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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苏饮剑、蒙恬吞药、李斯腰斩:奸臣赵高的权力之路,满是大秦忠魂的鲜血

公元前 210 年七月,黄河下游的沙丘平台,闷热的风裹着腐草味钻进秦始皇的銮驾。车内青铜冰鉴里的冰块早已化尽,始皇帝的气

公元前 210 年七月,黄河下游的沙丘平台,闷热的风裹着腐草味钻进秦始皇的銮驾。车内青铜冰鉴里的冰块早已化尽,始皇帝的气息像风中残烛般微弱,手指还僵在批阅奏章的玉圭上。赵高就站在銮驾外三步远的地方,中车府令的官服被汗浸出深色痕迹,他却没心思擦 —— 目光死死盯着车内帘幕,耳朵竖得像猎犬,连始皇帝最后一声微弱的喘息都听得真切。

他的手指在腰间符玺袋上反复摩挲,指甲缝里还沾着昨晚整理文书时的墨渍。这符玺袋里装的不仅是大秦的印信,更是他筹谋多年的机会。早在入宫之初,赵高就没把自己当成普通宦官。他母亲曾因获罪受刑,他自幼隶籍宦官,却偏要把秦律背得滚瓜烂熟,甚至能指出郡吏断案时的疏漏。秦始皇见他 “通于狱法”,让他做了中车府令,还教少子胡亥学习律法。那时他就看出来,胡亥懦弱,扶苏刚直,蒙氏兄弟手握兵权 —— 若想翻身,就得等一个乱局。如今,乱局的引子,就在这銮驾里断了气。

赵高先掀帘进了銮驾,确认始皇帝已崩,第一时间把遗诏藏了起来。那遗诏上写着 “与丧会咸阳而葬”,明摆着是要传位给扶苏。他攥着遗诏的绢帛,指节发白,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让扶苏继位,否则蒙恬掌权,自己早年因小错差点被蒙毅处死的旧怨,定会变成杀身之祸。

他转身去找胡亥,彼时胡亥还在为父亲的死哭泣,赵高却直接打断他:“上崩,无诏封王诸子而独赐长子书。长子至,即立为皇帝,而子无尺寸之地,为之奈何?” 胡亥愣了愣,还念叨着 “明君知臣,明父知子”,不愿违背父命。赵高却步步紧逼,把 “不孝”“不忠” 的帽子抛到一边,只说 “大行不小谨,盛德不辞让”,劝他趁此时机夺取帝位,否则日后只能任人宰割。胡亥本就懦弱,被赵高一番煽动,眼神从犹豫变成了贪婪,最终点了头 —— 他不知道,自己这一点头,不仅把兄长推向了死路,也把大秦推向了深渊。

接下来,赵高要搞定的是丞相李斯。他找到李斯时,李斯正急着处理始皇帝的丧事,想尽快发丧回咸阳。赵高却开门见山,问他:“君侯自料能孰与蒙恬?功高孰与蒙恬?谋远不失孰与蒙恬?无怨于天下孰与蒙恬?长子旧而信之孰与蒙恬?” 这五个问题像五把锤子,敲在李斯的软肋上。李斯知道,自己虽为丞相,但论军功、论与扶苏的亲近程度,都远不及蒙恬。赵高看透了他的顾虑,接着说:“今上崩,无诏封王诸子,而独赐长子书。长子至,即立为皇帝,而君侯终不怀通侯之印归于乡里,明矣。” 他暗示李斯,若扶苏继位,蒙恬必为丞相,李斯只能落得罢官归乡的下场;但若扶持胡亥,李斯还能保住相位。李斯沉默了很久,他看着案上的竹简,想起自己辅佐秦始皇统一六国的功绩,手指微微颤抖 —— 最终,权力欲战胜了忠诚,他答应了赵高的谋划。

三人合谋,伪造了两份遗诏:一份立胡亥为太子,另一份则赐给扶苏和蒙恬,指责扶苏 “无尺寸之功”“数上书直言诽谤”,蒙恬 “与扶苏居外,不匡正,宜知其谋”,命令他们自杀。遗诏由胡亥的亲信送去上郡,赵高则陪着胡亥,假装始皇帝还活着,继续巡游,甚至每天照常献上饭菜、批阅奏章,只是所有文书都先经他手 —— 他要确保没有任何意外,直到扶苏的死讯传来。

上郡那边,扶苏接到遗诏后,当场就哭了。蒙恬劝他:“陛下居外,未立太子,使臣将三十万众守边,公子为监,此天下重任也。今一使者来,即自杀,安知其非诈?请复请,复请而后死,未暮也。” 可扶苏性子刚直,又信了遗诏里的指责,只说 “父而赐子死,尚安复请”,拔剑就自刎了。蒙恬不愿自杀,被使者押回咸阳,关进了阳周监狱。赵高没打算放过他,等胡亥继位后,他多次在胡亥面前说蒙氏兄弟的坏话,说蒙毅早年曾反对立胡亥为太子,还说蒙恬手握兵权,恐有反心。胡亥本就对蒙氏兄弟心存忌惮,听了赵高的话,直接派人去阳周赐死蒙恬。蒙恬看着赐死的诏书,仰天长叹:“我何罪于天,无过而死乎?” 沉默良久,又说 “恬罪固当死矣。起临洮属之辽东,城堑万余里,此其中不能无绝地脉哉?此乃恬之罪也”,说完便吞药自杀 —— 一代名将,终究死在了赵高的构陷之下。

胡亥继位后,成了赵高手里的傀儡。赵高劝他:“先帝临制天下久,故群臣不敢为非,进邪说。今陛下富于春秋,初即位,奈何与公卿廷决事?事即有误,示群臣短也。天子称朕,固不闻声。” 意思是让胡亥躲在后宫享乐,朝政交给自己处理。胡亥本就贪图安逸,欣然同意。从此,赵高开始专权,把朝堂变成了自己的后花园。他先是把那些曾反对过自己的大臣罗织罪名,投入大狱,又把胡亥的兄弟姐妹们骗到咸阳,或处死,或赐死。据《史记》记载,胡亥的十二位公子被斩于咸阳集市,十位公主被分裂肢体而死,他们的家产全被没收,受牵连的人更是不计其数。咸阳城里一时间人心惶惶,百姓夜里都不敢出门,生怕被赵高的人抓去。

公元前 208 年,李斯见赵高越来越过分,想进谏胡亥,却总被赵高阻拦。赵高知道李斯碍眼,便设计陷害他。一天,赵高故意对李斯说:“关东群盗多,今上急益发繇治阿房宫,聚狗马无用之物。臣欲谏,为位贱。此真君侯之事,君何不谏?” 李斯信以为真,说只要有机会见到胡亥,就会进谏。可赵高偏偏在胡亥和妃嫔玩乐的时候,告诉李斯 “陛下现在有空,可以进谏了”。李斯一次次闯进去,惹得胡亥大怒,觉得李斯是故意扫自己的兴。赵高趁机在一旁煽风,说李斯因为沙丘之变有功,想让胡亥封他为王,还说李斯的儿子李由在三川郡当郡守,和陈胜的起义军有勾结,“且丞相居外,权重于陛下”。胡亥听了,立刻派人去调查李由。

李斯知道自己被赵高陷害,急忙上书辩解,可奏章全被赵高扣下。赵高还把李斯关入大狱,派人严刑拷打。李斯年老体弱,熬不住酷刑,只好屈打成招,承认了 “谋反” 的罪名。但他还抱着一丝希望,在狱中写下长长的上书,列举自己辅佐秦始皇的七大功绩,想让胡亥醒悟。可这封上书落到赵高手里,赵高看都没看,就扔在一边:“囚安得上书!” 最终,李斯被判腰斩,在咸阳集市上执行。行刑前,李斯看着儿子,泪流满面地说:“吾欲与若复牵黄犬俱出上蔡东门逐狡兔,岂可得乎?” 父子二人相拥而泣,随后被斩 —— 这位辅佐秦始皇统一六国的丞相,最终成了赵高专权路上的垫脚石。

李斯死后,赵高被任命为中丞相,朝中大小事全由他说了算。为了测试大臣们是否听话,公元前 207 年的一天,赵高牵了一头鹿上殿,对胡亥说:“陛下,臣献给您一匹千里马。” 胡亥笑着说:“丞相错了吧?这明明是鹿,怎么会是马呢?” 赵高却坚持说这是马,还问在场的大臣:“你们说,这是鹿还是马?” 大臣们有的怕赵高,就顺着他说 “是马”;有的实在不忍心说谎,就说 “是鹿”;还有的假装没看见,低头不语。事后,赵高把那些说 “是鹿” 的大臣全都找借口杀了 —— 从此,朝中再没人敢反对赵高,大家都知道,这位中丞相说的话,比皇帝的话还管用。

可赵高的好日子没持续多久。当时,刘邦率领的起义军已经逼近关中,攻破了武关,咸阳危在旦夕。赵高怕胡亥怪罪自己,又想趁机夺权,就先下手为强。他让自己的女婿阎乐带着一千多名士兵,以 “捉贼” 为名,闯进胡亥居住的望夷宫。阎乐走到胡亥面前,历数他的罪状:“足下骄恣,诛杀无道,天下共畔足下,足下其自为计。” 胡亥还想求饶,说想见赵高,想做郡王,想做万户侯,甚至想做普通百姓,都被阎乐拒绝。最终,胡亥在绝望中拔剑自杀,死时只有二十四岁 —— 他到死都没明白,自己当初听信赵高的话,换来的不是安逸享乐,而是家破人亡、国破家亡。

胡亥死后,赵高把皇帝的玉玺戴在自己身上,想登基称帝。可当他走上大殿时,殿中的柱子突然摇晃起来,大臣们也都低着头,没人敢朝拜他。赵高心里发慌,知道群臣不服,只好放弃称帝的念头,立子婴为秦王 —— 他觉得子婴软弱,容易控制,还能给自己留条后路。

但赵高没想到,子婴早就看清了他的真面目。子婴知道赵高杀了胡亥,又想投靠刘邦,只是刘邦还没答应,才暂时立自己为秦王。他和两个儿子商量:“丞相高杀二世望夷宫,恐群臣诛之,乃详以义立我。我闻赵高乃与楚约,灭秦宗室而王关中。今使我斋见庙,此欲因庙中杀我。我称病不行,丞相必自来,来则杀之。”

到了子婴该去宗庙祭拜的那天,子婴故意称病不去。赵高果然亲自来宫中催促,刚走进子婴的房间,就被预先埋伏好的宦官韩谈砍死。子婴随后召集群臣,历数赵高的罪状,下令诛灭赵高的三族 —— 赵高的父族、母族、妻族,全被押到咸阳街头斩首示众,百姓们围着观看,无不拍手称快。

可赵高死了,大秦也救不活了。子婴只当了四十六天秦王,刘邦就率军进了咸阳。子婴穿着白色的衣服,驾着白色的马车,脖子上系着绳子,捧着秦始皇传下来的玉玺和兵符,到轵道旁向刘邦投降。不久后,项羽也进了咸阳,他杀了子婴,烧了咸阳宫,大秦两百多年的基业,就此灰飞烟灭。

赵高不是什么 “乱世枭雄”,只是一个被私欲吞噬的毒瘤。他恨秦的律法让母亲受刑,却又用秦的律法当作屠刀,斩杀忠良;他想掌控天下,却把天下拖进战火,让百姓流离失所。他这一生,都在钻营算计,把 “不忠不义” 包装成 “顺势而为”,把 “祸国殃民” 伪装成 “辅佐新君”。他踩着扶苏的血、蒙恬的血、李斯的血、胡亥的血往上爬,最终也死在自己种下的仇恨里。

两千多年过去,赵高的名字成了 “奸臣” 的代名词。可我们回望这段历史,该警惕的不只是赵高这个人,更是他那种把个人私欲凌驾于国家和人民利益之上的行径。只要还有人想靠欺骗、构陷、杀戮来获取权力,赵高的影子就不会消失。而大秦的覆灭也告诉我们:一个国家,如果让奸臣当道,让忠良蒙冤,就算曾经再强大,也会在谎言和杀戮中,一步步走向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