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宗盛的歌词,很大程度上拓宽了现代普通话流行歌曲的词汇体系,是真正的平白、直接的诗人。 早年间普通话流行歌曲的词汇,似乎约定俗成有一种『清词丽句』的传统,有些生活中的俗语、俗物,好像大家都心照不宣地不会把它放进歌词里。所以,它的情感、语汇、题材似乎都有一种不成文的领地,偶有人闯入禁地,大家会有些诧异甚至不适。 辛晓琪最出名的两首歌,都有令人惊艳的词句。《领悟》的起首:我以为我会哭,可是我没有。《味道》也有一个当年被大家经常谈论的句子『想念你白色袜子』,那时候大家经常一边笑着说居然袜子也能想念,也能写进来,但也一边得服气,写得真不俗。 相比来说,粤语歌词似乎更早就突破了这样的规矩,算是直接把电影带入宽银幕时代吧。 陈奕迅的《十年》算是他的终身代表作了(一种无奈的语气),平心而论,已经写得相当厉害了。但不得不承认,虽然都是佚名写的,但粤语版的《明年今日》有时仍然会冒出一些异军突起的才气。 『十年之前,我不认识你,你不属于我』,这句其实已经相当好,尤其是结合随后一句:我们还是一样,陪在一个陌生人左右。 但粤语版对应的是什么?『明年今日,别要再失眠,床褥都改变。』刻骨铭心就在于『床褥』这个词,没有那些哀婉凄楚的高端词汇,直接告诉自己,再过一年,物是人非,被和都换了,一切都过去了。 黄佚名这样的刻骨闲笔也很厉害。男子耿耿于怀,女子回应得既得体又疏离:若路上重遇,会笑笑问你近况,你每晚更新的脸书,却无谓看。 还有情欲,似乎也是早年间主流普通话流行歌曲的禁地,那时的歌就是主打一个双洁。但像李宗盛写给辛晓琪的《荒唐》,第一句就是:不要再念念不忘那张,曾经热闹过的双人床。那种用极炽烈、极热络反写极冷、极寂寞的笔法,是张竹坡开篇评点《金瓶梅》的妙处。 我一直觉得,国粤语两首同题材的对唱歌,绝对是异曲同工的卧龙凤雏。粤语歌是佚名写给张学友、梅艳芳的《相爱很难》,国语则是李宗盛写给周华健、辛晓琪的《每个爱情都危险》。 可是有一说一,我觉得《山丘》真的是有点儿酸文假醋的油了…
李宗盛的歌词,很大程度上拓宽了现代普通话流行歌曲的词汇体系,是真正的平白、直接的
瓜田头条黑粉
2023-09-02 17:35: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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