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明,在一家小房地产公司混日子。
年前工地突然出了点怪事,项目停了,我也失业了。
裁员后,我总觉得有人暗中盯着我,甩都甩不掉。
我开始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
公司封口,同事失联,所有的事情都透着说不出来的怪异。
慢慢地,我开始确信,公司不是没钱才停工,而是挖到了不该挖到的东西……
01
我们公司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开发商,员工不到二十人。
公司专挑偏僻地方开发旅游项目,房子建在鸟不拉屎的山沟里。
我一直纳闷,那些房子真有人买吗?
可听说老板财大气粗,公司从不考核业绩。
这几年房地产行情不好,我就安心在这混着。
这一年,我们在湖南一个五线城市的山里开发度假别墅。
公司管理松散,领导不在时,我常跟工程部的张强溜出去钓鱼。
那天,我们刚到钓点,放下鱼竿,张强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皱着眉接完电话,说工地上好像出了事,得马上回去。
工地的事可大可小,我们不敢耽搁,赶紧收拾赶回现场。
我坐着张强的破旧面包车,颠簸在山路上,心有点悬。
到了工地,还没停车,我就看到一群工人围在一个大坑边。
说来有点丢人,项目干了快一年,我还是第一次来工地。
公司平时散漫,但对工地安全管理严格得离谱。
工地外圈着高大的围挡,遮得严严实实,像个秘密基地。
除了工程部,其他人想进工地,得写一堆麻烦的申请报告。
没人愿意费这劲,我也从没进来过。
02
到了工地,我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我们这是山地别墅项目,按理说不会挖地下室。
直接在地上建,能省时间,成本还能砍一半。
可眼前是个超大超深的基坑,感觉半座山都被挖空了。
这坑深得能吞下一栋别墅,顶部都露不出来。
我心想,这他妈是建防空洞吧?
怪不得总有莫名其妙的有钱人买我们这鬼地方的房子。
我更好奇,工地上到底出了什么事?
工人们的表情既兴奋又惊讶,争着往前挤,不像是出事故。
我拉住一个工人问,他压低声音说,挖出了金子。
我去,这还得了!
不会是挖到什么古墓了吧?
我赶紧挤进去看热闹,脚下泥土还有点湿滑。
刚看到地上有些亮闪闪的东西,就被张强一把推了出来。
他神情紧张,低声骂道:“你凑什么热闹?快走!”
“保安队已经来了,项目总马上到,老板也在赶来的路上。”
我立刻明白他的意思。
我们溜出去钓鱼已经算擅离职守,他还带我进了工地。
要是被保安队发现,我们俩不死也得脱层皮。
我冲他比了个OK手势,抄小路回了办公室。
回到办公室,我装作若无其事,坐在工位上整理文件。
可心里像猫抓似的,忍不住想知道工地到底怎么回事。
下午,公司突然忙碌起来,像炸了锅。
楼下停了一堆豪车,办公楼里涌进许多陌生面孔。
奇怪的是,他们胸口都别着公司徽章。
我偷偷瞄了几眼,那些人气场不像普通员工。
接着,我们被通知停下所有工作,立即下班。
当时大部分人还蒙在鼓里,只觉得能早下班挺爽。
我知道肯定跟工地的事有关,但不敢乱说。
晚上,我给张强打了几次电话,想问问情况。
电话一直没接通,我有点不安。
我上网查了查,当地新闻没提什么考古发现的消息。
估计是被公司压下去了,我更觉得事情不简单。
03
第二天一早,我刚进公司,就被人事叫到会议室。
会议室里,除了几个大领导,基本全员到齐。
人事发了一张表,让我们写昨天的工作内容。
每项内容都要精确到时间和涉及的同事。
我一看就明白,公司在查谁去过工地。
幸好我是营销部的,项目还没开卖,我是独苗。
我随便编了个理由,说昨天去镇上看广告位。
然后回了办公室,整理宣传资料。
只要张强不卖我,没人知道我去过工地。
人事收了表格,过了一会儿回来了,没找我麻烦。
但她带来了个震惊的消息。
她说,昨天工地出了点工程事故,项目无限期中止。
公司资金回不了笼,所以当场解散。
不过,公司给每人准备了N+6的裁员赔偿。
条件是签一份保密协议,不许对外透露项目的事。
否则,公司会追讨三倍赔偿。
他们还给我们买好了回家的机票,下午送我们去机场。
虽然赔偿不少,但莫名其妙失业,大家都一脸懵。
我最疑惑,工地明明挖出金子,哪来的工程事故?
难道公司想私吞?
我没吭声,低头签了协议,回了宿舍。
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昨天趁乱捡的金子。
它黄灿灿的,沉甸甸的,握在手里有点冰凉。
既然公司不仁不义,这块金子就当我的纪念品吧。
我小心翼翼把它塞进一个小铁盒,锁进抽屉。
回到老家后,我又试着联系张强,电话还是没打通。
我给他发了条微信,问他怎么回事,没回。
渐渐地,我把公司的事抛到脑后。
金子锁在抽屉里,我没跟任何人提。
口袋里还有赔偿金,暂时不想卖。
临近年关,我决定过完年再找工作,先在家歇着。
04
可住了几天,我感觉有点不对劲。
总觉得有人在暗中监视我,挥之不去。
老家是个小县城,还没到返乡高峰,人不多。
出门上街时,那种被盯的感觉特别明显。
我开始怀疑,是不是公司派人跟踪我?
这天,我下楼买咖啡,又感觉到那股目光。
我的第六感一向很准,从出门开始,就有道视线跟着。
我在街上故意绕了两圈,那目光始终没散。
回到咖啡店,我猛地一转身,终于发现了那个人。
出乎意料,是个漂亮的女生。
她身材高挑,腿长得让人挪不开眼。
即使穿着冬装,也掩不住火辣的身材。
一头卷发,穿着时髦,一看就是大城市来的。
她的脸有点眼熟,但我一时想不起来。
我盯着她,犹豫要不要上去问个究竟。
她却主动朝我走来,脸上带着浅笑。
“你是项目公司营销部的李明吧?”
我愣了一下,“你是?”
“哈哈,果然是你,我跟了两条街都不敢确定。”
我更糊涂了,“你认识我?”
“我是物业部的苏婉,你忘了?”
她夸张地撅了撅嘴,我才想起以前见过她。
她是总公司的人,项目销售时会来帮忙。
因为我们项目进展慢,见面次数不多,交集很少。
我赶紧道歉,赔笑着请她喝了杯咖啡。
我们坐在咖啡店靠窗的位置,聊了起来。
苏婉笑起来很甜,眼睛亮亮的,让人挺舒服。
我问她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公司还没放假吧?
“被裁员了。”她一脸坦然,抿了口咖啡。
“你们项目出了事,公司整个停了,像我们这种,留着也没用。”
我心里一惊,没想到项目的事影响这么大。
我讪笑着说:“真不好意思,不过放心,篓子不是我捅的。”
她捂嘴笑得花枝乱颤,然后凑近问我。
“你们项目到底怎么回事?通报含糊说是工程事故,你知道什么内幕吗?”
“嗨,谁知道呢。”我刚要往下说,看到她忽闪的大眼睛,猛地一顿。
签了保密协议,不能随便说项目的事。
否则,三倍赔偿可不是闹着玩的。
金子的事就更不能提了。
虽然我不会去举报,但在外头还是小心点好。
“谁知道出了什么,我们平时不下工地。”
“可能是行情不好,找个借口把我们开了。”
我敷衍着把话题绕过去,喝了口咖啡掩饰。
苏婉眨了眨眼,“你们真没人知道?”
“反正我不知道,大过年的,提裁员多扫兴。”
她笑了笑,说:“也对。”
她没再追问,我们又聊了几句家常。
她说有事要走,我们互加了微信,约好下次再聚。
临走前,她远远看了我一眼,眼神意味深长。
我心跳得厉害,觉得自己是不是要走桃花运了。
05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苏婉聊得越来越火热。
小镇生活本来无聊,有了她就完全不一样。
我们从有一搭没一搭,很快聊到停不下来。
离过年还有半个月,我们几乎天天见面。
感情升温很快,眼看就差捅破那层窗户纸。
这天,我的发小王磊回来了。
他一到家就约我去吃夜宵,豪气地要请客。
我想让他当个僚机,就叫上了苏婉。
她欣然同意,说晚上有空。
我们到夜宵摊时,王磊已经在等了。
他一见我们,唰地站起来,吹了声口哨。
“哟,小明,可以啊,这么漂亮的嫂子,哪拐来的?”
我赶紧跟苏婉解释,王磊是我发小,人不错,就是嘴欠。
心里,我给王磊竖了个大拇指。
好兄弟,太懂我了!
苏婉笑着跟王磊打了招呼,落落大方。
王磊看我眼神,秒懂,开了几瓶啤酒。
“嫂子,初次见面,我敬你一杯。”
“有没姐妹,给我介绍一个,不然看你们成双成对,我都不好意思找小明玩了。”
苏婉咯咯笑着举杯回敬,气氛热络起来。
我假装责骂王磊几句,怕吓着人。
渐渐地,他一口一个嫂子,大家都习惯了。
这顿饭我们吃了五个小时,聊得热火朝天。
我和王磊一年没见,又多亏他助攻,我高兴得不行。
话匣子一打开,聊得没完没了。
幸好苏婉没不耐烦,还跟我们聊得挺投机。
她讲了些大城市的事,我和王磊听得津津有味。
到最后,我和王磊都喝得晕乎乎的。
我喝多了,手不老实,搂着苏婉的肩膀。
她没推开我,只是笑着拍了拍我的手。
不知谁提起裁员的事,话题转到公司。
王磊说:“你们老板挺厚道,现在房产公司都自身难保,还能赔这么多钱。”
我说:“你懂什么?知道我们为什么停工吗?工地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
苏婉的手震了一下,两双眼睛齐刷刷盯着我。
“发现了什么?”
我得意洋洋,酒劲上头,脱口而出:“金子,数不清的金子!”
后面说了什么,我记不清了,脑子完全迷糊。
只记得没多久,我们就散了席。
苏婉扶着我,说我喝多了,得找地方休息。
06
当晚,苏婉没回去,带我去了酒店。
她订了个商务套房,说让我好好睡一觉。
我脑子里全是她,激动得不行。
今晚不会好事成双,直接上垒了吧?
明天得好好谢谢王磊这超级僚机。
洗完澡,我猴急地抱住苏婉。
她却突然问:“你怎么知道工地有金子的?”
“当然是我亲眼看到的。”我咧嘴笑。
“你怎么看到的?”
“嘿嘿,我不光看到,还偷偷捡了一块。”
“啊?金子在哪?”
“在家……”我一边说,一边手脚不老实。
苏婉身子一紧,但最终半推半就从了我。
事后,她又问金子在哪。
我累得不行,嘀咕了句在家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苏婉已经在化妆。
我酒醒了,想起昨晚的事,依然美滋滋。
从后面抱住她,手又开始不安分。
这次,她却按住我,表情有点冷淡。
我问她怎么了?
她嗔怪地问:“为什么不早说金子的事?”
我懊悔喝酒误事,留了个心眼。
连忙解释:“我是听说的,胡说八道,算不得准。”
她眼神变了变,怀疑地问:“听谁说的?还能说得那么真?”
我说:“你不知道我是干营销的,画大饼是专长。”
“那天下午,我回宿舍时听工人聊的。”
她狐疑地看着我,“你还说捡了一块?”
“嗨,工地严得跟金库似的,我哪进得去?就是吹牛。”
她想了想,又问:“金子的事,你还跟谁说过?”
我说:“你怎么老惦记这事?我昨晚喝多了吹牛。”
“签了保密协议,我哪敢乱说?”
她见我语气硬了,没再追问。
我又抱她,她却说早上接到上海同学的电话。
得临时去一趟上海,处理点事。
我不高兴,嘀咕着过年谁还找你。
她笑着亮出机票行程,“真的,不骗你,两天就回来。”
我见她机票都买了,只好挤出笑脸。
“行,回来第一时间找我。”
“好啦。”她在我脸上亲了一下,收拾东西走了。
我又睡了一会儿,退房回家。
路上,我回想跟她的对话,总觉得怪怪的。
苏婉老问工地的事,不会是公司派来的吧?
但一想到昨晚的事,我又否定了这念头。
谁会花这么大代价打探消息?
她大概只是好奇。
我掏出手机,想给王磊打个电话感谢他。
可奇怪的是,他的电话没人接。
07
我连打了几次王磊的电话,都没通。
我又打到他家,他妈说他早上接了个电话就匆匆出去了。
我纳闷,都快过年了,能有什么急事?
回到家门口,我发现楼下围了一堆人,还有警车。
我心生不好的预感,挤进去打听。
楼下大爷看到我,说:“小明,昨晚咱楼进贼了,快看看你家少了什么。”
我脑袋嗡了一下,冲上楼。
一拉门,果然没锁,有人进来过。
家里不算太乱,但明显有翻动的痕迹。
我清点东西,游戏机还在,估计小偷不认识。
唯一丢了个几年前的旧平板,不值钱。
我庆幸家里没放现金,也没金银首饰。
但想到首饰,我突然一个激灵。
小偷不会是冲着金子来的吧?
太巧了,昨晚我说了金子,今天家里就进贼。
王磊也联系不上。
我越想越不对劲。
金子好像是个不祥之物。
之前张强失联,现在轮到王磊。
我不信邪,觉得背后肯定有人搞鬼。
张强是公司的人,封口不联系还说得通。
但王磊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兄弟,我绝对信任他。
就算给他金山,他也不会出卖我。
那就只剩苏婉了。
为了一块金子,给我下这么大套,还搭上自己,不至于吧?
除非,这事另有隐情。
越想越邪乎,跟拍电影似的。
我直接拨了苏婉的电话。
她应该已经下飞机了。
电话响了好久没人接,我心又悬起来。
就在这时,电话接通了。
苏婉甜腻的声音传来:“怎么,才几个小时就想我了?”
我愣了一下,昨晚那么亲密,我倒忘了。
暗骂自己渣男,我心情好多了。
她接电话,应该没事。
我说:“对,想你了,恨不得现在吃了你,视个频呗。”
她犹豫了一下,“好,你等下。”
视频接通,她在酒店房间里,笑得完美无瑕。
“你怎么这么急着找我?”
我讪笑:“想你呗,你到上海了吗?”
“哼,是想我还是查岗?”
她翻了个白眼,转过镜头,我看到远处外滩的标志。
“哟,住得不错嘛,什么时候回来?”
“没那么快,两天吧,过年前回来。”
我告诉她家里进贼的事。
她表情惊讶,关切地问:“怎么会这样?丢了什么?你没事吧?”
“没事,丢了个破平板,我想你想的魂都没了。”
“贫嘴,我处理完就回来,你来接我。”
“好。”
挂了视频,我彻底放了心。
她的反应不像装的,演技再好也得拿个奖。
心情一放松,好事成双。
没多久,王磊的电话打来了。
“你小子去哪了?打这么多电话不接,大过年玩失联?”
“别提了,早上工厂那边说仓库着火,我赶过去刚处理完。”
“卧槽,要不要紧?”
“没事,烧了点不值钱的。”
我放下心,王磊创业几年,在县城旁开了个小工厂。
他说没事,应该没大事。
但接连出事,我得拉他去庙里拜拜,去去晦气。
我说:“有需要帮忙就叫我,反正我闲着,三倍工资,上不封顶。”
他笑骂:“这时候还跟我算钱,够兄弟吗?”
他话锋一转,“对了,你那女朋友怎么样了?”
我说:“多亏你助攻,我昨晚成功上垒了,回来请你大喝一顿。”
“恭喜啊,她跟你在一起吗?”
“她早上去上海了,两天回来。”
“确定在上海?”
“那当然,我刚视频看到外滩了。”
“哦,那就好。”
我不知他为什么关心苏婉的行踪,他也没多说。
我心情大好,挂了电话。
一天兜了个大圈,我笑自己想象力丰富。
年后没事干,写小说估计都行。
静下来后,我又想起那块金子。
幸好我放金子在爸妈老宅,不是这里。
不然真可能被偷了。
不管它祥不祥,还是早点处理掉吧。
08
吃过晚饭,我把自己锁在老宅房间里。
打开抽屉,金子还躺在小盒子里。
我仔细端详,它有小拇指长,扁平,像鹅卵石。
表面不太光滑,有大小凸起,凸起里还有小孔。
黄灿灿的,跟网上查的金块差不多。
我掂了掂,感觉有三四个鸡蛋重。
上网查了查,三四个鸡蛋至少两百克。
现在金价高,这块要是纯金,少说十几万。
我激动得想马上拿去金店卖了。
但转念一想,没检验过真假。
真金子拿出去,太招眼了。
万一公司知道,麻烦就大了。
我想了想,从厨房拿了把菜刀。
听说金子软,能被刀切开。
我打算切成小块,分散卖,别人问也好解释。
可一刀下去,我心凉了半截。
这玩意硬得要命,一点痕迹都没。
不会是石头或黄铜吧?
我没切过金子,心存侥幸。
咬牙加了把劲,又砍了一下。
突然,眼前有红光闪过。
我吓得一哆嗦,刀差点脱手。
眨了眨眼,金子没什么异常,也没红色。
但上面裂开一道小缝。
是错觉?还是眼花?
我伸手去摸,感觉不对劲。
金子居然在发热!
我懵了,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
要不要继续?
愣劲上头,我心想,公司这么宝贝这东西,切开看看。
我把刀架在裂缝上,狠狠一压。
红光真从里面亮出来。
金子热得烫手,我吓傻了。
想甩开,可金子像黏在手上,甩不掉。
我感觉一股热量从裂缝钻进我手。
我被烫得惊叫,刀掉地上,发出“咣当”声。
我妈听到声音,敲门问怎么了。
我满头大汗,回话的力气都没。
她以为我出事,赶紧找钥匙开门。
片刻后,热量散去,金子“啪嗒”掉地上,没了异常。
我一身冷汗,渐渐恢复正常。
我妈开了门,看到刀和我的脸通红,急问怎么回事。
我一头雾水,怕她担心,敷衍说捡了块石头,切着玩,刀脱手了。
她松口气,捡起刀骂了几句,走了。
我也捡起裂成两半的金子。
金光褪去,看起来就是普通石头。
我发现里面是空的,黑乎乎的,跟外表没什么区别。
躺在床上,我百思不得其解。
闹了个大乌龙,结果什么也不是。
但那红光和热量不是假的,想起来还心悸。
不会是放射性物质吧?
我查了半天网页,都跟我的情况对不上。
网上说,放射性物质看不见摸不着,没听说能发红光。
真他妈见鬼了。
查着查着,我眼睛发花,头有点晕,又开始发热。
我关掉电脑,上床睡觉。
不管了,睡一觉,明天还不对劲就去医院。
躺下后,我冷一阵热一阵,过了很久才睡着。
09
这一觉睡得很安稳,醒来快中午了。
我伸懒腰,摸了摸额头,热度全退了。
不仅如此,我感觉浑身有劲,特别精神。
虚惊一场,我不想去医院了。
金子的事,不管是什么,我都不想再提,怪丢人的。
我把裂成两半的金子收进盒子,带回自己住的房子。
出门后,我给王磊发消息,问他回来没。
他没回,估计还在忙。
苏婉却打来电话,说今天回来,让我去接她。
我高兴得不行,放下东西,开车屁颠颠去了机场。
市里机场离县城一小时车程。
我到那等了一会儿,时间还早,点根烟抽。
摸出烟,发现还是前晚王磊给的那包。
他最近抽细支,我抽不惯,劲太小。
我还是喜欢我的硬中华。
想着这些,脑海突然闪过一个画面。
王磊的车翻了,他在一片乱石地里,浑身是血。
他爬出车,费力掏出手机,说了几句话。
然后用尽全力,把手机扔进远处的灌木丛。
我吓得烟掉地上。
甩了甩头,我不知是不是开车累了,脑子不清醒。
心脏扑通直跳,刚才那是梦吗?
太吓人了,我从没站着睡着的习惯。
怕是要去医院看看了。
我心有余悸地点根烟,抽完手才不抖。
自嘲地笑了笑,刚才肯定是梦。
梦都是反的,王磊命大,肯定没事。
我不敢给他打电话,怕他真在开车。
过了半小时,苏婉电话打来。
“亲爱的,我落地了。”
“好,我在出口等你。”
我走向出口,很快看到她混在人群里出来。
她一见我,跑过来抱住我,还亲了两下。
旁人投来羡慕的目光,我有点飘飘然。
上车后,我问她家具体地址,送她回去。
她却挑眉:“不是说想吃了我?住你家不行?”
我心头一热,激动得差点把持不住。
踩着油门,玩命往家赶。
10
到家后,我们什么也顾不上,干柴烈火地亲热了一番。
躺在床上,我搂着苏婉邀功。
“昨晚我发烧了,听说你回来,立马赶去机场。”
她关切地问:“怎么突然发烧了?没事吧?”
我说:“没事,你最重要。”
“等你时差点睡着,还梦到王磊出车祸了。”
“你说他知道会不会打我?”
苏婉表情变得奇怪,“你怎么会做这种梦?”
“谁知道,梦都是反的。”
“算他该回来了,晚上我们再跟他吃饭怎么样?”
她不置可否,轻轻挠着我手臂,弄得我痒痒的。
“小馋猫,还没吃饱?等下,我先打个电话。”
我拿起手机拨王磊的号。
电话通了,我兴奋地说:“你小子终于接了,回来没?”
“晚上一起吃饭,给你嫂子接风。”
可电话那头传来陌生声音。
“你是王磊的朋友吧?我是警察,他出车祸了。”
11
我赶到医院时,王磊的家人都已经在。
病房里哭声一片,我看到王磊的模样,差点站不稳。
他浑身是血,医生已经放弃抢救,只在清理伤口。
警察说,他疲劳驾驶,从县城外桥上冲到桥下乱石地。
人送到医院时已经不行了,只是让家属看最后一眼。
我不敢相信,冲到床前哭着骂他。
“你大过年开什么玩笑!我们以前几天不睡都没事!”
“起来!给我起来!”
警察和家属把我拖到一边,让我冷静。
可我怎么冷静得下来?
我总觉得,是我害了他。
那天我忘了怎么回的家。
到家后,苏婉还在等我。
她关切地问王磊怎么样了。
我摇摇头,什么都不想说。
她抱着我,让我想开点。
我沉浸在悲痛中,麻木得没感觉。
坐在沙发上,脑子里全是跟王磊的画面。
泪痕湿了又干,不知道多少遍。
苏婉静静陪我坐着,没打扰我。
抽完一包烟,我不知几点了。
她递来一杯牛奶,让我休息一下。
明天可能还有很多事要办。
我稍平静,接受了现实。
谢过她,我喝下牛奶上床。
不知是累了还是情绪波动,我很快睡着了。
醒来时,又快中午了。
我给王磊家打电话,问有什么要帮忙的。
我把家钥匙给了苏婉,说这两天忙,可能没时间陪她。
她懂事地点点头。
我在她额头亲了一下。
突然,诡异画面又出现了。
我看到苏婉在我卧室,打着电话。
声音断断续续,只听到几个词。
“确认了……一级事件……已吸收,疑似类型……”
画面消失,我震惊地盯着她。
她晃了晃手,问我怎么了?
我差点说又做梦了,咽了回去。
只说事情太突然,还有点恍惚。
她怜爱地抱了抱我,让我注意安全。
“家里有我等着你呢。”
我点点头,出了门。
12
走在路上,我越想越不对。
一次是梦,第二次还算梦吗?
脑子真出问题了?
最要命的是,王磊的事成真了。
我一个激灵,拨了警察的电话。
“麻烦问下,王磊出事的具体位置,我想去烧纸。”
拿到地址,我一脚油门冲过去。
脑子里一团乱麻,我拼命让自己冷静。
到了现场,我脑子轰地炸了。
场景跟我看到的画面一模一样。
这条路人迹罕至,现场已清理干净。
但我能指出车辆最后的位置。
越来越多的残骸证实画面千真万确。
为什么我会看到这些?
我不信鬼神,但现在不敢确定。
是王磊托梦?还是兄弟心电感应?
我鼻头一酸,又要掉泪。
不对,我回忆起警察说的事故时间。
下午3:20到3:35,苏婉飞机落地不到3:30。
往前推半小时,我看到画面不会晚于3点。
也就是说,看到时,王磊还没出事!
我心痛得像刀绞,狠狠给了自己两巴掌。
当时要是打了电话,也许就不会这样。
脸上火辣辣的,我更自责。
我跪在事故地点,感受王磊的痛苦。
目光触到远处,我身子一僵。
画面还有后半段,我忽略了。
我冲过去,在灌木丛找到一部黑色手机。
这是王磊的备用机,屏幕已裂。
我知道密码,打开后找到最后录音。
“兄弟……我怕是要栽了……有人搞我……”
“小心你那女朋友,我看到她了,她跟那伙人一起……”
我惊呆了,头皮发麻。
13
声音是王磊的,我百分百相信他。
他说有人搞他,车祸绝不简单。
我气疯了,谁跟王磊过不去!
我一拳砸在石头上,血渗出来。
想立刻质问苏婉。
但拨号前,我冷静下来。
一切太诡异了。
王磊说看到苏婉,可我视频里见她在上海。
我从机场接她,她没时间出现在王磊那。
除非,这是个预设的局。
甚至机场都被买通了。
我想不通,她为什么这样做?
背后需要多大能量?
我拨通王磊父亲的电话。
“叔,王磊的车还在吗?”
他声音嘶哑:“车没了,保险公司说报废了,昨天拉走处理。”
“案子还没结就处理了?”
“结了,警察说确认是意外,年前了结,不然王磊停着不好。”
他哽咽起来,我已知道答案。
车祸绝对有问题。
若不是王磊有备用机,我听不到这段录音。
警察和保险公司,肯定被做了手脚。
我倒吸一口凉气,更加冷静。
细想这段时间的事,我通体冰凉。
我打电话给几个被裁的同事,旁敲侧击。
问他们最近有没有遇总公司的人。
答案都是,遇到了。
所有的巧合都不是巧合,而是一张大网。
公司种种不合理之处涌上心头。
投入产出不对等的房地产开发。
严格到离谱的工地管理。
权力奇大的保安部门。
背后目的只有一个,那些“金子”。
而且绝对不许任何人知道。
所以金子曝光后,张强失联,项目解散。
所以苏婉出现,打探我的口风。
我酒后失言,王磊成了知情者。
那不是金子,到底是什么?
公司是干什么的?
那天晚上,我发生了什么?
现在,只有苏婉能回答。
带着疑问和压抑的怒火,我开车回家。
可没开多久,我发现不对劲。
空荡的路上,突然多了几辆车。
这条路平时没什么车。
全是没牌照的黑色轿车。
前面两辆,后面两辆。
我警铃大作,紧握方向盘。
眼睛盯着前后车辆,油门踩到底。
这里离县城十几分钟,撑过去就行。
可我一加速,前车刹车灯亮了。
我猛踩刹车,后车大灯闪我,速度却更快。
右侧车道,两辆黑车减速,留出空隙。
他们要逼停我!
我想起王磊的话,有人搞他。
是这种情形吗?
我不能停,被抓到下场不会比王磊好。
我发狠,切换运动模式,猛踩油门。
方向盘一打,车咆哮着冲到对向车道。
黑车愣了一下,被我甩开。
我松口气,可后车又快速追上来。
两辆逆向车道开上来,想把我挤到路边。
一辆以180码冲到前面减速。
最后一辆紧跟,随时准备撞我。
我落入包围圈,被逼到路边。
汗珠从额头冒出。
14
这伙人太专业,怪不得王磊中招。
我无路可走,只能拼一把。
等快停下,我冲到田里,能不能跑看天。
正要孤注一掷,后方传来汽笛声。
后视镜一看,一辆中巴车开来。
黑车速度放缓,中巴鸣笛闪灯催促。
左边黑车犹豫后让开通道。
中巴车慢慢超过我。
我瞥了眼,车上坐满人。
这是我最好的脱身机会。
中巴一走,我迟早被追上。
我心一横,追尾了中巴车。
中巴停下,下来一群人指着我问怎么回事。
我下车,散了圈烟,说我走神,全责。
我已报警和通知保险公司。
不敢说被黑车追,怕吓跑中巴。
黑车停在前面,摇下车窗,没人下来。
估计顾忌中巴人多,很快开走了。
我长出一口气,脚软得站不住。
中巴车的人看我态度好,没多说什么。
一个穿皮夹克的大哥递我根烟。
问我脸色怎么这么差,怎么回事?
我苦笑,黑车走了,我不敢多说。
说开长途累了,又碰上这事,吓到了。
“没事,兄弟,吉人天相。”
“大过年,出门小心点。”
我连声应着。
交警和保险公司很快到了。
我不敢开车,让保险公司拖车。
我挤上中巴回了县城。
折腾一天,天快黑了。
我饿得不行,找家面馆吃了三大碗面。
打着饱嗝,我晃到天色全黑。
抽完最后一根烟,我踩灭烟蒂。
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他们不会善罢甘休,我不想连累别人。
王磊的账,得有人还。
我买了把水果刀揣兜里。
他们不是神通广大吗?
我堂堂正正跟他们说清楚。
到家门口,我深吸一口气,开门。
我以为会有黑车的人等着。
手机已按下报警号码,随时拨打。
可家里只有苏婉,穿着睡衣跑来。
“你终于回来了!”她扑上来,捧着我的脸。
“我以为再见不到你了。”
她头发香气扑鼻,仿佛一切没变。
可下午的事历历在目,王磊的遗言在耳边。
我看到她冷冰冰打电话的画面。
我冷冷推开她,“别装了,还以为我不知道?”
15
苏婉没反驳,换上哀伤的表情。
“我就知道会有这一天,我不想瞒你。”
“可很多事身不由己,下午的事我刚知道。”
“你终于承认是公司的人了?”
“你接近我,就是为这个?”
我怒气冲冲,从柜子里取出金子盒子。
狠狠摔地上,两块石头滚了一圈。
苏婉瞥了眼石头,显然早看过了。
“是,最初任务是打探它们。”
“但跟你相处后,我想跟你在一起。”
“放屁!你想在一起,为什么害王磊?”
“别说你不知情!”
她咬着嘴唇,“对不起,这是公司规定。”
“非公司员工不能接触核心机密。”
“我会尽力帮他申请补偿,好吗?”
“补偿?能换条命吗?谁下的手?”
她扑上来,“李明,别追究了,你斗不过公司。”
“跟我加入公司,我们就能不分开。”
“公司会给你想要的一切。”
我甩开她,“杀人不眨眼的公司,你让我加入?”
“你用这条件换他们不抓我?”
“滚,我不想再看到你!”
她眼睛湿了,楚楚可怜。
但我克制住不动手,已是最大底线。
“你真以为你有选择?”
她抓起我手臂,撩开袖子,“你看看。”
我小臂内侧,有条红色丝线,埋在皮肤下发光。
我震惊,“这是什么?”
“这就是吸收的结果,你看到的是你的能力。”
“你朋友的事,我很抱歉,但我们是一国的。”
她卷起袖子,露出蓝色的丝线。
“你是先知者,我是行动者。”
“吸收成功是千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们是天选之子。”
“但公司不会放过我们,你逃不掉。”
我大脑错乱,隐约猜到什么。
可真相从她嘴里说出,我才知犯了多大错。
我疯狂搓手臂,希望是障眼法。
我不要这能力,只想做普通人,不连累朋友。
她来抓我手,我反手握住她胳膊。
“你不是想在一起?知道一切?”
“走,我们自首,你坦白公司的事。”
“给王磊公道,我等你。”
她摇头,“李明,别天真,警察管不了公司。”
“好,你不去,我自己去!”
“我知道公司在哪,告到天皇老子也要扳倒它!”
“别,李明,别逼我……”
她声音越来越小,手劲却越来越大。
“我答应公司,必须带你回去,不然……”
“不然怎么样?杀了我?来啊!”
我怒从心起,疯狂甩她手。
可无论怎么用力,都挣不脱。
她表情收敛,“我是行动者,吸收能力的人离不开公司。”
“要是我不答应呢?”
“那真的会死。”
她话音刚落,我右眼皮跳了两下。
我不再顾忌,从兜里掏出刀,朝她手臂刺去。
可她处变不惊,身子一扭,避开刀口。
轻描淡写卸下我的刀。
“你不是我对手,连我都斗不过,怎么扳倒公司?”
“公司授权到今晚24点,你还有时间考虑。”
“考虑你妈!”
我怒吼挣扎,可纹丝不动。
我心沉下去,绝不跟他们同流合污。
王磊,祸是我惹的,今晚我来陪你。
正要绝望,门口传来声音。
“妹子,逼人考虑也别锁着啊,多难受。”
我抬头一看,是中巴车上的皮夹克大哥。
16
苏婉第一次露出震惊表情。
“你是谁?”
“嘿,老大哥,来劝架的,小两口吵架,床头和。”
她一脚将实木茶几踢向他。
我第一次见行动者的能力,眼瞳一缩。
皮夹克大哥动作快,闪到一边。
“乖乖,吓人哦,小子,你老婆太凶了。”
茶几撞墙,发出巨响,腿断了两条。
苏婉又将我的刀射向他。
我心一揪,她动作太快了。
“妹子,玩真的?那我不客气了。”
大哥侧身躲过,顺手掏出黑洞洞的家伙。
“咻”一声,苏婉瞪大眼,瘫软下去。
我看清,他拿的是手枪。
我脑子反应不过来。
苏婉前一秒还是活人,现在倒在我身边。
我惊恐望向大哥,“她死了?”
“心疼了?没事,只是抑制剂,暂时剥夺能力。”
楼道传来跑步声。
一个尖脑袋从门外探进,“老马,走了。”
也是中巴车上的人,对我一笑。
“小子,走吧。”
皮夹克大哥喊了一声,闪到门外。
我看了眼昏迷的苏婉,冲出去。
门外还有一人,是中巴司机。
他个子不高,浑身肌肉,一看就很能打。
楼梯上传来冲上来的脚步声。
司机说:“老马,猴子,带他走,我挡一下,老地方见。”
“行!”
“往上跑!”皮夹克大哥招呼我。
尖脑袋是猴子,皮夹克大哥是老马。
我住的不是高层,很快跑到顶楼。
猴子打开天台盖子。
县城的房子,天台是老式梯子爬天井的。
老马攀住猴子,一跃跳上天井。
我看呆了,他们也有特殊能力?
老马垂下绳子,让我抓紧。
我绕了几圈,他一把把我拎上去。
天井边缘飞快滑过,我吓出一身冷汗。
上去后,猴子盖上天井盖,用钢筋卡住。
我大惊,“司机还在下面!”
猴子笑笑,“没事,豹子用得着担心?”
我抬头,以为会有直升机接我们。
可天上空荡荡的,只有星光。
我们跑下天台,钻进旁边的巷子。
巷子里有辆不起眼的面包车等着。
老马让我上车,猴子开车,豹子随后赶到。
车子飞快开出县城,往山里去。
我问:“你们是谁?带我去哪?”
老马笑笑,“别急,到了你就知道。”
我心乱如麻,但知道问也没用。
车开了一个多小时,停在一座山间小院。
院子古朴,周围静得吓人。
老马带我进屋,里面布置简单。
一张床,木桌,几把椅子,像临时落脚点。
“休息吧,明天再说。”老马拍拍我肩膀。
我躺在床上,脑子里全是疑问。
苏婉,公司,金子,王磊的事。
还有这帮突然出现的人,到底是谁?
我睡不着,盯着天花板到天亮。
17
第二天一早,猴子推门进来。
“醒了?吃点东西,聊聊正事。”
桌上放着包子和豆浆,热气腾腾。
我没胃口,但还是吃了几口。
老马和豹子也进来了,三人围着我。
老马开口:“李明,你摊上大事了。”
“金子不是普通东西,叫金石。”
“是种能赋予人特殊能力的物质。”
“你捡的那块,已经让你变成了先知者。”
我愣住,“什么?先知者?”
豹子接话:“你能看到未来片段,对吧?”
“王磊的车祸,你提前梦到了。”
我心一震,他们怎么知道?
猴子笑:“别惊讶,我们是深联的人。”
“深联是个组织,专门处理金石相关的事。”
“你的公司,华都集团,是我们的对头。”
“他们也在找金石,想控制能力者。”
我脑子嗡嗡响,消化不了这么多。
“苏婉是华都的人,接近你是套你话。”
“王磊的车祸,也是他们干的,灭口。”
我攥紧拳头,“你们为什么帮我?”
老马叹气:“你是个变数,能力超乎想象。”
“华都想抓你,控制你的能力。”
“我们得保护你,免得你落他们手里。”
我冷笑:“你们不也想利用我?”
豹子瞪我:“小子,别不知好歹。”
“华都杀人不眨眼,我们至少没害你。”
我沉默,脑子里乱成一团。
猴子递给我杯水,“喝口水,慢慢想。”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加入我们,或者跑。”
“但跑了,华都迟早找上你。”
我握着杯子,半天没说话。
王磊的死让我恨透了华都。
但深联这帮人,我也信不过。
“我要想想。”我低声说。
老马点头,“行,给你一天时间。”
“但别想跑,这山里都是我们的人。”
他们离开房间,留我一个人。
我躺在床上,盯着那块裂开的金石。
它不再发光,像普通石头。
可我手臂上的红线,提醒我一切不简单。
我试着回忆看到的画面,想再触发能力。
可什么也没发生,红线也不亮了。
难道能力消失了?
我心烦意乱,决定先睡一觉。
18
睡到下午,我被敲门声吵醒。
进来的是个陌生男人,中年,气场很强。
他穿白色西装,笑容和善。
“你好,李明,我是蒋峰,深联董事局成员。”
我心想,这家伙来头不小。
但他笑面虎的样子,我见多了。
“别装好人,说吧,抓我干什么?”
他哈哈笑,“误会大了,我们是为你好。”
“你现在很危险,华都想抓你。”
“落他们手里,可不像我们这么好说话。”
我不信,“你们不也想要我的能力?”
他点头,“确实,你是变数,能力罕见。”
“但我们不强迫你,加入是你的选择。”
我冷笑,“选择?你们绑我来这叫选择?”
他摊手,“昨晚不放你走了吗?”
“你走出去,没人拦你,对吧?”
我一愣,昨晚确实没人拦我。
但我还是不信,“你说放就放?”
他笑,“不信你再试试,走出去看看。”
我半信半疑,起身走到院子。
老马和豹子在抽烟,看到我没反应。
猴子不知哪去了,院子静悄悄的。
我走出院门,真的没人拦。
山间小道,远处是洱海的灯火。
我突然想起昨晚发烧时的感觉。
仿佛噩梦结束,我回到了正常世界。
但真能结束吗?
我走了几步,兴奋褪去,开始思考。
投靠华都?当然不可能。
凭自己逃?华都迟早找上来。
回去找深联?他们似乎没恶意。
除了最后用针扎我,没真伤害过我。
可我还是摇头,太怂了,王磊会笑我。
谁知道蒋峰是不是玩欲擒故纵?
“呵呵。”身后一声轻笑吓我一跳。
我猛回头,蒋峰不知什么时站在旁边。
“你不是放我走?果然是骗我的!”
他笑,“没骗你,我说让你走是真的。”
“在这见你,也是真的。”
“但我不是强行带你回去。”
“试试,碰我一下,看能不能带走你。”
我疑惑,慢慢伸手,摸了个空!
他活生生站在那,却摸不到!
“你是人是鬼?”
他大笑,“当然是人,但我不在这。”
“你看到的是‘影子’,全息影像技术。”
我松口气,“所以你不可能带走我。”
“在这见你,只想跟你谈谈。”
我冷静下来,他说得有道理。
路边有块石头,我坐下。
“这一切怎么回事?为什么放我又抓我?”
“那个叫白勇的,干嘛扮王磊骗我?”
蒋峰笑,“不着急,我慢慢答。”
“这一切是我安排的,你是个变数。”
“昨晚的药水,不是消除能力。”
“是暂停你能力七天的抑制剂。”
“世上没有彻底抹去能力的方法,除非死。”
我震惊,“可华都为什么不找我了?”
“能力者七天必须吸收金石,否则能力消失。”
“他们以为你喝了抑制剂,成了废人。”
难怪苏婉说吸收能力的人离不开公司。
她见到我时说,想不到我还活着。
公司不停找金石,维持能力者生存。
我震惊转为不解,“我还活着,说明……”
“对,你跨过了能力者界限,成了全知者。”
“你是所有势力不惜代价要争取的人。”
我毛骨悚然,真的很危险。
他继续说,“我们让你失去能力,是试探。”
“派白勇接近你,看能否激发能力。”
“你的位置是我们泄露的,今晚的险境我们也有责任。”
我瞪大眼,“如果我能力没恢复呢?”
“你和白勇都会有危险?”
他迟疑,“方法有风险,但你不可能平安无事。”
“华都已起疑,很快会有行动。”
“世界的腥风血雨,远超你想象。”
“为大局,有时得牺牲,就像王磊。”
听到王磊,我沉默了。
他是我的代价,只因被牵连。
“你们的大局是什么?保护无辜者?”
“不是,是维护平衡。”
我听不懂,他皱眉,表情严肃。
“世界是无数人无数事的集合。”
“人们努力生活,追求未知的未来。”
“所有人推动世界发展,这是平衡。”
“但有人用特殊手段打破平衡,比如先知者。”
“这公平吗?一旦有人尝到甜头,就会不择手段。”
“平衡打破,世界加速毁灭。”
我说不出话,我竟是罪魁祸首?
“你们要杀我?还是关我?”
“当然不是,是华都先违反了规则。”
“他们势力最大,还有其他隐藏势力。”
“你们要打倒华都?”
“不,华都打不倒,新的势力总会起来。”
“我们只要求制衡,像阴阳两面。”
“想让我加入你们?”
“那是你的选择,但有个忙需要你帮。”
“为什么是我?你有那么多人。”
他伸出手臂,露出一条红线。
“我也是先知者。”
19
蒋峰说,大理将爆发巨大危机。
因为我,华都三部倾巢而出。
蒋峰亲自来大理,无人知道他在哪。
他查到,深联西南事业部有叛变者。
这次危机是叛变者行动的时刻。
他们的目标是我和蒋峰。
没人知道他位置,但叛变者可借华都之力。
通过“影子”找出他。
他不怕死,但他知道深联太多秘密。
尤其是抑制剂,深联的王牌。
华都若破解抑制剂,能力者将冲击深联。
即使他死了,大脑也能被利用。
叛变者对深联是巨大威胁。
西南事业部可能被连根拔除。
恢复元气需数年。
董事局成员出事,平衡会彻底打破。
“叛变者是老马、豹子、猴子或白勇?”
我不敢相信,他们会叛变?
蒋峰点头,“金石能力太诱人。”
我松口气,不是白勇。
他继续说,“你得帮我找出叛变者。”
“你是全知者,华都的先知者看不到你。”
“可你不也是先知者?看不到是谁?”
“我看不到,或许因你存在,未来模糊。”
我压力倍增,又跟我有关?
“为什么帮你?加入深联会怎样?”
“你会失去自己,变成不存在的人。”
我笑,“够实诚,但没理由帮你。”
“神仙打架,关我屁事?”
“我给你个条件。”
“什么?”
“华都三部来袭,是危也是机。”
“我已派人反扑他们老巢。”
“若成功,华都三部瘫痪,几年恢复不了。”
“他们掌握了你的资料。”
“你帮我解决危机,我清除你的资料。”
“深联的资料我也销毁,你就自由了。”
“自由期限多久,我不知道,风险你承担。”
我眼睛一亮,“真的?”
“真假你自判。”他看了看表。
“时间到了,他们来了,我将断联。”
他最后说:“李明,我相信你。”
他瞬间消失。
“蒋峰!你让我怎么帮?能力被抑制了!”
黑暗中没人回应。
我被套进去了。
自由期限多长?五年?十年?
还是五个月?五天?
但我心底燃起一团火。
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还有今晚并肩作战的兄弟。
我发誓,不让兄弟再倒下。
我咬牙,豁出去了!