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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级派王曼霞打入国民党高层,日久生情接受求婚,组织回复“大胆去爱小心作战”

我在上海龙华烈士陵园见过一块特殊的墓碑,没有照片,没有生平详述,只并排刻着“陈尔晋”“王曼霞”两个名字,底下一行小字标注

我在上海龙华烈士陵园见过一块特殊的墓碑,没有照片,没有生平详述,只并排刻着“陈尔晋”“王曼霞”两个名字,底下一行小字标注着“为中国人民解放事业英勇牺牲的烈士”。

第一次读到他们的事迹时,我总在想,什么样的信仰能让人把生死置之度外,又是什么样的爱情能让两个立场曾对立的人,最终共赴刑场。

故事的起点,要拉回1938年的长沙。

1938年的长沙,文夕大火刚过,焦黑的断壁残垣间还飘着未散尽的烟火气,军官俱乐部的舞会上,霓虹却依旧晃眼。

王曼霞端着一杯香槟站在圆柱旁,月白旗袍的裙摆垂到脚踝,长波浪卷发衬得她像沪上月份牌里的美人。

她的目光越过攒动的人影,落在了陈尔晋身上,这位被称作“蒋介石佩剑”的宪兵队长,三十出头就领了上校衔,黄埔八期的状元头衔,双手能写梅花篆字,枪法又准,在军政圈里风头正劲。

王曼霞深吸一口气,迎着他的目光走了过去。

第一支华尔兹跳完,两人只交换了姓名。

第二支舞时,她听见陈尔晋低声抱怨“前线吃紧,后方紧吃”,语气里满是失望。

第三支舞,他忽然停下脚步问:“王小姐,你觉得中国还有希望吗?”

“有,但希望在更远的北方。”王曼霞抬眼,灯光在她眼里碎成星点,这句话不是随口说的,这位在舞池里从容周旋的小姐,没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1913年出生在安徽蚌埠珠宝商家里的她,十五岁前的世界是丝绒地毯和钢琴声。

“九一八”的炮声击碎了这一切,在北京女子师范学院的图书馆里,《新青年》让她看到了另一种可能。

1936年,她在法租界的小阁楼里宣誓入党,编号“036”,把她派到陈尔晋身边的,是周恩来。

1938年初的武汉日租界茶楼,窗外雨下得正急,周恩来将一份档案推到她面前,明确了任务打入长沙国民党高层,取得陈尔晋的信任,最好能把他争取过来。

“明白。”王曼霞的回答很轻,却重如千钧,她知道,这趟任务,一步踏错就是万劫不复。

舞会之后,王曼霞成了军官俱乐部的常客,陈尔晋点黑咖啡时,她就坐在旁边读《新月》;陈尔晋和同僚争论军政部拖欠粮饷时,她看似在翻杂志,指尖却在桌下悄悄记下关键信息。

有一次,陈尔晋随口提了句“委座明日飞陕”,当晚,王曼霞就用米汤把这则密讯写在诗集夹层里,交给了湘江边那位“修笔匠”地下交通员老周。

本来想只写他们的情报工作,但后来发现,他们的爱情才是最动人的密码。

1938年5月,长沙圣公会礼拜堂里,《婚礼进行曲》响起,陈尔晋给王曼霞戴上一枚银戒指,戒面刻着“晋霞”二字,王曼霞回赠的派克金笔里,藏着微型胶卷。

当夜,她在婚书背面用隐形墨水写下汇报:“目标完全信任,可继续深入。”组织的回电只有六个字:“大胆去爱,小心作战。”

婚后的日子,像走在钢丝上,白天,王曼霞是迎来送往的“陈夫人”,和国民党军政家属们聊衣着首饰,眼角余光却在捕捉有用的信息,夜里,等陈尔晋睡熟,她就赤足溜进书房。

蒋介石的手谕复印件,是用碘酒蒸汽熏出来的;湖南省防部的火力部署图,是趁他外出时偷偷拍下的。

有一次险到极点,1938年武汉会战期间,王曼霞刚拍完兵力分布图,陈尔晋就突然回了家,她听见脚步声,慌得把胶卷往地毯缝里一塞,迅速合上桌上的《楚辞》。

陈尔晋推门进来,笑着问:“怎么还没睡?屈子也让你伤感了?”

王曼霞抬头,眼眶故意红着:“读到‘长太息以掩涕兮’,就想起这山河破碎的样子。”陈尔晋没说话,只是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生出要抱她的冲动。

陈尔晋的转变,不是突然的,他早就看不惯国民党的腐败前线士兵饿着肚子打仗,后方官员却忙着中饱私囊;文夕大火烧了长沙,当局不想着救灾,反倒先想着推卸责任。

而王曼霞的言行,像一面镜子,照出了他内心的迷茫,他开始偷偷帮她,比如把重要公文“忘”在书房,比如在她和交通员接头时,故意安排宪兵在附近“巡逻”,实则是掩护。

转折发生在1940年冬天,军统长沙站截获了一份密电,虽然没破译,但锁定了发报地点宪兵队隔壁的湘绣商行,戴笠亲自下令排查,王曼霞的名字出现在怀疑名单上。

陈尔晋从岳麓山防空指挥部领到那份“绝密”文件时,脸色铁青,他把文件摔在茶几上,说:“你自己看。”王曼霞拿起文件,扫了一眼就明白了。

她深吸一口气,看着眼前这个同床共枕两年的男人:“我是中国共产党党员,接近你是任务,爱上你是意外,现在给你两条路,要么把我交出去领赏,要么我们离婚,我今晚就走。”窗外的北风刮得窗棂哐哐响。

陈尔晋沉默了很久,突然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我选第三条你留下,我陪你走到底。”

从那天起,他们成了真正的战友,陈尔晋利用宪兵队长的身份,把《剿匪手本》原件塞进公文包带回家;王曼霞连夜拍照、整理,再由“奶妈”交通员把情报藏在婴儿尿片里送出去。

1941年皖南事变前,他们冒死送出顾祝同部的进攻路线图,让新四军一支纵队成功突围,陈尔晋还把三个弟弟都送进了八路军,四弟陈尔振后来成了东海舰队副司令。

1944年长沙沦陷前,他们扮成茶商夫妇,带着刚出生的儿子转移到重庆,巧的是,宪兵司令部档案室突然失火,关于王曼霞的调查材料全烧了。

而陈尔晋的晋升令,如期而至少将参议,侍从室高级参谋,他们就这么在火焰与晋升之间,又躲过一劫。

1949年4月,解放军横渡长江,南京政府摇摇欲坠,陈尔晋被派去上海当防务副司令,负责构筑最后一道防线,此时的王曼霞,已经怀了二胎七个月。

她拖着沉重的身子,在沪西开了家“永益茶庄”,这里名义上卖茶,实则是地下电台的据点,为了支援革命,他们把自家小楼卖了,换来70根金条,全用来买药品和枪支送进根据地。

5月12日,淞沪战役打响,陈尔晋把上海防御工事图藏进雪茄盒,交给王曼霞,让她转交给华东野战军的特派员。

回程路上,王曼霞发现被特务盯上了,她抱着三岁的儿子,挺着大肚子,绕着法租界的小巷子跑,眼看要被追上,她把胶卷吞进了肚子里。

那天夜里,她在阁楼的木板床上生下一个女儿,取名“晓霞”破晓的霞光。

上海解放的前一周,特务机关终于破译了旧案,陈尔晋、王曼霞,连同他们11个月大的儿子和奶妈,一起被捕了。

行刑前的晚上,陈尔晋写下最后一封家书:“我一生两袖清风,唯余爱妻与信仰。若我血可沃中华,则死亦何憾。”

1949年5月19日,龙华刑场的晨雾还没散,王曼霞把女儿紧紧抱在胸前,和陈尔晋并肩站着。

枪响前,她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任务完成,我们回家。”枪声划破寂静,也迎来了他们期盼的黎明。

后来我才知道,新中国成立后,毛泽东亲自为他们签发了烈士证书,上面写着“永垂不朽”。

如今的龙华烈士陵园里,他们的墓碑前总有人献花。

烈士遗物:陈尔晋军服、王曼霞红色皮包

有一次我碰到一群小学生,老师正在给他们讲这段故事,一个孩子问:“他们不怕死吗?”老师回答:“他们怕,但他们更怕国家没有未来。”

现在的我们很难完全体会他们当时的处境,把爱情和信仰绑在一起,把生命当作传递情报的筹码,这样的选择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出来的。

有人问,信仰和爱情能不能共存?陈尔晋和王曼霞用一生给出了答案。

烈士遗物:陈尔晋呢船型军帽、呢腰带、皮手套

他们本来是两条平行线,却因为信仰有了交点;他们本来是组织派来的“对手”,却因为爱情成了同路人。

那块没有照片的墓碑,刻着的不是冰冷的名字,而是一段滚烫的岁月,他们在黑暗里行走,却活成了照亮前路的光,这样的人,值得我们永远铭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