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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离婚后争到了我的抚养权,可他说余生要只爱自己,然后给五岁的我留了三千块,自己去追逐理想

爸爸在和妈妈离婚之后觉醒了。他说往后余生,他要竭尽全力追求自己的理想。所以他去看演唱会,去赴约朋友聚会,去环游世界。常常

爸爸在和妈妈离婚之后觉醒了。

他说往后余生,他要竭尽全力追求自己的理想。

所以他去看演唱会,去赴约朋友聚会,去环游世界。

常常一出门就是十天半个月。

可他似乎忘了,他觉醒那年我才五岁。

是个只会对着漆黑屋子哭喊着叫爸爸的小孩。

1

我是在和朋友讨论毕业旅行的时候,接到爸爸电话的。

他说他出车祸了,需要我。

电话那头的男人嗓音有些陌生,透漏着点心虚,

可我没有半分犹豫就拒绝了。

“啊?可是我过两天还要出国旅游啊。”

“这样吧,你就忍忍,等我半年后回来再说。”

挂断电话后,朋友问我要不要推迟旅游计划。

我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继续收拾行李箱:

“不用,没这个必要。”

朋友有些迟疑,“可那怎么说也是你爸爸……”

我笑了笑,没说话。

这几年,我爸找的每一个说客都是这一句话。

他们说他是你爸爸,他好歹生了你。

他们还说我和他是这世上最亲近的人,没什么恩怨是放不下的。

世界上最亲近的人。

这个可笑的想法也是我小时候拥有过的。

他们在争夺抚养权的时候,爸爸抱着我,仿佛我是他的所有。

他说我是他的命根子,所以我最后被判给了爸爸。

我以为爸爸会拉着我的手陪我一起长大。

直到五岁那年,爸爸陪我去迪士尼过生日,

我们在餐厅里遇见了再婚的妈妈。

看见妈妈的时候,爸爸正不耐地把背包放在童车上数落我:

“小景,你看看爸爸陪你出来一趟要带多少东西,下次不允许再吵着出来——”

爸爸的话在看见妈妈后戛然而止。

妈妈身边坐了一个高个子叔叔,和妈妈一起笑得眉眼弯弯。

两个人中间还坐了一个小女孩。

我愣了几秒后,下意识地想喊妈妈。

可下一秒,爸爸牵着我的手猛地用力,力度大到要捏碎我的骨头。

我仰头看向爸爸,眼泪憋在眼眶里小声喊他:“爸爸,我疼。”

爸爸没听见,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妈妈,然后看着看着眼睛就红了。

表情也变得我看不懂。

不知道为什么,爸爸流眼泪的瞬间,我的眼泪也流了下来。

我扑在爸爸的小腿上,扯着他的手说:“爸爸,宝贝在,不要哭。”

爸爸本能的低头看着我,他的眼泪滴在我的脸上。

冰凉。

他伸出手摸上我的脸,从额头摸到下巴。

一寸一寸,格外仔细。

然后,他的语气变了:

“以前没发现,你长得可真像你妈。”

“你妈不是人,你长大以后会不会也变成那副恶心的样子。”

我仰着头呆呆看着眼眶通红的爸爸。

我听不懂爸爸在说什么,只知道爸爸看着我的眼神让我有些害怕。

“哇”得一声,我哭了出来。

可爸爸只是擦干净了他脸上的眼泪,扯开我抓住他裤子的手,转身就走。

把我的哭声抛在了身后。

决绝地像是抛掉了我整个人。

那天之后,一切都变了。

我开始没有早饭吃,总是饿着肚子等到爸爸起床。

有的时候饿狠了,我会给自己灌一杯又一杯冷水。

我不敢问为什么没有早餐,

也不敢问爸爸为什么老是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我只是安静地待在爸爸身边。

直到有一天中午,我饿着肚子在玩具房里玩拼图。

门外传来了一种尖锐呛人的气味。

我捂着鼻子跑出房门。

爸爸正好端着一盘菜从厨房出来,看见我后,他脸上绽开一个极大的微笑。

“醒了?来,尝尝看爸爸新做的菜。”

2

盘子里,几乎都是红彤彤一片,其中夹杂着几块可怜的鸡肉。

我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脖子。

这是辣椒,我认识。

之前有认识的叔叔恶作剧喂我吃过。

那天我又哭又咳地进了医院,爸爸抱着我表情看起来比我还要痛苦。

可现在爸爸的语气却很开心:

“爸爸结婚之前最喜欢吃辣椒了,你是爸爸的儿子,你肯定也会很喜欢。”

说着,他夹起一块辣椒递到我嘴边,眼睛亮得异常:

“来,尝一口,爸爸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菜了。”

我瘪着嘴抬头看了一眼看着我笑的爸爸,

半晌才鼓起勇气凑近筷子吃下了那块辣椒。

瞬间,一股灼热的痛冲向我的喉咙,呛得我眼泪鼻涕糊了一眼。

爸爸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笑声又响又亮,混在我哭着喊爸爸的声音里,显得格外突出。

从那天起,我记忆中清淡的菜色变成了一道道油亮通红的菜。

而每一餐更像是爸爸对我的考验。

他总是兴致勃勃地端上一盘盘红油油的菜,然后坐下来,

饶有兴致地看我一边吃一边哭。

我拼命地吃,自虐一样一边哭一边把辣椒塞进嘴里。

边吃还要边笑着跟爸爸说:“爸爸做的真好吃。”

因为只有这样,爸爸才会变成之前的爸爸。

他会温柔地摸着我的头说:“乖孩子。”

直到有一天半夜。

我肚子刀绞一样的疼,只能跌跌撞撞地爬下床去敲爸爸的门。

门开了,爸爸的脚步声在我面前停住。

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被惊扰后的不耐:

“怎么了?吃坏肚子了?”

我痛得蜷缩在地上,说不出话来。

几秒后,一只手落到我背上轻轻拍了拍。

我鼻子一酸,刚想躲进他的怀里撒娇,就听到他耐烦的嘟囔:

“真是麻烦,又要熬夜了。”

“我这么能吃辣,为什么你一点都没遗传到我的基因。”

那瞬间,我茫然地抬头,却看清了爸爸眼中深深的厌烦。

医生说我是急性肠胃炎,需要挂几天点滴。

挂水的时候,爸爸坐在我身边一直没有说话,整个人心不在焉地看着手机。

许久,他转过头看着我。

眼睛了没有看我吃辣椒时的开心,也没有刚刚送我来医院时的不耐。

有的只是一种我从没见过却又让我恐惧的情绪。

他深吸一口气,清晰地对我说:

“小景,你这次进医院真的给我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我有些茫然地看着一脸严肃的爸爸。

他声音平稳,

“你知道爸爸明天中午还有一个重要的约会吗?那是爸爸期待了很久的。”

“现在因为你,所有的安排全都得推掉。”

我张了张嘴,小声地说:

“对不起,爸爸,是小景的错。”

可爸爸的表情依旧那样冷漠,他用叫我吃饭睡觉一样平淡的语气叫我的名字。

“小景。”

“爸爸这几天,想明白了很多事。”

他停顿了一下,飘忽的眼神坚定地落在我身上。

“我跟你妈妈结婚之后就没有了自己的生活,我杜绝掉我各种的爱好和社交。”

“有了你之后,我就更忙了,每天辛苦上班,下班后连坐一下都不行,我都数不清我有多少日子只能在下班回家后的地下室里松口气了。”

“我的人生完全停摆了,全部都在被你妈妈和你驱使着往前。”

说着说着,他的语气奇异地柔和了下来。

“我以后,要过我自己的人生了。”

我怔怔地看着他,胃里的疼痛诡异地消失了。、

只剩下一种巨大的、空洞的麻木和恐惧,迅速向四肢百骸蔓延。

可爸爸没有发现我凝在眼眶里的恐惧,他只是看向我。

“小景,你已经是个男子汉了,会长大的,也会懂事的,对不对?”

他没有等我回答,

也或许他并不需要我的回答。

他伸出手,替我掖了掖被角,动作甚至称得上疏离。

然后他拿起放在床边的手机,站起身。

“药水快打完了就叫护士阿姨,我明天早上再过来。”

脚步声清脆地响起,渐行渐远,直至彻底消失。

彻底寂静下来的病房里,只剩下我哑着声音不停叫着的“爸爸”两个字。

我听不懂爸爸说的话。

也不知道他说的他要去过自己的人生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隐约感觉到,

我的爸爸,好像不要我了。

3

爸爸接我回家的时候,我紧紧牵着爸爸的裤腿。

在医院的时候,我一晚上没睡。

我总害怕爸爸不要我。

回到家的那一刻,我在心里窃喜。

看,爸爸还是要我的。

可下一秒,跟在爸爸屁股后面的我就看见他拿出了一个大箱子。

然后他动作飞快地把衣服、鞋子塞进去。

他的动作里有一种近乎雀跃的急躁,眉眼间甚至带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轻快的笑意。

“爸爸?”

我小心翼翼去拉她的手。

他头也没抬:

“哦,跟张叔叔约好了,去看演唱会,现在就得赶去高铁站。”

我茫然地站在原地,“爸爸,那我呢?”

爸爸停下动作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扫过我苍白冒虚汗的脸,却没有丝毫停留。

“药在袋子里,你这么大孩子了,自己照顾自己几天没问题。”

几天?

恐慌瞬间淹没了那点残余的虚弱。

我抓住他的衣袖,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

“爸爸你别走!我一个人害怕……我肚子还疼……爸爸!”

我的哭求尖锐,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他皱起了眉头,那点轻快的笑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不耐的烦躁。

他用力甩开我的手,力道之大让我踉跄着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哭什么哭!有什么好哭的!”

“我说了只是出去几天!你能不能懂点事?别整天缠着我!我已经够累了!”

“从来没有人帮过我,我只是想让自己喘息喘息,为什么就不行呢?”

行李箱的拉链被拉上。

门铃响了。

一脸不耐的爸爸换上了一副笑脸,快步去开门。

门外是打扮时髦的张叔叔和他儿子晨晨。

晨晨穿着一件崭新的运动套装,怀里抱着一个帅气的奥特曼,脸上是迫不及待的兴奋。

张叔叔看见我时愣了一下,随即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

“呀,小景呀,都长这么大了?”

我没说话,甚至有些害怕。

张叔叔就是之前喂我吃辣椒的那个叔叔。

那件事之后,因为妈妈和爸爸大吵了一架,我再也没见过这位张叔叔。

张叔叔大概也记得,他讪笑了两声干脆越过我跟爸爸说话。

“行了吗?车在地下等着了。”

爸爸一把拎起行李箱:“走吧走吧,别耽误时间。”

他们说笑着转身,爸爸最后回头看了我一眼,

不是担忧,而是一种警告:“好好在家待着。”

防盗门在我面前“哐当”一声被关上。

隔绝了外面的说笑,也把我所有的哭求隔在了门板之内。

突然,张叔叔的声音隐约传进来:

“……哎,你就这么走了,他一个人在家,要是自己跑出去了怎么办?”

爸爸的脚步声顿住了。

几秒钟的死寂后,

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清晰传来。

“咔嚓。”

一声清脆的、冰冷的金属咬合声。

爸爸从外面,把门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