶弟谢三,那个浪荡子。

他堵住苏晚意,满嘴污言秽语。

「好嫂嫂,一个人逛园子多寂寞……」

说着,手就要往她脸上摸。

苏晚意吓得后退,带着哭腔问我怎么办。

我安慰她。

「别慌,冷静。」

「喊人,喊小莲。」

苏晚意尖叫。

「小莲!」

谢三恼羞成怒。

「装什么贞洁烈女!你大半夜逛园子敢说不是勾引男人?」

动静引来了人,包括闻讯赶来的谢云洲和谢母。

谢母和谢三互换了眼神,不分青红皂白,指着苏晚意的鼻子骂。

「苏氏,你竟敢勾引小叔?好不要脸!」

苏晚意脸色惨白,浑身发抖,似乎下一刻就要膝盖一软跪下去。

我急忙呼喊。

「不能跪!跪了就是认了。」

「说清楚时间地点,还有你的证人。」

苏晚意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抬头,看向谢云洲。

她声音清晰,带着委屈却不再颤抖。

「侯爷,一刻钟前,我晚上吃多了在这消食,在此处遇见三弟。」

「他拦住我,说些……不干不净的话,还要动手。我不从,喊了丫鬟,他便反口诬陷。」

「胡说!」

谢三跳脚。

苏晚意看向小莲。

「小莲一直跟在我身后五步外。」

「你可看见?」

小莲立刻跪下,声音清晰,带着孤勇。

「回侯爷,回老夫人,奴婢看得清清楚楚!」

「是三爷拦住了夫人,还伸手要摸少夫人的脸!少夫人躲开了,三爷就骂人!」

「一个贱婢的话,也能信?」

谢母怒道。

谢云洲风轻云淡的扫了一眼。

「一场闹剧,就此作罢吧。」

说完,谢云洲转身要走。

苏晚意松了一口气,我及时提醒她。

「苏晚意,这事今日这么了结,谢三为人龌龊,不知来日会不会报复,你要一直提心吊胆吗?」

「若不能一击即退,便是后患无穷。」

苏晚意一愣,忽然看向谢三,语气平静,状似无意问起。

「今日碰巧遇见三弟,有些事情想问问。」

「我管账不久,见三弟前日从公中支取的二百两银子,说是给同窗贺寿,不知贺的是哪位同窗?竟要在千金赌坊包场?」

谢三的脸唰地白了。

谢云洲目光陡然锐利如鹰隼,射向谢三。

「赌坊?」

谢三惊的怒吼。

「大哥,她血口喷人!」

苏晚意不疾不徐,带着稳操胜券的肯定。

「是不是血口喷人,查查三弟昨日的行踪,问问赌坊的人,或者看看他身上有没有赌坊特制的凭信,不就清楚了?」

她刚才看得清楚,谢三腰间露出一角赌坊的押票。

谢云洲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来人!」

他声音冰冷。

「把三爷拖下去,家法三十,关进祠堂思过,没我的命令,不许出来!」

谢三的哀嚎求饶声远去。

谢母哑口无言,连求情都说不出来。

出入赌坊,犯了谢家家规。

谢云洲看向苏晚意,带着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苏晚意垂下眼,手心全是汗,心却跳得飞快。

她小声跟我说。

「沈夫人,我赢了吗?」

我欣慰的点点头。

「嗯,你赢了。」

夜深人静,苏晚意回到小院。

我跟她说。

「我死时骑的那匹马,白玉骢,它从小跟我,最是温顺,突然发狂,必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